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甚新奇!
北堂傲目扫这白鹭书院的信后,心里约莫就知这后面的家书要说什么了。
于是,他缓缓地又拿出手中颇有分量的另一封景陵来信:“妻主,家中也有来信!不知公婆是不是也催咱们回去呢?”
柳金蟾一听家中来信,一颗心二度颤抖。
努力不让手颤抖地接过家书,柳金蟾汗流不止地用竹刀裁开信,待要拉出来吧,北堂傲还一动不动地杵在她身侧呢!
“相公……坐!”柳金蟾指了指距离自己约有两步距离的椅子,笑得格外体贴。
北堂傲则回以十分贤惠地笑容:“为夫陪妻主一起看,也不知公婆是不是也在担心咱们夫妻的安危,只怕也是催咱们回去呢!”
柳金蟾心塞,却又无法,只得在北堂傲殷切的盼望着,胆颤心惊地缓缓将家书一折、一折、再一折地打开,一看信上的字,她的差点就要跳出来的心哦,又回去了!
幸好是大嫂写的!
柳金蟾暗拍胸口,第一次发现她那自考上举人就由白渐渐变黑的大嫂,今天格外美丽。
“是我大嫂写的!”开心毕,柳金蟾不及要赞扬她大嫂几句,岂料,眼睛一落在那字上……目光就不禁二度斜了——
她爹要来白鹭镇……
这还怎么活?
眼见柳金蟾一脸心虚,北堂傲可不打算让柳金蟾蒙混过去。
“妻主,这信好像半月前就到了苏州驿馆!”
北堂傲言语淡淡,柳金蟾却好似五雷轰顶:“半月前?”
柳金蟾立刻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肥猫,想也不想从椅子上蹦跶了起来,抓着信封,以不到一寸的距离将那大大的落款看了看足足三秒有余,心里只有一个词:完了!
这“完了”二字尚未落音,门外就传来弄瓦的声音:“不好了不好了——”
柳金蟾只当是她爹来了,啥也不说一头就往书桌下钻,无奈她肚子大,要钻还钻不进去……
就这好似卡在了洞口的鼠辈模样,瞅得北堂傲真想骂她一声“看你这熊样儿”却又忍不住想笑:“妻主,这是……笔掉了?”
北堂傲一低身,四目微微一对,柳金蟾这才想起今非昔比了——怎么说她也是个娶了男人的大女人了……
无奈,柳金蟾只得怎么爬进桌脚的,又怎么爬出来,然后起身还摸摸鼻尖,掩饰道:“刚刚……好像是看见了一只……一只蟑螂!呵呵,蟑螂!就是蟑螂!”人还是没成亲时好啊!
北堂傲也假装相信:“是么?不知大嫂信里说了什么?”真不知,她当初爬进他的被窝的……
“说……”柳金蟾将桌上的信,拿在手里故作的轻松地舞,“说……说我爹已于月初出发来白鹭镇……预备接我…咱们回去了!”她娘绝对会拿着小竹条儿,抽得得她满地打转,找不到北!
北堂傲垂眼,常言说丑女婿怕见公婆,他不丑,眼下……也不能见公婆。
“妻主……预备……”北堂傲正要开口试探,帘外抱瓦就喊道:“米行门外来了好些人!”
夫妻一怔,那还有空想家书,柳金蟾赶紧就往前面去,北堂傲一身露肩的家居服那里出得了门,赶紧一面命奉箭奉书给柳金蟾护驾,一面急巴巴地更衣,暗想这事来的奇,为何早上没一点儿风声,今儿肖腾他们一走,动静就突然失控了呢?
人这么一想,北堂傲何等机灵的人,立刻就嗅出一丝官商勾结的味儿来,尤其今儿肖腾提到他们对面米行挪用了官粮的事儿……他不懂商,却偏偏懂官,懂官儿们最擅长地就是利用民怨,操纵人心……心里不禁冷冷一笑:太岁头上也敢动土了?
想罢,他手上长枪一上腕,赶紧修书一封要去苏州借兵,只是他才落笔,门外奉书就跌跌撞撞地来说了一句:“爷——不好了?”
这柳金蟾才刚出门不到一刻,这“不好?”当即让北堂傲眼黑了黑,只当是柳金蟾被人冲撞了,恨得丢了手上的笔,提枪就往门外奔,奉箭拉都拉不住,急得直喊:“雨墨儿!”
第239章 祸不单行:何幺幺抵达白鹭
柳金蟾这一喊真灵。
小雨墨儿立刻就跟只小狗似的,从门外窜了进来,拦住大门道:“姑爷,你可不能去,我家老爷来了!”
北堂傲前脚才迈出门,还没点地,就赶紧收了回来:“老爷?”公公就这么着来了?是不是太巧了一点点儿……
雨墨立刻嘟着嘴奋力摇头,一面拦着大门道:“姑爷,你可不能让我们老爷发现你!”尤其是现在!
“外面……乱民……”
北堂傲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论理公公在,妻主该是无恙,但……这为人夫的心,不见人好,他怎么能落心?他后半辈子幸福可都押在柳金蟾身上了。
“姑爷、姑爷……头罩、头罩!”弄瓦此时抱着青纱帽从屋里一路追出来,小短腿跑得几乎看不见影儿。
亏得弄瓦心细,北堂傲立刻取了帽纱一罩,一面说“远远看着”,一面绕过雨墨就往前走了!
雨墨和奉书怎么拦得住,只得急急地追在后面往前赶!
俗话说得好,福不双至,祸不单行!
柳金蟾今儿算是体会颇深。
如今,只说这柳金蟾一马当先到了闹哄哄的米行外,正想要如何进去,也不知谁喊了一声:“她们老板来了!”
不待柳金蟾回头看,她前面就让出了一条路,她正奇怪,躲在账房先生后的雨墨眼尖,一见柳金蟾就立刻大声的喊了起来:“小姐?”
柳金蟾正想问雨墨怎么回事,她身侧一个熟悉地声音就拔高了一个八度:“金蟾!”
柳金蟾立刻就想当即横在大街上昏死过去算了:呜呜,她爹平生最大的嗜好就是爱凑热闹,还哪里人多哪里凑!
“……爹——”柳金蟾扭过头,一张脸笑得比哭还难看!
“死丫头,你不说你在白鹭书院读书么?”何幺幺一根指头就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戳在柳金蟾的脑门上,“和着是骗了老爹的钱,来这儿开米行了!”言罢,指尖化作一抓,就拧住了柳金蟾的小耳朵,提到了米行前,若是此刻北堂傲在,得叫他心疼个半死!
“爹爹……爹爹……有话好好说,闺女……闺女知道错了!”
柳金蟾赶紧一面护着自己的小耳朵,一面暗掐雨墨往米行指,哪顾得上人前这颜面不颜面的问题:小命重要了!
雨墨何等机灵,眼见小姐小命不保,赶紧一溜烟去后面拦北堂傲:不然就得她小命不保了!
米行前人多势众,雨墨这么一溜,何幺幺也没注意,他满心就是想着怎么回去和妻主解释,自己闺女其实没考上白鹭书院,当然那信里说的什么等同举人,不用想了,肯定也是回家骗她老娘老存窖的伎俩!
“你呀!你呀……你让爹怎么和你娘说啊——”随便编个白鹭书院就罢了,编什么等同举人啊?
何幺幺揪着柳金蟾的小耳朵,瞅着柳金蟾半年来迅速变横的肉肉小脸蛋儿,真就是无语:自己养得女儿他还不清楚么?状元?屁了!
好吃、懒做,她娘还带她眠花卧柳,上梁都不正了,还妄想下梁能引开金凤凰……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偏偏那个庙门外的算命先生一忽悠,妻主还深信不疑,立志一定要把金蟾培养成柳家开天辟地第一个“状元”!明明以前都是一群半文盲!
何幺幺无力说自己妻主那一听读书人就跟灌了迷魂汤的浆糊脑袋,但女儿……
“你不想读书就说不想读书,何苦挂羊头卖狗肉?咱们柳家祖上连个师爷都没出过,你偏去你编你娘,说你要考就考白鹭书院……看你……看你这次怎么和你娘说!”
何幺幺人一生气,嗓门就大:“看你娘怎么揍你!”何幺幺一想自己来前,妻主大摆筵席请了乡里十几桌,说她们柳金蟾也出举人的得意劲儿,就觉得头晕眼花,欲哭无泪!
何幺幺盛怒之下,柳金蟾哪敢和她爹多说两个字,尤其……眼前真的好多好多围观群众呢!要是再爆出拂逆父母,偷娶北堂傲的事儿,弄不好这白鹭书院就真不用读了!
“老爷……人……”多看着呢!
何幺幺的陪嫁沈七眼见周围的人都看着,少不得提点提点主子,这可不是在牛家村,再说……四小姐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秀才吧!
沈七一提醒,何幺幺也是个在外讲究体面的人,刚才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失了分寸,现在能吼得也吼得差不多了,还能如何?他将来真把自己亲闺女揍了?他可就柳金蟾这么一个孩儿,要没了,不说他怎么养老,就是在柳家立足都是问题!
收收气!
何幺幺其实早就料到早晚是这结果,索性……柳金蟾现在还没在外带球跑,让人打上门来逼着沉猪笼,他这悬了四五年的心就阿弥陀佛,祖上积大德了!
松了手,何幺幺瞪了瞪柳金蟾:“进来!”言罢,他示意柳金蟾跟他先进店铺,家丑关上门来,再慢慢揭!
只是何幺幺想进去解决家族内部矛盾,外面的乱民可是腹中饥饿,当即就有一个领头的女人横到了何幺幺面前,语带轻佻地说了句:“她俏老爹啊,你闺女开米行坑蒙咱们,就想这么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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