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天色就会彻底黑下来。即使夜里雪地能隐约见光,但在模糊不清的视线里下山,是很不明智的。
而且天空中又开始飘起了雪,寒冷更甚。
苏十一哈了哈口气暖暖手,思考了会儿,扭头和楚弈对视一眼,率先开口:“天色已晚,先找个地方躲躲雪,明日再下山寻药王谷,如何?”
楚弈也不愿冒险夜行,点点头,将已经捂了很久的手伸出,握住她的手,感受到手中的冰凉,他不由握得更紧,“还说不冷,手都冻僵了。”
这动作过于亲昵了,苏十一有些不适应,贪恋他手上的温度,又不好抽开,只得干笑。
山顶上没什么风景,沿途都是枯木,一眼看去,远远近近,除了雪还是雪,延绵在视线里的世界,纯净无暇。
苏十一默然收回目光,“手暖和了,放开吧,找个地方凑合一晚上。”
楚弈依言放开她,却顺势拉住她的手,不肯再松开。他心里还是不放心,总觉得一放开,她就会离开。
风雪渐盛,即使穿着厚厚的大氅,依旧无法抵御寒冷。苏十一怕冷,一边走一边环视四周,半晌,目光突然一亮:“楚弈!你看那边!”
楚弈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一棵枯树下,坐落着一座小屋。从外头看,还是挺结实的,至少没有摇摇欲坠之态,像是特意为到山上来的人准备的。
大概是以前上山的人给后来的人留下的。
“去看看!”苏十一欢呼雀跃,拉着楚弈飞也似的奔过去,一把推开小屋的门。
小屋里应当很久没有人来了,破旧的桌上灰尘堆积,地上铺着很多干草,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苏十一关上屋门,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只找出几支蜡烛,想了想,不由一笑:“这里的主人倒是个好心人。”
楚弈嫌弃地看看那堆干草,脱下大氅铺上去,展开来正好够两个人平躺。先前爬山时身体的疲软乏累感再次传来,他揉揉太阳**,有些头晕眼花。
天色黑得很快,苏十一找出火折子点了蜡烛,再摸出已经变得硬邦邦的面饼,走过去坐到楚弈身旁,递给他一半,低头研究要怎么吃掉这东西而又不被噎死。
她认真思考问题时,总是不自觉地咬唇,眸光变得涣散,更像是在发呆。有风从门缝里挤进来,将烛火吹得动了动,楚弈看着她,心中也是一动。
按耐住心底突然腾起的焦躁感,楚弈咬了口手中的面饼,硬硬的磕牙,他不由皱眉,目光不由自主地又看向苏十一。
她的唇……很软。
她的脸色红润,像是三月初绽的桃花,带着生机的娇艳。玉白的齿轻咬着唇,又有黑发落到唇边,白黑红鲜明得惊人。
映入眼帘,一番春雨洗过般的明媚容色。
“十一……”楚弈低低开口,声音里带了些喑哑。
苏十一正在琢磨要不要把这硬邦邦的面饼放到蜡烛上去烤一烤,听到他的声音,只抬头暼了他一眼:“干嘛?”
眸光有如水光流转,不自觉地便泻出一股娇媚。
没听到楚弈的回答,苏十一翻翻白眼,低下头继续纠结那个深奥的问题,身上蓦地一沉,还未反应过来,脑袋便结结实实砸到地上,好在有干草和大氅的缓冲,才不至于砸痛。
脑袋里晕了晕,苏十一揉揉额角,睁眼看清压在身上的人,脸色顿时微黑:“楚弈,你发什么疯!”
说完,她发觉有点不对劲。
楚弈的脸……怎么红红的?
不止是脸色怪异,连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眸色深深的,像一潭深而静的水,压抑着什么。
“怎么……唔?”她一愣,开口欲问,唇刚启,便被身上的人趁机咬住。
正迷迷糊糊中,苏十一突觉腰间多出了一只手,那只手细细地扶着她的腰,顺着衣服底下伸去。
触及温暖滑腻的肌肤,身上的人低低叹了口气,带有满足的感觉。
苏十一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脸色爆红,连忙伸手推他,“楚弈!”
楚弈微微睁开眸子,一只手绕到她的后脑勺上,声音淡淡的:“闭上眼睛。”
“诶?”
这是……清醒了?
苏十一不明所以,犹豫了一下,乖乖地闭上眼睛。
刚刚离开的唇重新贴近,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笑了一声。脑后的手按着她的脑袋,反而更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苏十一顿时想骂娘。
楚弈闷声笑,待折腾到她几乎要不顾他的伤势动手时,忽地一旋身站了起来,目光极快地掠过衣衫不整的苏十一,眸光微闪,掩去眸中的色彩,闲闲道:“生气了?”
身上的压力骤然消失,苏十一反应不过来,郁闷地看看他,扭过头不说话。
这人的脸是用城墙拐角做的吧?刚刚才占了她的便宜,一转眼就跟没事人似的了。
屋里的烛火跳动不休,光芒也随之跳动,明灭不定。
楚弈有些遗憾又有些怀念似的,伸手摸摸自己的唇,喃喃自语:“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的话……还真想继续下去。”
苏十一愤然怒骂:“无耻之徒!”
“嗯,这里原来的主人居心叵测,真是无耻之徒。”楚弈赞同地点点头,看苏十一想糊他一脸的眼神,回身拿起蜡烛,悠悠道:“知道这蜡烛是用什么制出来的吗?”
苏十一一脸“有病快吃药”的嫌弃表情:“看起来像是羊脂制的。”
“不错,不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青木香、五味子、九香虫、菟丝子。”
“那些是什么……药材?”苏十一一怔,似乎有几个名字以前听说过。
楚弈吹灭蜡烛,脑子里清醒了些,声音蓦然冷下来,冷笑一声,吐出两个字:“媚|药。”
苏十一一呛。
留下蜡烛的那个小屋主人是要干嘛!
居然留这种东西给后来的人,是什么恶趣味?
她还道楚弈怎么突然就兽|性|大发了,原来是这么回事。
心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苏十一摸摸还是滚烫滚烫的脸颊,撇撇嘴:“那我勉强原谅你吧。”
蜡烛一灭,小屋里一片漆黑,除了外面呜呜的风声外,再没有其他声音,安静得诡异。
气氛无端的有些暧昧难明。苏十一不适地挠挠脑袋,抬头看着楚弈。他站在桌旁,像是一座雕塑,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她歪头看了会儿,心跳有些加快。
“你……”犹豫了一下,苏十一让了让位置,拍拍身侧,“我们睡觉吧。”
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这话太暧昧了,会不会被认为在暗示什么?
苏十一连忙挽救:“虽然铺着干草和大氅,不过地上还是很冷,两个人睡正好取暖。”
还是……有哪里不太对头。
黑暗里传出哧哧的笑,苏十一顿感不爽,理了理衣服躺回去,背对着空着的那一侧,瓮声瓮气:“爱睡不睡。我困了,先睡了。”
四周静默良久,脚步声靠近,随即身后传来一股淡淡的浮冰般的清香,楚弈略带喑哑的声音在苏十一头顶响起,情绪难辨:“苏十一,你当我是苦行僧不成?”
他皱皱眉头,深吸一口气,压抑住翻动的念想,“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正常的男人,同喜欢的人躺在一起,已经很要命了,更何况他刚才还被那蜡烛摆了一道。
苏十一心里略感复杂,却没忍住噗嗤一笑,直起身子解下身上的大氅,当被子铺开盖住两人,躺回去时声音里笑意欢快:“谁管你正常不正常,好好睡觉,别动手动脚的。”
楚弈冷哼,无视她的话,伸手将她带到怀里紧紧抱住,轻嗅着怀里少女的馨香,声音淡淡的:“等大婚之夜,你就知道我正常不正常了。”
苏十一:“……”
她好像不小心说错话了……
*
苏十一醒来时,身旁冰冰凉凉的,楚弈已经起身了。她素来睡得早起得晚,将大氅拉拢了,保住最后一点温暖,便想重新睡去。
身侧传来一声笑:“像只小猪似的,成天都睡不够。”
她睁开眼,看过去,楚弈正倚在一旁,托腮看着她。
琢磨了一下,她磨磨蹭蹭地爬起来,穿上大氅,再回身看看楚弈铺在干草上的衣服,皱巴皱巴的。
“看什么看?就是你弄的。”楚弈摇摇头,捡起那件惨不忍睹的大氅,叹了口气,认命地穿上,“睡觉也不规矩,一边踢我,一边又伸手在我身上摸。”
苏十一黑脸:“谁摸你了!”
楚弈冷笑,拉开衣襟,露出带着红痕的肩头:“不仅摸,还掐。你说要如何赔偿我?”
苏十一:“……”
她以前睡觉有这毛病吗……
“……你想我赔偿什么?”心知自己睡品同酒品一般差的苏十一心虚,握拳在唇边咳了一声,眼神飘忽。
楚弈拉拢好衣襟,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道:“那就亲我一下吧。”
苏十一黑脸,这家伙还真不客气。
磨蹭着挪到他身前,苏十一抬脸看了看他,踮了踮脚,心中顿时郁悴。
身高……不够。
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这天又不需要你来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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