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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帝天下:美男是我的 完结+番外 (逍遥红尘)



  他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手腕一抬,“独活”剑重入我剑鞘中,举步朝着军营外行去。

  在那身影即将再度淹没在黑暗中时,我追去了心头最大的疑问,“你是谁?”

  黑色将那牙绯吞没,唯留下一句话,“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

  我望着无尽的黑夜,早已没有他的身影,喃喃自语,“‘无量寿经’?”

  这个世道被狗上了吧,一个满身嗜血杀气的男人,跟老娘拽经文?

  ☆、收“天冬”

  收“天冬”

  “泽兰”大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路小小的抵抗也不过是螳臂当车,瞬间就土崩瓦解,短短十日就已军临京师城下。

  春日本是煦暖慵懒,而“天冬”的京师城外,弥漫的是秋日肃杀之气,寒甲铁衣,长枪马嘶,都逼的人喘不过气来。

  我的目光透过帐帷,停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万军丛中,他是那么夺目,闪耀着绚烂的光芒。

  若我是普通妇人,有夫如此,只怕会带在身边招摇过市,炫耀我的福气。若我是昏君,只怕为了博他一笑,烽火狼烟拱手河山也心甘情愿。

  真喜欢一个人,会为那一个莞尔而喜悦心悸,会因一句话一个眼神而患得患失,只要能远远的看到一眼,心间也会满溢温柔,忍不住地露出微笑—— 一如我此刻。

  可我也只敢远远地看他,远远地在自己心里满是温柔,远远的在这无人的车内露出我的笑容。

  筋脉又一次隐隐作痛,就像有一只手拉拽着我的筋脉,绕成数十个乱七八糟的死结,真气在胡乱地鼓胀着,我皱眉,憋忍着。

  喉头泛起腥气,翻涌着。

  “皇上。”帐帷外响起蔡黎的声音。

  手快速地掩上唇边的一瞬间,大咧咧的某人早忘记了君臣礼仪,伸手撩开了帐帷,“您有事吩咐吗?”

  典型的没话找话型,我笑也不是怒也不是。

  “我累了,休息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扰我。”我的回答让蔡黎的表情一暗,嘴唇几度嗫嚅。

  我眉头一挑,“还有什么汇报,没有就出去吧。”

  手心里粘腻,有什么顺着指缝在往外渗,幸亏被衣袖遮挡了。

  “将军让我和您说,他今日军务繁忙,让您好好休息。”

  心口一阵翻涌,喉间再度腥甜,被我生生憋在了喉咙口,脸上没有更多的表情,只是微微颔首。

  蔡黎还想说什么,脸上表情几番变换后,终于行礼退下。

  在帘帏放下的那刻,我听到了一声若有如无的叹息。

  当帐中回复死寂,我亦是同样一声叹息,摊开手掌,望着那抹猩红,“寒莳,我也不想,待过几日,伤势好些再和你解释吧。”

  这些日子,我刻意躲避着沈寒莳,不敢接近,到了连靠近说话都不敢的地步,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血气上涌,就如现在这般。而自那夜之后,他也回避着我,除了这遥遥一望,我几乎看不到他的身影。

  他肯定是在生我的气,气我与别人肆无忌惮的亲密,甚至不肯开口解释一句,我不是不想,是不能。

  沈寒莳为了攻打“天冬”京师,几乎日日在军帐中忙碌,根本没有时间来见我,这也算是我的幸运了,毕竟亲密的人相处,太难隐瞒了。

  我歇息、他繁忙,就成了两个人最常用的借口。

  蔡黎她们担心的,是以为我和沈寒莳出了嫌隙,她们关心将军,再是与我没大没小,也不敢过问帝王家事,只能用一双双苦哈哈地眼睛看我,一副憋出内伤的表情。

  庆幸的是,我的筋脉在渐渐的修复中,已经能缓缓的运功了,有时候我也不禁在想,这算是治疗好了自己,然后继续撕裂爆体,不把我折磨够不让我死吗?

  高强的武学必有其可怕之处,而我就在这反复的痛苦中被蹂躏着。

  前方军阵庄严,军威凛凛,“天冬”大半国土已入我手中,只要等到京师沦陷,我就算死,也是死的安心了。

  “皇上!”这一次声到人也到,我瞪着突然闯进来的人,手快速地垂下。

  而蔡黎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她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欣喜,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天冬’送、送了请愿书来。”

  “天冬”京师已是孤立无援的状态,围困数日,端看城楼上士兵渐弱的气势,就知道投降之日不远矣,这么快送请愿书来,是否代表着他们耗不下去,想要投降了?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末将沈寒莳,呈上‘天冬’请愿书。”

  望着俊朗的身影,我的神情有些恍惚,短短几日,仿佛相隔了很久,他看上去清瘦了,忙碌让他的脸色看上去比我的还苍白。

  “你……”忘记了接他手中的布卷,只惊讶于他的憔悴。

  万里河山,从不胜他容颜增减。

  心间的悸动疼痛,让我忘了疏远,忘了距离。我的手,直直地越过了那卷轴,抚向他的面容,“几日不见,你怎么如此……”

  不等我话说完,我的手中已是一重,丝绸的黄绫布沉在掌心里,而他已退开三步外,“‘天冬’请愿书。”

  望着三步外的他刻板无表情的面容,心头怅然。才想开口说什么,他已恭敬垂首,他的身旁一人小声开口,“陶谷合奉我家主上之命,为免‘天冬’生灵涂炭,向‘泽兰’之帝奉上请愿书,请帝君御览。”

  被沈寒莳吸引了全部视线的我这才发现他身边还站着一个人,垂首讷讷,虽然力持镇定,依然掩盖不了眼中的惶惶不安。

  她甚至没有对“天冬”之帝称吾皇而是主上,显然已是默认了今日之后,再无“天冬”国也没“天冬”之皇的事实,而她那句“请帝君御览”已经表露了一切。

  沉默了片刻,我换上了端庄的神情,低下了头,展开手中的请愿书,目光扫过其间的内容。

  才看了几行,心头就划过冷笑。

  字字句句的行间,说的是为了不让百姓遭受战争之苦,不让黎民流离失所,“天冬”愿意与“泽兰”和谈,撤销“天冬”国号,降皇为王,但我看到最多的,是如何保障皇家的生活,如何保障官员的地位,真正与民有关的,几乎一字未提。

  一个只知道安逸享乐的国家,一个只知道依附于其他国家的皇族,自然知道投诚远比死守换取的东西多,投诚能要到他们想得到的生活,死守的下场只能是城破国灭人亡。

  陶谷合小心地说着,“当日范家在朝中一手遮天,不顾主上意见私下与‘白蔻’合作,私通外族,主上在帝君到达前已下令诛杀范家全族,还请帝君与沈将军不要迁怒于我家主上。”

  “呵……”我发出一声冷笑,意喻不明。

  她偷偷地抬眼瞧了瞧我,发觉我正冷眼噙笑望她,又飞快地低下头,瑟缩了下。

  不论范清群对我做了什么,对沈寒莳做了什么,站在“天冬”的立场上,她都不算错,她的输输在国力不够,兵力不足,主上昏庸无能,就像……曾经的“泽兰”。

  目光无声地投向沈寒莳,他眼神微垂,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眸中一片唏嘘。

  战将,在君上需要胜的时候胜,是民族英雄;在君上不需要胜的时候胜,是抗旨不尊;在君上需要胜的时候败,是指挥不当军法处置;在君上需要败的时候败,是替罪羔羊。

  寒莳他,怕是想到了他的母亲吧,沈氏一门为“泽兰”,何尝不是如此?

  我绝不会让他重蹈覆辙,不会让他陷入那样的境地中。

  “你姓陶,是‘天冬’外戚?”我看着她,冷然开问。

  她身体一凛,“是。”

  “你能替皇家做多少主?”

  在我的目光里,她才抬起头又慌忙低下,“帝君的意思,我做不了主也可转达我家主上,帝君有话尽管示下。”

  我的手指慢慢划过黄绫布,“降皇为王,朕可以答应。”

  她的眼中顿时划过一抹喜色,甚至还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更加让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他们根本不在意百姓生死,只在乎自己的享乐。

  “但是……”我抬起头,似笑非笑,“这王,只能在我‘泽兰’的京师做。”

  她的喜悦凝结在眼底,活像吞了个鸡蛋噎在了喉咙口,咽不下吐不出。

  “不然留在这里独自为王,还有军队守卫,他日若是造朕的反,朕岂不是用‘泽兰’兵力保护了一条白眼狼?”我冷笑着,“文臣武将都是你们的人,若放在这里,朕可不放心。”

  “我家主上绝、绝不会……”她在我的冷嗤中结结巴巴,话都说不清楚了。

  我靠上椅背,懒懒地等着她下面的话,不急不躁;倒是她,越发的结巴了,“我、我们们主上愿意开、开京师城门,就、就代表了我们的诚、诚意,不、不然,若、若是死撑到、到底,‘泽兰’损耗兵力,对、对你们未必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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