柳金蟾小猪似的哼了哼,懒怠动,更是惹得余兴未尽的北堂傲好一阵绵长不已的厮摩,只是今夜要逃跑,她躺在被子里再让北堂傲这么磨下去,算怎么回事儿?难道还等他兴致又起,少不得趁着北堂傲一番厮摹过去,赶紧起身抱着好似又要倒下来的北堂傲啄了啄,扶到一边儿,左顾而言他:“都令人打理好了?”你吃什么长大的,比大周的女人还厉害?
“都好了,就拿了些日常需要的衣物钱粮等物,其余,都是拖来拖去,为夫想着,迟早要回来,就做主留在家里了!”
北堂傲微微起身,将那信放入自己的衣襟里,抬手开始为柳金蟾擦洗更衣。
“相公啊,为妻想着,与其让那县令隔三差五来讹诈我们说什么没有设粥棚,来激灾民们又来闹事,不如让留在家的人们,****在家门外设粥锅两口,将咱们家那余下的米粮****布施出去!到时回来,咱们再又买来就是!”
柳金蟾一开口,北堂傲立刻道:“妻主说的极是!”
然后,他想那米行的本早回来了,眼下这白鹭镇这二日米价飞涨,更是涨到好些人都怨声载道的地步,他令人抢来的那么多粮食都拿来赈济灾民也不妥当,毕竟镇上的居民还是过正常人的日子,岂能也等赈济?
一待柳金蟾去安排上船等事宜时,他就悄悄招来杭掌柜,叮嘱继续卖米行的事儿:“当日,那些民众被人挑唆来砸吉祥米行,但毕竟是少数!”
杭掌柜站在屋门外连忙点头:“老爷说的极是!而今外面的人都问我们吉祥米行何时有粮!这米价再这么涨下去,只怕就是镇上的居民也要吃不起了!好几家自己开的米行,都悄悄盘算着,赚了这笔就赶紧撤离白鹭镇了!”
“哦?”北堂傲刚还想令米行重新开张的话,一顿,忽然就想到了什么的,坐在屋内微微地想了想:“既如此……乱乱也好!”言罢,北堂傲就隔着一扇门,对门外的杭掌柜叮咛了一番,他虽不懂怎么做生意,但如何在人群中树立威望,却比谁都明白!
外面杭掌柜先是眉头一拧,后一听这不是不卖,而是瞅准时机再卖,不禁喜上眉梢,连连点头道:“还是老爷深谋远虑,想得周全!”
北堂傲淡淡一笑:“去吧,这十来日要倍加小心就是!”
他一个男人家家的谋这些做什么?不过是想他们夫妻再回白鹭镇时,名声好些,下个县令来,好歹能有三分忌惮!也不用他这个居家的男人去操心家外的事儿!
嫁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妻主累啊,但……北堂傲伸个懒腰:寻个窝囊废,嫁了只会攀龙附凤的,什么时候把他卖了,他只怕悔都没命悔了!不是那慕容家,他们北堂家如何会与同一条船上的战家闹得不欢而散?
第296章 打草惊蛇:外贼至内乱不休
哼——
幸得弄拙成巧,不提也罢了!
北堂傲命奉箭为他系好院门的斗篷:“夫人,可回来接咱们?”他是正君,这出远门可不能没有夫人护送,现在不养成她的好习惯,将来回京会惹人非议的!
奉箭为北堂傲戴好纱帽:“奉箭刚和夫人说了,等爷一路过去!”
屋外也赶紧叮嘱人悄悄儿将屋里下剩的东西分别打包整理,一时用不上的,趁着夜色也一一暗暗送进那边宅院里挪——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些乱民混起来,就是皇宫也敢不要命地冲,何况小小举人家呢?
当夜,趁着月夜寂静。
北堂傲仍旧领着奉箭奉书,不过此番为彰显自己正君地位,又将弄瓦和抱瓦两个也带上了。柳金蟾除了雨墨一个外,北堂傲觉得不成个样子,又让带了一个弄璋,怎么也与雨墨有个伴儿,剩得得空就来和他抢柳金蟾。
一行人大步流星,避开大道,就着各条小巷子一路直奔白鹭河口上船,次日天色刚微微亮,就开拔先奔苏州而去。
三日后,忽闻柳金蟾奔去了苏州,而非景陵县的霍恒,当即在屋里吓了个腿软。
“当真是在苏州城下了的船?老爷你可看仔细了?”
霍恒之夫吴氏正在镜前理装,也未听出妻主话里的恐惧来,只对着镜子,不甚经意地说道:“为夫这眼神再是不好,但见过的人何曾忘过?那柳举人还能看错?那日为夫从苏州上船,可不就见她挺着个肚子领着她相公与家仆从船上下来。说来,她爹倒是意外的年轻又好模样,怪道把那柳举人生得跟朵花儿似的养人眼儿!”
“可说在苏州逗留?”霍恒追问。
“你个傻子,案子断多了不是,哪个乡下来的,到了苏州城不逛逛?再说为夫是个男人,她是个女人,难道为夫还能去问她不成?”吴氏理好装起身,眼见那霍恒惨白的脸,不禁眉儿一挑,“夫人,是不是又背着为夫弄出了什么幺蛾子?”又看上谁家谁谁谁了?
吴氏眼一横过来,霍恒哪敢和他装,她这官儿一半还是靠这吴氏的娘家舅舅,花了近千两半卖半送来的,赶紧全部交代了,而且表明这次绝对绝对没有任何风花雪月的事儿,而柳举人她爹,他都没好好看过什么模样——早知好看,她定看上一看!
吴氏一听这事儿,当即两手一拍:“完了,为夫那日可隐隐听她说要先去拜访苏州知府……为夫当日还想着让妻主多提防着她些呢?这可怎么办?”
霍恒这可吓坏了,急得在屋里团团转,忙问现下再把那八十吊还回去如何?
吴氏冷哼:“夫人以何名义给人送回去?”
霍恒赔笑:“方法有的是……老爷你看……舅表姐当日在苏州时不是与那苏州知府相厚得紧,这而今她虽升迁去了京城,但……交情还是在的,不如你再去趟苏州,你舅舅哪儿?”
“你个不争气的,才当县令几载?就捅这么大篓子,难道你在这白鹭镇就没好好细细查清各家底细?也给自己弄个升官符戴戴?亏得为夫表姐教导了你那许多!”
“是是是!老爷教导的极是,为妻这……不也是因咱们那宝贝启儿想她那屋舍么?”
“你们母女啊……真正是活活要气死为夫!苏三,东西别收了,赶紧告诉外面的张捕快,老爷我要去京城,让他赶紧把船预备好!”
霍恒一听,灵机一动,赶紧也喊着人道:“告诉张捕快,让他也带着两个得力的,收拾好行囊,随老爷一路到苏州去!”
“夫人这是?”吴氏微微不解!
“老爷,你有所不知,你想啊,她要是个和苏州知府有点交情,又或者挂了点亲,带了点故的,会来白鹭书院考养士?怎么的,也该是眼下到京城活动活动,弄不好花钱弄个贡生,去太书院混个脸热,这才是升官之法不是?”
“说得也有些道理!”吴氏点点头,“那她去苏州见知府?”
“定是手里有了白鹭书院那老不死的折子,此番也想像弄倒前任县令一般,要奏为妻一本呢!”霍恒磨牙,真是守住了老的,却没看住小的!居然砸她几十吊钱,就弄了个金蝉脱壳!果然那个老骨头一日不兴风,就闲得骨头疼!
吴氏一听霍恒这话儿,也急了,白花花的千两买官钱,可还有他大半的嫁妆在里面呢,当下就取了白银数封,急巴巴要走,只是临走前,霍恒道了一句:“老爷,也不用处处都只忙着打点,若是四下无人……就让张捕快几个……软硬兼施,先……”霍恒眼一抬,“她不仁,咱们不义!”
吴氏低头,微微点了点:“只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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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一处近郊的小院内:
“闺女啊,你说青儿做得这小金粥熬得如何?”何幺幺亲自将一碗黏糊糊地小米粥抬到了柳金蟾的面前,“尝尝,他可是天不亮就起来熬了,你看他这眼都熏得红红的!”
何幺幺说着拉过腼腆的薛青,就站到了柳金蟾的面前,大肆褒奖道:“这娶夫当娶贤?什么是贤呢?首先就要进得厨房,做得一手好菜,然后嘛,对公婆要孝敬……怎么孝敬呢?就是****在公婆身边伺候,随叫随到……就跟咱们身边这青儿似的!”
自那日关公门前舞大刀舞出祸事来后,何幺幺消停了数日后,一到苏州城眼见野狐精终日把他闺女缠的日夜不放后,他这做公公的醋意又泛起了波澜。
这不一连数日,他又动起了把薛青往柳金蟾房里放的念头。
北堂傲气啊,但他自持是正夫,心里再是不快,当着柳金蟾与众仆的面,也不好发作,只是拿眼笑里藏刀地瞪着柳金蟾,将他那一百零一道的参鸡汤盛了一碗又一碗往柳金蟾的面前堆:“大夫说,妻主终日这般奔波,一定要多喝参鸡汤!”
柳金蟾头大、头大。再头大!她而今知府大人的面还不知要怎么见才妥当呢,自己家的后院就斗得鸡飞狗跳了!
第297章 借力打力:后院之争初开场
左边是参鸡汤,右边是黄金粥,不多,但参鸡汤后是整整一瓦罐的鸡,黄金粥后又好大一砂锅——
这是要把她柳金蟾活活撑死的节奏啊!
“来尝尝!青儿,赶紧给你妻主吹冷了啊?”何幺幺暗推薛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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