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手就琴 (舞落凡尘)

　　花如意面容平静，道：“这首曲子很好听，荀姑娘愿不愿意再弹一遍？若你再弹一遍，我也再奉上新得的一曲。”
　　“好啊。”荀灿又弹了一遍，由于从未练习过，有些音弹得跟上一遍有出入。花如意的耳朵很敏锐，立刻觉察到两遍曲子中的细微差别。有了之前那汉子给她提供的消息，她便相信荀灿说的此曲乃莲儿姑娘所教的话了。
　　连弹了两遍，荀灿道：“花二小姐，该让我欣赏一下你新得的曲子了，不知叫什么名字？”
　　花如意轻轻拨动两下琴弦，说道：“此曲名叫《相依偎》，来处不是太好，但不妨碍它是首很美的曲子。”
　　“来处不好？曲子还要问出身么？”荀灿有些不解。
　　花如意看了她一眼，终是没有说出此曲是花如嫣混进春满堂，悄悄偷出来的。若说起最终出处，也算不得偷，用物归原主来形容更为贴切。
　　《相依偎》本就是倭国名曲，在烟花之所广为流传。一百多年前，因倭国一女皇上位，她大力打压从事不劳而获职业的女子，连带这首曲子也莫名其妙地遭了禁。倭国的一名歌妓携此曲流落至大乾，得到了她的异国同行们的推崇。
　　说也奇怪，琴谱并不是秘密，但是能弹出曲中味道的人却不多，而春满楼新买的姑娘如嫣，只练了几个月，就将这首曲子弹得绕梁三日。慕如嫣姑娘之名而来的豪客们一掷千金，把个如嫣姑娘捧得红里发紫，春满堂赚了个钵满盆满。
　　好景不长，春满堂的日子红火了还不到一年，那如嫣姑娘留下一张人皮面具不知所踪。
　　言归正传，花如意试了琴音之后，开始弹琴，和着琴音放开了清脆的歌喉：
　　与卿相依偎，
　　几回花下醉，
　　醒来轻吻你眼眉，
　　沉迷幸福滋味。
　　许卿白首相依偎，
　　天南地北双宿双飞，
　　共度人间寒暑，
　　梦太美。
　　落花疑是离人泪，
　　无情东风摧。
　　醒来不见你眼眉，
　　任思念成灰。
　　诺言沉重成负累，
　　却狠心留我独自背，
　　此生有你曾依偎，
　　不后悔。
　　世事几番轮回，
　　独留痴人回味。
　　待花如意唱罢，荀灿感觉脸颊冰凉，伸手抹了一把，湿湿的。花如意住了琴声，笑道：“原来你也是个痴人，听这种曲子竟然还会流泪？不过几句唧唧歪歪罢了，有什么好在意的。”
　　荀灿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谁流泪了，不过是昨晚没睡好，眼睛有点酸涩而已。”
　　花如意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动不动就流泪，一首曲子就能感动得痛哭流涕。没出息！”
　　荀灿擦干眼泪，忽然意识到她的话有问题，问道：“你刚说什么？你们女人？难道你不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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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要不验验货
更新时间2014-3-29 0:01:18 字数：2266

　荀灿质疑花如意不是女人，三分试探，七分玩笑而已。长得跟朵花儿似的，谁家男孩子若长这样一副比女人还女人的面孔，那他父母得多揪心啊！虽然花如意的胸前可以开发成国际机场，但是人家才十六岁，发育晚也是正常的。
　　至于花如意说出了“你们女人”这话，用荀灿二十一世纪的眼光来看，不过是“女汉子”的典型思维表现而已，并未当真。
　　听了荀灿的问话，花如意有些着恼，眼中火光一闪，瞬间又堆上满脸嬉笑，将身子探向荀灿，鼻息都扑到荀灿脸上，问道：“那你要不要验验货？”
　　不知怎地，花如意这般举动，让荀灿感觉面孔发热，竟有几分不好意思。心里痛骂自己什么时候还抵抗不住女人的诱惑了？嘴上连忙说道：“离我远点儿，我对女人没兴趣。”
　　花如意哈哈一笑：“没兴趣你脸红什么？”
　　“谁脸红了？”荀灿一眼瞧见屏风上挂着的小炭火炉，辩解道：“红也是热的，这都快到夏天了，你屋里还摆着个炭火盆。”
　　花如意瞥了一眼炭火炉，微微皱眉，弯起嘴角道：“若我对你有兴趣可怎么好呢？”
　　“不会吧？难道你有什么特殊癖好？”荀灿感觉额角冒汗，暗暗嘀咕，难道这花二姑娘是个有磨镜之癖的？怪道性格如此……爷们儿？
　　这屋里除了花如意再没旁人，若她真的对自己起了歹意，恐怕要吃亏啊。她刚刚说起杀人的时候，可是跟喝凉水一样毫不在意的。
　　见荀灿面露惧色，花如意垮了脸，轻声道：“无趣。”一甩袖子起了身，说道：“你好生在屋子里待着，免得被人看见，我出去转转。”
　　荀灿往外瞧了一眼，见天色已暗，便道：“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要去哪里啊？也不怕遇着歹人。”
　　花如意不耐烦的声音传来：“要你管！”
　　荀灿腹诽：好心当成驴肝肺，谁惜得管你？
　　待花如意离开，荀灿继续抚琴，她想把梦归一曲练熟，顺便把花如意弹的那两首曲子也试着练习一下。
　　花如意一出屋便飞身朝着山上而去，若叫荀灿看到，一定会为她的速度感到震惊，比起岑大鹏来，不遑多让。
　　太阳已下山，月色还未明，山上竹林里，光线昏暗。花如意坐在一块石头上，托着下巴发呆。直到听见山下茅屋里传来荀灿试着弹的《觅仙》一曲时，方回过神来，嘀咕道：“这丫头还蛮有灵性的，只听了两遍竟然弹得有模有样。”
　　一阵树叶唰唰响，花如意侧耳一听，大声道：“出来吧。”瞬间一女子站在花如意面前，正是花如嫣。
　　“拜见少主。”花如嫣抱拳垂头施礼。
　　花如意一挥手，说道：“不必拘礼，在大乾境内，你只当我是你妹妹即可。”说到“妹妹”二字时，花如意是用牙缝挤出来的。
　　花如嫣慌忙答道：“属下不敢逾矩，有外人在时不得已，此刻并无外人在，还是要称呼少主的。”
　　“你是听了夜枭的传话才过来的吧？”花如意依然随意地坐在大石头上，眼光四处瞟着，看样子心情有些烦躁。花如意口中的“夜枭”正是上午来汇报情况的那个黑衣汉子。
　　“是的。”花如嫣态度恭谨，“我当时救下荀姑娘的时候，就猜到她应该有用，所以才没打招呼直接就送到主子这里来了。幸而主子不曾怪罪，属下感激不尽。”
　　花如意看了一眼花如嫣：“她是从王府逃出来的，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是个麻烦？”
　　花如嫣道：“少主说的是，若王府知道我们救下了他们府里逃出来的丫头，以后谈合作的事情恐怕就没希望了。不过以属下的见识，这丫头在王府里，未必一个人都没交下，到时候，可以考虑拉拢过来为我所用。”
　　花如意眉梢上扬，笑道：“你越发想得周到了，若真能在王府里安插个新眼线，也算大功一件。对了，夜龙的那个闺女混进陶王府了吧？现在情况怎样？”
　　“回少主，那丫头有阵子没联系上了。”花如嫣道：“交州一别，本来说好在阳泉镇红霞坊跟她见面的，当时我被春满堂的人追杀，没敢过去。等夜枭追过去准备接头时，并没见她留下任何线索，应该是还没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花如意沉思片刻：“你再想办法联系一下，若她在王府里能拉拢住哪个重要人物，我就厚赏她。”
　　花如嫣抬头瞟了一眼花如意，似有话讲，最终只说了一个字：“诺。”
　　茅屋里的琴声停了，花如意起身道：“夜凉了，我也该回去了，你还真是给我拣了个麻烦。”
　　花如嫣略有不解，是谁夸自己拣了件宝贝来的？巴巴地跑来领赏，结果毛儿都没见着一根，还落了埋怨。回去一定要好好问问夜枭，是不是他会错了主子的意。
　　花如意回到屋里时，荀灿正跟榻上的小奶猫互相瞪眼。荀灿一脸气哼哼的模样，小奶猫的眼睛瞪得滴溜儿圆，似乎发现了什么很吸引猫的事情，全神贯注地看着荀灿，小尾巴一晃一晃地轻摇着，摆出一副随时扑向荀灿的架势。
　　见花如意进来，荀灿诉苦道：“你这臭猫哪里拣来的？我想拉被子睡觉，它净跟我捣乱，我拿什么它抓什么。瞧瞧！”说着将手伸至花如意面前，“把我的手都抓伤了。”
　　花如意刚想抓过荀灿的手看一看，手抬起一半又放下了，不屑地说道：“一只猫而已，不喜欢就丢出去。”
　　“喵～！”那小奶猫发出一声似哀求般的叫声，耳朵往后一背，尾巴也耷拉下来，看向花如意的猫眼也可怜巴巴地半眯起来。
　　荀灿一见那小猫摆出一副可怜相，一叉腰道：“你竟然敢装委屈？你忘了刚才是怎么挠我的了？”
　　花如意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跟只畜生叫什么劲儿？”说着一伸手，将小奶猫捞至怀中，轻抚它的小茸毛。那小猫发出了满足的呼噜声，眯着的猫眼斜看向荀灿。
　　荀灿看着小猫很不爽，捏着拳头想照着猫鼻子来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朝着铺得软软的榻上一扑，说道：“你们亲热去吧，我要睡觉了。”
　　谁知小奶猫“蹭”地从花如意怀里窜出，一下子蹦到了荀灿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