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侯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恪。刘恪又说:“姑姑也入宫了,现在正在探望皇祖父,到时,你就随她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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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父亲望着自己那失望的眼神,江洲不由陷入无边的失落。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不想做九五之尊,他只想守着他的妻儿过安安稳稳的日子。
培植那些死士,耗费了父亲多年的心血,他也曾参与其中,与父亲一同经营。他自然是不舍得将他父子二人多年的心血拱手让人,只不过,他很清楚地知道,要获得现世的安稳,就必须有所舍弃。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他要的,只是鱼。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臣子手中的权力太大,便会引起君王猜忌,一旦预感到自身的权力即将受到威胁,宁可错杀一万。曾有君王巧用杯酒释兵权,想方设法地集权,日后,他不需要刘恪主动来暗示自己,待尘埃落定,刘恪的大业筑成之日,他便会主动放下一切,从此安安心心地陪在她和孩子身边......
东宫已陷入一片混乱,里面的人甚至失去了最后一搏的信心与杀出一条血路的勇气,狼奔豕突地逃窜,王隶仅用了千人便将东宫里里外外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个士兵肃穆而立,对走过来的江洲低头行礼。江洲穿过人群,看见王隶和一众士兵持着兵械站在殿外,望着殿里。
走了过去,王隶等人看见了他,主动让开一条路来。江洲一眼看见那个肖似她的柳宓,柳宓赤身裸|体,横尸在地,已被欺凌得不堪入目,刘愠坐在地上疯狂地大笑:“刘恪那只孬种呢?还不来?哈哈哈哈哈——干了刘恪的女人,流了他的孩子,值——”
失去了理智,他疯了一般冲上前去,揪住刘愠的衣领,“哐”的拔剑,剑光一闪,他扬剑往他心脏没去。
“留活口!”王隶呼喝一声,伸手去拉,已经晚了。谁也拉不住他。
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想着他当初轻薄她的一幕,他疯狂地捅,重复地捅,捅得刘愠皮开肉绽,五脏俱裂,六腑开花,血溅七尺......
一边呆呆地看着,王隶等人只觉得酣畅淋漓、大快人心。
捅得气喘吁吁,捅到没力气,一刻不歇,溅得他满脸是血,浑身是血,方拔剑,“铛”一声扔在地上。刘愠的五脏六腑稀烂,早已血肉模糊,嗵——倒在地上。
江洲转过脸来,看见赶来的刘恪,他看也不看刘恪,径直走了。
刘恪脱下大氅,走过去包裹住柳宓,抱起来,走近那尸身,踢了一脚,抽出佩剑,目眦欲裂,一剑斩断他下|体,一剑再次没入他胸腔:“这么死!便宜这禽兽了!”眸光一烈,厉喝:“王楷在哪里?”
王隶抬眸,一声高喝。被捆绑了手脚的王楷即刻被人扭送到了刘恪跟前。
“当初,我真该听江洲的,杀了你这畜生!”刘恪抬起脚撅起他的下巴,踩着他的面咬着牙说。
阉人常有失禁小解的情形,这一吓,王楷竟当众失禁小解,他战战兢兢,期期艾艾地伏在地上对刘恪哭求:“饶......命......饶命啊......王爷......”一副嘴脸何其叫人生厌。
“想让本王饶了你,除非你将本王的脚舔了!”
不料,王楷一低首,竟真的要去舔刘恪的脚。被王楷舔了两下,刘恪恶心地一脚将其踢翻在地:“为本王舔|脚,本王都怕你的舌头脏了本王的脚!来人,拉下去,五马分尸!”
王楷滞了,急急转向王隶:“堂兄!堂兄!堂兄你救救我,快跟王爷说说情!”王隶白他一眼,转身也走了,王楷哀嚎着,被人带走......
浑身都染了刘愠的血,江洲也顾不上找个地方洗了,匆匆赶往苏府去见他的妻儿。
苏相抱着承冀,魏滢抱着仲媗,她在一边看着,琥珀陪在她身边,阿六还有晋阳侯府其他的下人都在苏府。他一入府,立即引来众人惊骇的目光。见他浑身是血,她吓得双腿一软,差点战立不稳,急急奔过来拉着他查看。他一笑,伸臂将她揽在怀里,不顾众人打量的目光,蓦然按住她的后脑,将她的檀口抵在自己唇上狠狠地亲吻起来。
众人都笑了,相继将视线从那二人身上移开,苏相夫妇也笑了,相视一眼,继续低头含饴弄孙。而孙子倒坐不住了。江承冀翘着脑袋饶有兴味地看,又在外祖的腿上抖动着身子开心地欢呼,一边欢呼还一边指着爹娘跟众人讲:“爹娘在亲亲!爹娘在亲亲!”
江承冀的爹娘的确在亲亲,都亲得忘我了,哪里还记得他人。
苏相哈哈一笑,捏了捏江承冀肉嘟嘟的脸颊。魏滢也噗嗤一笑,伸过手去轻轻捂住他的小嘴巴。江承冀不满地掰开外祖母的手,撅着嘴说道:“我也要亲亲!我也要亲亲!”
众人又哈哈地大笑起来,惟有魏滢怀里的仲媗一人没笑,安静地听着,时不时眨巴着眼睛,小嘴里不停地吐着沫沫......
......
岳父岳母大人高高上坐着,江洲抱着女儿坐在下边,听闻岳母大人神气十足地对他道:“我晚晚跟着你的这几年里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应该清楚,以前我跟晚晚她爹打算让你俩和离的......”
和离?江洲一下子变了脸色,急急地看看娘子,娘子抱着儿子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可急坏了江洲。却听岳母大人又道:“如今,你俩又生了个孩子,和离了倒苦了我的两个外孙儿,又念你对我晚晚一片真心,和离一事就不提了。”
江洲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抱着女儿慢慢摇晃起来。又听岳父大人语气鄙夷地教导自己:“记得以前,叫你跪在地上,没跪多久就坚持不下去了.......”江洲心一跳,以前哪里是坚持不下去,分明是被岳父大人恐吓住了。
“几年过去了,从军营里回来,倒还像个男人了......”
聆听岳父大人教诲的同时,江洲低头亲亲怀里刚刚满月的二女儿,心想:“啊!幸亏生的是女儿,以后我可是也有机会做回岳父大人耀武扬威地恐吓女婿的......”却不知道娘子拍着儿子哄他入睡时常常在想:“啊!我总有一天会熬成婆的......”
江洲一声不吭,待二老教导完毕,诚惶诚恐,态度恭谨地回答:“小婿谨遵岳父大人、岳母大人教诲......”
......
在看见得胜的刘恪时,老皇帝最后一口气松了。
皇帝大行,丧过,长沙王刘恪即位,头一件事便是分封犒赏。封晋阳侯世子江洲为定南王,食邑万户,乃开国以来第一位异姓王。刘恪即位,其义妹扶安郡主自然就是公主,然而,刘恪却要封她为长公主,舆论哗然,刘恪有亲姊妹不封长公主,竟要封与他没有血缘关系的苏家女儿为长公主。刘恪却道:“定南王夫妇当初随朕出生入死,功不可没。”
悠悠众口却是堵住了,不料当事者竟不领情,颜倾拒绝被晋封为长公主。理由之一便是,不想再与刘恪有任何牵扯,更不想被有心者诽谤说她与他曾经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私情。之二便是她懂得功高盖主、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道理,封了异姓王已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她不该再接受赏赐,而应与他一起收敛锋芒。他亦是懂得这些的,他早就在想着这些了,为表忠心,他主动交出手中所有兵权,并承诺刘恪,回封地后,只养兵防御,绝不为其他目的练兵。
刘恪要犒赏王隶,竟找不到王隶的人。他走了,刘恪已经知道他为什么目的而去。她走的时候,他便没有留下的心思了,之所以继续留在他麾下,不过是为了寻觅失踪的江洲,寻到了江洲,他又为了一个义字留了下来。如今,他没有什么包袱了,众人功成名就,他一个人却默默无闻地走了。
分封犒赏完毕,刘恪才忙于后宫之事,追封死去的柳侧妃为温懿皇后,却没立严孺人为后,只封了贵妃,也没有再选人入宫。朝臣建议立后,被刘恪拒绝,后位自此空悬,世人皆谓皇帝重情重义。
作者有话要说: 写在完结时:
本想发到微博,但我想应该没有人会去看,所以我决定还是将感谢的话发在作者有话说里。
上次,我发了个感谢天使的话以及对天使追新坑的福利承诺,两个小时之内就被举报说我以红包诱导读者留言,如此速度,我只想说,举报的亲你对我绝壁是真爱,自此文上编推之日起,你时时刻刻都在关注我呀......言归正传:
本书从第一章开始裸奔,连载了五个月终于完结。后面写的有些仓促,因为到了考试月,我真的已经没有太多时间,今天点开前面的章节看了两章,看到了太多不足,真想推翻重写,于是产生了一章章修改的冲动,因此,这两天大概会将前面大部分的章节小修一下。修完了再放结局(周二或周三),结局也还需要修一下。
因为爱好,这半年里在写文上投入了很多,有那些时间可以做很多其他的事了。室友知道我在写文,张口便问收益,我只能尴尬笑笑,一把辛酸泪;室友劝我放弃,我也只能厚着脸皮拿一句兴趣搪塞过去。不是没有后悔的时候,毕竟我现在不靠写文吃饭,将来也不会靠写文吃饭......之所以坚持,完全是因为爱好,现在就好像已经开始在未来的职业与个人的爱好之间进行权衡,我不会将爱好当成职业,但也不会放弃自己的爱好,虽然没有天赋,但有个成语,叫天道酬勤......因此,不会放弃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