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陈岩的诡计,要是白锦苏跟詹珊成的女儿对上,詹珊成再知晓大义,定会为了宝贝女儿与白锦苏为难,他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便可。
“妙妙,别哭,别哭,她不来,我们再请别的大夫来就是,听说太医院的张太医前些日子在咱平县出现过,只可惜,那时候我受了伤——都是我无能啊!”陈岩当着詹珊成的面,抱着泣不成声的骄人,柔情似水的安慰道。
詹妙妙梨花带雨的眼睛射出一股暗光,陈岩也说,就是白锦苏将他打成那样的,要不是白锦苏不要脸的纠缠,怎么可能因为他拒绝而让人殴打他!
“爹爹,女儿不活了,女儿就要白锦苏替女儿看病!”妙妙抬起头,哭哈哈的望着一向最疼爱她的詹珊成,绝强道。
“好好好,你别激动,我这就派人去请!”
詹珊成说完话,急忙出了女儿的闺阁,可惜留在原地的两个人,都因为他的话而不满。什么叫请?那样下贱的女子何须用请的!
要是她敢不来,定要了她的命!
“岩郎,白锦苏定是不屑给我瞧病才不来的!”妙妙哭红了一双兔子眼,看着陈岩愣愣出神,一气之下差点一巴掌招呼在陈岩脸上,白锦苏那个贱人,一定是岩郎想着白锦苏那个贱人!
看清妙妙嫉妒的扭曲的面容,陈岩自鸣得意,很好,他倒要看看白锦苏怎么办?
中午,白锦苏在正房吃饭,又来了三个衙役,这一趟算上,这县衙一共派出了五拨人光顾她的小庙,街上的人从他们第一次来就都在议论,后来,大家都在疯传她是个妙手回春的大夫,县太爷的千金想请她看病,可是她摆谱迟迟不去。
“小姐,你就去吧,不然大家指不定怎么想?”
吴氏早早打听,基本白锦苏知道的事实就是她听回来的,现在平县基本都知道住在街道,五十五号院子里的白锦苏是个医术还不错的大夫。
“医家金贵,非请不看!”
白锦苏知道陈岩打什么主意,这般为她传扬名声,要是詹珊成宝贝女儿有个好歹,即便是性命无碍的事情,都能被他说成故意伤人,她一辈子就休想再行医!
不得不说陈岩这计歹毒。
“可是小姐,这衙役都来六趟了!”吴氏知道行医的都有自己的规矩,可是县太爷毕竟不是寻常百姓!
“衙役,保护县衙,护卫一县人民安康,帮助县太爷侦破案件并协管一个县,他们又不是县太爷他们家的家仆下人,况且他们只提着刀来,可曾见礼!”白锦苏不紧不慢的吃着面条,斯文的笑着,还是面条吃起来爽口。
吴氏不赞同,现在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白大夫此话在理!”
金荣从敞开的大门里进来,一身的尊贵优雅,含笑的眼眸噙着深意。
“你来了!”
白锦苏见着金荣,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开心,她知道以她现在的实力,还没有让詹珊成忌惮的必要,也正是因为这个,她心里又生起了自卑,见着金荣出现,便是又刺激了她的敏感神经。
反观,金荣喜欢这种感觉,喜欢这种可以庇护一个人的感觉。
“跟县太爷撕破脸怎么样?”白锦苏笑眯眯的问,有点不在乎,皱了下眉,又接道:“还是算了,只要詹珊成自己亲自来请,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定然会去。”
说到底,即便有金荣陪着,白锦苏也不会眼巴巴的进县衙看病,这是她为人处世的底线。
“去不去?”
金荣不置可否,但是知道,这才是他认识的白锦苏,这个人有着在贫困人身上看不到的自尊自爱。
随着时间的推移,詹珊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难看,望着一室的狼藉,尤其看着歇斯底里的女儿,他是又心疼又气恼,他在想,要是白锦苏再不识相,他不介意亲自走一趟。
“爹爹,大夫怎么还不来?”
晌午都过了,白锦苏真的敢不来?
詹妙妙不相信就那村姑,有那个胆子得罪当着县太爷的爹爹?一定是害怕了,一定是逃跑了,千金小姐的优越感让詹妙妙的心情说不上的好。
“大人,白锦苏说除非你亲自去请她,她才来给小姐看病!”可惜门里进来陈岩的话,让詹妙妙好好的心情打了折扣。
詹珊成一双老眼也变了颜色,只是看着又要闹腾的詹妙妙,立刻安慰道:“妙妙,你好好在家等着,爹爹这就去给你请大夫来!”
詹珊成狠狠地撂下话,心急火燎的走了,恰在院中碰到他许久未见的老娘,面色一变,行了礼,跑了出去。
老太太牵着孙子的手紧了紧,往屋里看了一眼,并没有进去,而是出了院子,想到她的小孙孙刚出生就没了爹娘,老太太对她这个病怏怏的小孙女就没有好感,当初要不是她小儿子急着给孙女请大夫,也不可能跌落悬崖,刚生产完的儿媳也不会丢下孩子随了丈夫去,只留下孩子孤零零的一个人。
一队人马雄赳赳气昂昂的从街上经过,让人不注意都不行,尤其是詹珊成还穿着官袍,左右都带着刀,威风凛凛。
“天啊,县太爷,真的是县太爷!”
“快看,那苍蓝色盘着花的官服,真威风!”
“这下,那什么锦苏的要完了,敢跟县太爷作对!”
“就是啊,你看,那下衙役青面獠牙的,太可怕了,手里拿着铁镣铐,不是去拘捕白锦苏的吧?”
街上的人等着看欢欢,一想到白锦苏一个贱民敢跟县太爷对上,那兴奋劲就想自家婆娘生了儿子一般。
不多时候,詹珊成在属下的示意之下,停在了敞开着大门的口。
“白大夫,我们大人亲自拜访!”
听着属下的高喊,詹珊成急不可查的冷了脸色。
“天啊,真是有老大人亲自跑一趟,只是家师命令徒弟不敢违逆不请不看,还望县令大人海涵啊!”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白锦苏小跑着过来,恭敬的行礼,脸上带着非常抱歉的歉意,一身浅绿色罗裙愣是被她穿出了几分贵族味道。
詹珊成一听她这么说,再看她也就是个十三四的小姑娘,还当她真的是师命难为!可是,问题又来了,就她,会看病?
他抱着怀疑态度,到底是自己太在乎女儿了,随着女儿胡闹,不可查的叹口气,难怪出门时候老娘对他没啥好脸色。
“詹县令,民女早就听说您老清正廉洁,守法奉公,今日一见大人,果然是礼贤下士,勤政爱民的好官——民女如此刁难县令大人,要是换了别人早将民女下了打牢,判了死刑!”
白锦苏抑扬顿挫这直白的奉承下来,即便詹珊成真有心判他死刑,也得考虑一下自己清廉名誉了。
看着神情肃穆的詹珊成,脸色变缓,金荣也为白锦苏的圆滑世故点赞。
“詹大人,快里面去!”白锦苏恭敬的陪在詹珊成左右,对着院中坐着的金荣,开口就笑道:“劳烦金三爷替县令大人上杯好茶来!”
詹珊成见着金荣,那刚刚被人捧上去高人一等的尊贵一下子矮了下来。
“金三爷安好!”
“县令大人,请坐!”
两个人算得上旧识,对彼此的底细都有了解,对着金荣,詹珊成的理智慢慢回来,只当没看见一起来的众手下,不自觉的找话题和金荣聊起来。
“不知道金三爷和白大夫什么关系?”
“表兄妹!”
金荣最想说的是未婚夫妻,想到什么,到底没敢说出来。
“令表妹年纪轻轻就习得一身医术,真是了不起!”
詹珊成不免奉承两句,他知道金荣家就是医药发家的,自然医术了得,济世堂的药詹妙妙也没少吃。
“詹大人客气了!表妹脾气古怪,还请大人看在在下的面子上不与她一般计较!”
恰在此时,金荣看着端着粗瓷大碗出来的白锦苏,笑容有点僵硬。
“大人,请尝尝这是民女去年亲自采摘的菊花茶!”白锦苏似乎没发现这两个人不约而同的盯着她的大碗,满满的斟上两碗,浅黄的菊花,顺着开水,慢慢溢出一个票连的花型,倒是让两个见惯的人有些惊艳。
“白大夫,这菊花可有什么妙用?”詹珊成看了漂亮的菊花一眼,微微一笑,道。
“清热解毒,要说妙用,还真没有!”白锦苏随意答道,视线若有似无的在站着的一众衙役身上扫过,这些人是不是正等着詹珊成下命令,拘捕她呢!
下午的时候,白锦苏随着詹珊成进了县衙,等着看热闹的一众人气愤的砸了摊位。
“屁个没放,白锦苏大摇大摆进了县衙!”
“就是,还以为詹珊成摆下那么大的阵仗,会做点什么!”
“没出息!”
偶尔几个读书人模样的人经过,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真是市井小民,没见识,詹大人爱民如子礼贤下士,怎么可能跟一个升斗贱民计较!
一时间说詹珊成为官清廉的有,说白锦苏故意卖弄的有,反正这一天,白锦苏这三个字,伴着她会医术的谣言传遍了大街小巷,变得家喻户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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