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今日的他穿着的正是当年的那一袭衣衫,修长的大腿展露在世人面前,幻彩的衣衫裙摆,在我眼前飘荡着,衣衫上艳丽的蓝色山茶花随风舞动。
他轻轻地转了个圈,脚腕上的铃铛飘出清脆的响动,眼波流转里,那抹笑容最终定格在了雅的脸上。
雅的眼露出了胜利的微笑,手臂搂上曲忘忧的腰身,曲忘忧含着笑轻轻低下了头,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我应该开心,看到他终于又有了当年的神采,不是吗?
但是为何我的心,却有着难以言喻的酸?
“我不怨你。”轻轻的,我只有这四个字。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曲忘忧,他的心没有天下、没有是非,只有爱情。生,为爱而生;死,为爱而死。
无论他怎么帮雅,都不能怨他。
原本我以为,在他心我多少有些许位置,会让他对我手下留情,而事实证明,当我与雅的对峙走到最巅峰的时候,曲忘忧也作出了他的选择。
其实,何来选择呢?他从未选择过我,他的心只有雅。
雅冷冷地看着我,“我知道你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若有人反抗,就下手无情的决定,对吗?”
对于她的这句话,我没有反驳。
没错,我的确是做了这样的打算,因为我绝不会再让百年前的错误重现。
“那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手段,是否真的会手下无情呢。”雅的面容在我眼,是无比的狰狞,无比的让人恶心。
她的手高高地抬了起来,“杀!”
话音落,云纵第一个跳了起来直扑向我,手剑闪烁着杀气,刺向我。
☆、佛心杀手
佛心杀手
我飘身后退,闪身躲过云纵的一击,口低喝着:“云纵,住手。”
虽然我知道我的话可能没有任何作用,但心总是抱着一丝希望,想要唤醒她。
云纵的目光随着我的声音挪到我的脸上,却不是我熟悉的光芒,那双眸布满红色的血丝,充斥着暴戾。
我躲开她的一击,她的身体不过稍微停顿了下,就再度扑了上来。
云纵是天族的长老,更是追随我多年最勇猛的战将,她的武功自然不必去怀疑,即便是我在面对她的时候,也要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现在的她完全的疯狂,根本没有任何的顾忌,出手也是完全无保留,一道道的剑风从我面前刮过,刺的肌肤生疼。
随着云纵的动作,她身边的那些天族人也加入了战局,将我团团地困在央,每一个人都如同野兽一般,喉发出赫赫的古怪声音,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看着他们的脸,手抬起在身前,却怎么也打不出去。
这一张张的面容,都曾经是我天族最忠心的勇士,都曾经为了天族而出生入死,我该怎么做?
雅这一招好狠,狠到让我难以抉择。即便他们日后醒了,以他们的忠诚,又如何接受曾经对自己族长拔剑相向?
这些,会成为心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疤。
“怎么,下不去手?”雅在人群之后笑的狂妄,“你难道不是才发过誓不要放过我的吗?不是才想着要将我碎尸万段的吗?甚至还想过,只要有人执迷不悟跟着我,你就替天族清理门户的吗?”
不愧是与我斗争了百年的对手,雅了解我,就如同我了解她一样。
她的每一句话,都说了我的心思。
在天族的时候,我对着云帛暗暗起誓,这一次绝不心慈手软。不仅是雅,谁敢再为虎作伥,我也绝不放过。
言犹在耳,我看到的却是云纵的脸。
而我更知道,这不是云纵内心的真实想法,现在的她只是木偶,任人操作。
这样的天族勇士,如何杀得下手?
“吟啊吟,你还是一如当年那般没出息,每次都是因为心软而误了大局,而我就不同,我不会手软,我不会给别人伤害自己的机会。”雅看着我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不屑。
我嘴角勾了勾,“你不会手软,就赢得了天下吗?不知道暴政只会逼反吗?看看如今你的‘落葵’,还有几人顺从于你,再想想你的疑心病,长老死的死走的走,还剩下了什么?”
一句话让雅的脸变了颜色,脸上的肌肉跳动着。
“你如今疯狗一样,何尝不是因为你掌控不了全局,就想着坑坑我让自己舒服点。”我冷笑着,“雅,这一次的你甚至比当年还不如,当年你身边还有忠心耿耿的长老,现在呢?”
她的想法我又何尝不知道?
雅不想认输,却不得不承认如今的局面已经不由她控制了,她对天族的屠杀,对云纵她们下蛊,每一个目的背后,都是对我的愤恨和不甘心。
“是啊,我得不到的也不让你得到。”她的双眸同样赤红,“你得到天下又怎么样,你的目的是让天族恢复当年的平静,可惜你永远都做不到,永远!!!”
她发出凄厉的笑声,“吟,你让我得不到我想要的,我也让你得不到你想要的。”
两次输在我的手上,她最终选择了毁灭天族。所以她屠杀,她不顾一切地下蛊,无论如何她的目的都达到了。
“你根本不配做天族人。”我冷然地看着她,“你连自己的族人都不放过。”
“我又不是你。”她哼笑望着我肩头的伤口,“你会为他们而自伤,而我不同,逆我者就是敌人,敌人又怎么需要顾及是不是族人呢?不顺从我的人,就该死!!!”
对,我与她最大的不同,就是她轻贱生命,轻贱族人。
她挥手间,云纵手的武器幻化了千万条光影,将我团团包裹住,与此同时其他人也一拥而上。
他们虽然没有了神智,武功却一点没弱化,不仅如此甚至因为没有了生死厉害的判断,手的杀招全然不顾地喷薄涌出。
与他们相比,不能如此全然释放的,唯有我。
我的身体在转动,躲闪,快的在招式寻找破绽。
手指一伸,点上云纵胸前的穴道,一股真气顺着手指逼了进去,想要截断她的血脉。
截血的手法,比点穴更加深奥,也更为艰难。
因为血气一旦被截断,真气运转就会不继,身体失去真气的运转,就没有了任何战斗的能力。
这是我能想到的,能够制止他们又不会伤害他们的最好办法。
但是当我的真气逼入后,原本在我推断应该立即软倒无法战斗的云纵,却表情冷漠,手的剑直刺向我的胸口。
如此近的距离,这突然的一幕,让我差点有些措手不及。
剑,擦着我的肩头划过,一缕发丝随着她猛烈的剑风飞起,飞扬在半空。
我的手抚过腮边,摸到半截断发,耳边听到的是雅狂浪的笑声,看来她对云纵差点伤了我是非常开心的。
我回头看着雅,眼神恶狠狠的,恨不能生吞了她。
我生气,并非云纵差点伤了我,而是这差点伤我背后隐藏的,是雅的另外一种恶毒心思。
“你强行将她们穴道筋脉移位?”我虽然是问雅,心却已是知道答案。
回答我的,是雅的冷笑,“怎么,心疼她们了?”
是的,我心疼。
穴道移位,只要是武功够高深的人,都可以短暂做到。但是筋脉移位,则需要强大的意志和真气来抗衡。
因为筋脉移位的疼痛,唯有本人才会明白,若非迫不得已,通常武者都不会这么做,筋脉移位带来的后果,绝非三五日能够恢复。
短则数月,长则数年,那些移位的筋脉才能恢复往日的强劲。但是雅,却强行将他们的筋脉始终保持在移位的地方。
因为他们失去了自我的意识,失去了感觉,他们不知道疼痛,更不知道让自己错位的筋脉回位,这样长久下去,就算他们醒了,他日也不过是废人。
筋脉的损伤,再也无法治愈。
雅作出什么样狠绝的事情我都不会再意外,我只是心疼,心疼她如此将天族人视作畜生玩物。
一个人最大的悲哀是什么?
就是如木偶、傀儡一般,没有了思想没有了意识地活着。
“反正活着也没用了,你也不必考虑是杀是留,死了对他们来说还是一种解脱了。”雅带着犹如看戏般的目光,冷冷地嘲笑着,“看我对你多好,连这个都替你安排好了。”
是的,她的就是要我亲手杀了我的属下,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
身为族长,不能拯救自己的族人,甚至还要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这何尝不是我人生最大的无能。
我不再理会雅,身体转入人群,拳掌挥舞着,与已然没有了意识的他们交手。
不断的有人被我打倒,但是很快就翻身爬了起来,继续扑入人群朝我攻击着。
我就这样在人群翻腾着,就像掉入狮群的鲜肉,被不断地撕咬着,扑杀着。而我的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身影,月白色的身影。
是沈寒莳!
他与我并肩而战,不时将扑上来的人打飞,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他那杆熟悉的银枪,我知道他是在为我考虑,因为他看穿了我的心思,下不了杀手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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