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是何人所为?”一面走,她一面问身边的流萤。
“暂不清楚,如今消息也未外传,奴婢是今日一早从柳家经过时察觉有异,进门去才知道出了事,柳将军昨夜也遇袭,身上受了些伤,所幸并不重,只柳夫人……”
乔英淇心急如焚,飞身夺过门外侍卫手中的缰绳,纵身上马,直往城门疾驰而去。
一路策马狂奔,直到柳家那间新修整过不久的屋子出现在视线内,她方勒住缰绳下了马,三步并作两步地推开了柳家大门,径自进了云氏屋内。
进得门内便见柳祥均一动不动地坐在床榻边,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躺在床上已无气息的云氏,她一下便止了脚步,半晌,迈开步子缓缓地来到他的身边。
看着柳祥均身上血迹斑斑的衣裳,又望望神色安祥仿如沉睡的云氏,她的鼻子一酸,眼泪如断线的珠子,不停地滚落下来。
“让我瞧瞧你的伤口可好?”良久,她哽声询问。
“不妨事的,都是小伤。”
乔英淇不信,固执地脱下他的上衣,直到那深深的刀伤映入眼内,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气,下手如此狠,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她咬着牙,也不理会他的挣扎,动作麻利地为他处理伤口,又强迫他换上干净的衣裳,这途中,柳祥均始终一言不发,也不再挣扎,任由她摆弄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对上她的视线,大手抚着她的脸庞,哑声道,“英淇,我娘是那样的善良,从不曾做过坏事,为什么上苍待她如此不公?”
乔英淇张张嘴欲说些话安慰他,却感喉咙像是被东西堵住了一般,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柳祥均也不在意,松开轻抚她脸庞的手,又再怔怔地望向床榻上的云氏,一动也不动。
乔英淇抹了一把眼泪,努力压下心中沉痛,正要说几句话安慰安慰他,脑子里像是有道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一个杀气腾腾的疯狂声音在她耳畔回响——
“……不管哪一个,若你敢嫁他,我便屠他满门!”
血泊中的云氏、死里逃生的柳祥均,柳家母子昨夜的遭遇像是有意识一般,一幕又一幕地如同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里闪现。
袖中双手渐渐攥紧,牙关死死地咬着,难道是他?难道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屠他满门,屠他满门,屠他满门……’那四个字如同咒语一般,一声响似一声,她再也忍不住,‘噔’的一下冲出门外,飞身上马,随着骏马的一声长嘶,她整个人已策马冲出很远……
她要去问个清楚,问问这一切到底是不是他做的,若是,她、她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是要为柳家母子讨回公道!
‘哒哒哒’的马蹄声响彻一路,最终在赵府大门前止住,乔英淇高高坐在马上,盯着门外护卫厉声问,“赵瀚霆可在?”
年轻的护卫见是她,也不敢多话,遂结结巴巴地回道,“二、二公子护送夫人与少夫人她、她们到、到雾、雾云山、山的庄子去、去了。”
话音刚落,便见对方调转马头,用力一夹马肚子,骏马扬蹄疾驰而去,扬起的灰尘扑了他满脸。
他被呛了几口,连连咳嗽几声,半晌后,才挠挠耳根,对乔家小姐这来去匆匆的一幕感到疑惑不已。
☆、58|57.56.55.01
乔英淇骑着马一路往雾云山疾驰,冷风呼呼从她耳畔刮过,也让她渐渐冷静了下来。
赵瀚霆是心狠手辣,也确是曾经撂下狠话,可这并不代表着柳家母子昨夜的遇袭便一定是他所为,当然,也并不能完全抹去他的嫌疑。
骏马在雾云山的温泉庄门前停了下来,许是因为知道赵府女眷要来,往常人来人往的温泉庄今日倒是安静不少,她勒住马,便有庄子里的下人迎上前来,“可是将军府的乔姑娘?赵少夫人特意吩咐老婆子在此迎乔姑娘。”
乔英淇一怔,杨佩芝怎知道她来了?
只她也不愿多话,朝来人客气地点了点头,将手上的缰绳交给庄里的小厮,这才跟在老仆妇的身后进了温泉庄。
跟着老仆妇左拐右转到了一处凉亭里,果然便见杨佩芝坐于亭内正朝她微微笑着,她定定神,谢过了老仆妇,遂抬脚往亭内走去。
“姐姐怎知道是我?”
“我方才在小楼上往外瞧,一眼便见你骑着马的身影,这才特意让人等候在庄门外。怎么?你这回到雾云山来,可是专程要寻我?”杨佩芝拉着她的手坐下,含笑道,不待她回答,她又冲着候在亭外的侍女问,“茶点怎还不端上来?”
“已经吩咐过了,这会儿想必是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侍女忙回道。
幽静的青石小道上,一名端着仍冒着热气的茶点的侍女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地四下打量,确信没人留意,飞快地掏出一个纸包,将里头粉末状的物体悉数倒入了茶壶中,盖上壶盖后再轻轻地摇了摇,这才若无其事地端着茶点继续前行。
行至亭内,见亭中竟然坐着两人,她不禁一愣,尚未回过神来,候在亭外的侍女便快步向她走来,将她端着的茶点接了过去。
“怎么才一个杯子?少夫人与乔家小姐在里头呢,赶紧再去拿一个来。”见托盘上只放着一个茶杯,女子不悦地吩咐道。
“哦哦哦,好、好,我这就去。”
“站着做什么呢?还不端过来。”杨佩芝眼角余光瞄到端着托盘站在原处一动不动的侍女,蹙眉轻斥。
侍女再不敢耽搁,连忙端着托盘走进了亭内,将盘内热气腾腾的几碟糕点摆到石桌上,再将空杯倒满了茶,稍迟疑了一下,这才望向杨佩芝。
杨佩芝眉间不悦之色更浓,只也不愿在乔英淇跟前发作,遂挥了挥手,示意侍女退出去,她自己则亲自端过茶放到了乔英淇面前。
“吹了这般久的冷风,先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乔英淇心乱如麻,随手接过一饮而尽,杨佩芝见状又为她倒了一杯,见她同样是仰头饮得干净,这副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让她不禁疑惑起来。
见乔英淇连饮三杯,杨佩芝才轻叹一声,握着她的手道,“发生了何事?”犹豫了片刻,继续道,“我听说你将要定亲,不知定的是哪家公子?”
从夫君赵瀚楠口中得知此事,她也诧异不已,早前乔家虽也在忙活着乔英淇的亲事,奈何一直未有准信传出,她便以为此事估计得再等一阵子,哪想到这般突然便听闻乔英淇将要定亲的消息。
心中虽惊讶,但她也知道以自家夫君的性子,若非是确切之事,必不会向她道出,故而才愈发的好奇。
乔英淇呼吸一顿,定亲?柳婶子出了事,定亲一事只怕要推迟了。
想到无端丧命的云氏,她心情更是不畅,又再将杯中热茶一饮而尽,只盼着柳婶子的死千万莫要与赵瀚霆有关,否则,她便是死一万次也不足以弥补对柳祥均的亏欠。
不经意抬眸间,见不远处两个身影一前一后飞掠而过,她顿时一震,认出后面的那个正是赵瀚霆,也不及细说,她倏然站起,扔下一句‘我去去便来’便纵身跳出了凉亭,朝着赵瀚霆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英淇,英……”杨佩芝不明所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很快便消失在视线当中。
“这是怎么回事?话还没说两句呢,好端端的怎就走了?”她喃喃地道。
无奈地重又落了座,随着夹起一块糕点送到口中咬了一口,甜得发腻的味道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随后将它放到一边。
“少夫人,杯……”
“还杯什么杯,人都走了。”总算拿着干净的茶杯赶来的侍女,话未说完便被杨佩芝堵了回去。
杨佩芝不悦地瞪着她,“想来不是在府里,你们便愈发的懒怠了,连招呼客人都出漏子,改明儿在夫人跟前,你们也是这般侍候着?”
侍女吓得‘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少夫人恕罪,奴婢再不敢了。”
“起来吧,下不为例!”杨佩芝也不过是想敲打一番,倒也没想过要罚她,此处毕竟不是自家,料想也是丫头们传话传走了样,加之她也是临时起意欲在此处招待突如其来的乔英淇。
拂了拂裙上的皱褶,她干脆便起身,打算亲自去寻乔英淇,才走出几步,迎面便见安莲欣与万妤梅一左一右地跟在赵夫人身后走来。
见她出现,安莲欣似是一惊,“你怎会在这?”
同样心中诧异的万妤梅闻言鄙夷地扫了她一眼,这个蠢货!
正要向赵夫人行礼的杨佩芝讶然,“我怎不能在这?”
赵夫人也疑惑地转过头去望着安莲欣,安莲欣被她望得心中愈发不安,结结巴巴地摆手道,“没没没,我、我、我只是有些奇怪,方才还、还听说少夫人在亭子里的。”
杨佩芝虽意外她的反应,但也不欲深究,行至赵夫人身侧搀扶着她柔声道,“母亲怎出来了?”
赵夫人淡淡地道,“出来散散心。”
杨佩芝眼神一黯,脸上笑容却不改。
她知道这段时间婆母对她颇有不豫,待她再不复以前那般亲近,可她没办法,她做不到将夫君推到别的女子身边。
而另一边,乔英淇一路追着赵瀚霆的身影而去,也不知追了多久,待前方再瞧不着那道身影时,她只得停下脚步,四下细看,见自己不知不觉竟追到了后山,心中一时有些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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