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道人的脸色倏地沉了下来,将手伸出袖口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晶莹,对跪坐着的淡青色长衫男子说道:“徒儿呀,好似出了些状况。”那男子急切地转向道人:“师父,这荀姑娘莫不是傻了?怎么连你老人家都不认识了?”
道人伸出一只手示意他不要说话,接着闭眼掐指,口中念念有词。
荀灿看着眼前的帅哥,笑道:“我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真实的梦呢,看在你长这么帅的份儿上,说我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对了,你谁呀?我都梦见你两次了,还有那个白胡子老头儿是谁呀?这个地方我也梦见两次了,这到底是哪儿啊?”凭着荀灿一脸讨好的笑容,那帅哥却不肯理会她,站起身朝道人的身边走去。
荀灿自嘲道:“我还真是傻,竟然跟梦里的人聊天。”一低头间,发现身体严重缩水,伸手摸摸脸,嘟囔道:“嗯?我的婴儿肥呢?怎么做个梦还瘦了?真奇怪。”顺手掐了一把大腿,“哎哟!真疼!”
正在此时,道人睁开双眼,看着荀灿,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拘错魂了,不过这个也能将就用。”一句话让荀灿愣住,瞪大眼睛问道:“你说什么?什么拘错魂?什么将就用?对了,我刚才还听见你说什么拘魂成功,什么意思?难道这不是梦?”
呆了半晌的帅哥看了一眼荀灿,又看向道人:“师父是说,这个也能预知?”
“嗯,虽然差了好些,聊胜于无吧。”道人捋捋胡子,脸上有些窘态。
荀灿忽地站起身,发现还是无法与二人的目光平视,微扬着脸大叫道:“老道!我问你话呢,你说的拘魂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魂魄被你弄到这儿来了?还有你!”伸手一指年轻帅哥,问道:“什么预知?你们说的我怎么听不懂呢?”
二人就像没看见荀灿撒泼一样,道人冲着男子点点头。男子低声道:“师父,可是这个……”道人附在他的耳边嘀咕几句,二人相视点头,年轻男子悄悄退出房间。
荀灿见二人不理她,便坚信这是个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副骨瘦如柴的身子大概也就七八岁的样子。从那张“矮床”上跳下来,四处摸着,触手的真实感让她开始怀疑梦的真实性。自语道:“不行,我得赶快醒过来。”说着瞧见老道脚边不远处有一盏亮着的铜灯,看样子很重,这玩意儿要是削头上,估计能把自己吓醒。几步走近前去,欲拿铜灯砸自己一下,那道人先她一步将铜灯拾起护在怀里,嚷道:“不可!不可!这灯灭不得。”
灭不得?荀灿心头一亮,看来这灯真能控制她离开梦境吧?见道人将灯举过头顶,便拉扯着道人的衣袍往他身上窜,想要夺下铜灯,喊着:“借我撞一下就好,我不弄灭它!”
刚才出去的年轻男子很快又回到屋里,手里端着一碗药,身后还跟着一名黑衣人。年轻男子见到荀灿正跟道人纠缠,冲着黑衣人一歪下巴,黑衣人冲上来两下便治服荀灿,将她那两条瘦弱的胳膊扭到身后,疼得荀灿龇牙咧嘴。
缓过神来的道人冲着年轻人说道:“快灌药!待三天后魂魄稳了就没事了。”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又如何敌得过两个大男人,很快一碗褐色的药汤就被灌进了荀灿的肚子。没一会儿,荀灿便觉得眼皮渐沉,睡了过去。意识残存之际安慰自己道:“睡吧,都是梦,醒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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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3章 回不去就拔了你的胡子
更新时间2014-3-3 0:02:06 字数:2228
不知过了多久,荀灿被一阵鸟鸣声吵醒,肚子传来真实的饥饿感,抬起酸痛的手臂揉揉发痛的额角,嘟囔道:“几点了?”
“什么几点?”突然出现的男声吓得荀灿努力睁开眼睛,眼前一个白色的身影晃来晃去,终于在眼睛恢复焦距以后稳了下来。
“啊!”看清此人的荀灿,努力撑起虚弱的身子,指着眼前的人道:“臭老道!怎么又是你!”眼前的一切,依然是梦中的情景。低矮的床,印象里这种床应该叫作“榻”,上面罩着薄薄的纱制床帐,此刻靠道人的一侧被掀开。榻边不远处是一张低矮的桌子,哦,不对,这东西叫案几,没有凳子,只有羊毛制成的垫子放在案几旁的青砖地上。刻花的窗户上糊着透风的窗纱,看不见门,被一排屏风挡着,还有一个障碍物是白袍白毛的道人,手执白色的拂尘。
目力所及的一切都真实地向荀灿诉说着一件事,这不是梦。
道人正美滋滋地捋着白胡子笑看荀灿,来回踱了两步,扬眉吐气般地说道:“没想到老道我苦心研习多年的拘魂大法还真被我给琢磨成了!皇天不负苦心人哪!若不是我那不省心的徒儿急得不成样子,我还真不敢拿这没成型的东西出来试。”说着弯腰凑近荀灿,端详了一下,说道:“嗯,看样子魂魄稳了。也是你有福,竟然没出什么状况。”
荀灿的脑子还处于震惊状态,是梦吗?为何这样真实?不是梦?难道真的像这白毛老道说的那样,自己的魂魄被他的什么破玩意儿给拘来了?努力让头脑冷静下来,荀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问道:“这位道长,你刚才说的话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是说,你弄了个什么拘魂的把戏,用在了我身上,我以后就要留在这里,回不去我本来待的地方了?”
“孺子可教也。”道人微扬着下巴,自豪地捋了捋白胡子。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荀灿向前一窜,一把揪住道人的长胡子,咬牙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荀灿揪住了白衣道人的白胡子,疼得道人直哎呦:“你快撒开,撒开我就说。”荀灿松了松手上的力道,威胁道:“快说,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这个瘦弱的小女孩的威胁看在道人的眼里有些滑稽,趁着她手力放松之际,一掐她的手腕子,荀灿“哎呀”一声松开了手。
白衣道人向后跳开一步,抚摸着被抓乱的白胡子,像在哄一只受到惊吓的小猫。朝着荀灿翻翻白眼儿道:“你这丫头好生无理,你这样子下去是要吃亏的。”
看着道人离开了自己的攻击范围,荀灿不得不放柔了声音,一边温柔地掀被子下地,一边眼泪汪汪地说道:“道长,我也是一时心急,不是故意的,您别往心里去。我只想知道我现在是不是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白衣道人摇摇头,说道:“看来还是个脑袋不灵光的,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你是老道我用拘魂大法捉来的魂魄,寄养在这副身体里,现在三天已过,你与这身体已经融为一体了。”
“我真的回不去了?”荀灿感觉喉头窜火,真想把老道拉过来咬上两口解解气。
“嗯。”白衣道人点点头,顿了一下又说道:“也不是全无机会,老道我正在研习送魂大法哦,现已有雏形,约摸再过个二三百年,便可拿来一试。”
二三百年?难道这里的人可以活上好几百年?荀灿双眼放光,谁反对长生不老呢?纵然过得辛苦,也想多活几年。便问道:“道长,我今年几岁?”
“八岁。”
“那就是说等我二百零八岁的时候,就有机会回去了?”荀灿略有几分得意,在这边玩儿一圈儿还可以回去,多赚一辈子啊,还是那么长的一辈子!这不是天上掉下的大馅饼吗?
老道摇摇头,说道:“你乃凡人,寿命至多百岁,跟老道我不一样,我乃修仙之人,就是你们凡人眼里的世外高人,再活个千八百年都不成问题的。”
“什么?我根本活不到那个什么送魂的东西被弄出来?那你把我抓来干嘛?我招你惹你了?”说着话的荀灿“噌”地窜到白衣道人面前,道人赶紧护住自己的白胡子。荀灿的个头刚好到他护在胸前的手的位置,二话不说,一双小手扳过老道的手“吭哧”就咬了下去。
“哎哟!你这个悍女!属狗的吗?怎么能咬人呢?”老道费了半天劲才将手从荀灿的口中夺回,再看这只保养得白白嫩嫩的胖手上,两排牙印儿里渗出丝丝血迹。冲着荀灿怒吼道:“悍女!有你吃苦头的时候!”说完一甩拂尘大步朝外走去。
荀灿听说自己活着的时候没机会再回到二十一世纪了,一股忧伤爬上心头,还没好好活一回呢,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弄到这个地方来了?
虽然在二十一世纪自己混得实在够可怜,但是至少还有俩算不上太亲近的至亲之人呢,好歹她妈妈还想着给她介绍对象,给她安排工作。被抓来这样一个俩眼一摸黑的地方,要怎么活啊?
白衣道人刚走至屋门处,碰巧那位跟老道一起抓荀灿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抱拳施礼道:“师父安。”
“哼!”从怀里掏出一枚石头丢给年轻人,说道:“时刻给她带着。这样的悍丫头,你可得上点儿心调教才是!千万不能教她学武功啊!”摸摸胡子一闪身逃出门去。
年轻人绕过屏风来至榻前,见荀灿失魂落魄般坐在榻边,问道:“荀姑娘在想何事?”
荀灿翻了翻白眼道:“我不合适!”顿了一下道:“你知道我是荀姑娘,我都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你们处心积虑地把我抓来是为什么。”说到最后,吸了吸鼻子,努力让眼泪留在眼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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