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三人一对眼便各自忙开了,只有绿欣多了个心眼,走到管事的跟前,说:“嬷嬷,今儿个王爷那边可有说晚上想吃什么么。”
管事的瞥着绿欣瞧,“王爷那里有小厨房,有什么想吃的,直接从小厨房做就是了!哪里还用得着我们这个大的!”啧了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看着她,“好好干你活去,别想这些你不该想的东西!”
绿欣脸上笑着,心却早就飞出了这个厨房的小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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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番争吵,是顾烜与沉洛衣之间的第一次正面交锋。起因不过是因一个侍妾,但是这个顾烜最宠爱的侍妾云婵这会儿子高烧昏迷,顾烜却连西园的门都没进去,更没差人去看看情况送点补品什么的。
如此的“宠妾”,听来委实让人觉得可笑。
夜里的风轻柔拂面,薛长歌站在门前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心里的人来,低了低眼睛后,便转身回屋。
身后响起一串急切的脚步声,她惊疑回头,就见青芽正往这边跑来,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青芽跑的急,停下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家主子道:“侧妃,王爷去王妃那里了。”
薛长歌怔住,这大晚上的为什么去沉洛衣那里,“王爷现在在萃玉阁里?”
青芽连连点头,“奴婢亲眼看见的,王爷确实去了王妃那里。”
“进来说。”薛长歌语气一下子沉了下去,把青芽叫进了屋里。
这边薛长歌对王爷的异常举动感到十分诡异纠结,那边顾烜正和沉洛衣相坐俩无言。
屋子里燃了两盏琉璃莲花缠枝灯,蕴黄的光芒十分柔和,打在顾烜僵硬冷淡的脸上,连脸部的轮廓线条都柔和了三分。
气氛实在太过压抑,顾烜忍不住抬眼打量了一下沉洛衣。他好像从很久以前就没认真看过她了,于以往的差别太大,但是从小就是美人胚子,现在也只会越发的好看。
正在翻书的沉洛衣察觉到了来自顾烜的那一道带着探究的目光,于是佯装不在意一般的将书合起,站起身来,“王爷,天晚了,该歇了。”下午刚和她撕破脸,晚上就过来找了她,说要履行诺言,给她应有的脸面,“臣妾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顾烜想也没想的脱口而出,“睡床上,本王也是。”说罢,就把视线往床上投递去,却看到了满眼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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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侍妾
? 自从进了这屋,顾烜就没看过这屋里摆设,甫一将视线放到床榻上,登时被满眼的红色惊的怔愣了几分。
“你怎么没换下来被褥。”他问,眉心微皱。
“用着挺舒服。”她答,满脸不在意,复而低眼看向他,“臣妾叫人进来侍候洗漱。”说罢,便往屏风外绕去。
留了顾烜一人盯着那一床榻的红愣神。
王爷会留在王妃这里过夜,简直是萃玉阁里的下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甫一听说王爷要留宿时,柳月还无比激动的问要不要准备宵夜,准备沐浴用的洗澡水,生怕侍候的人出点差错。
相比于下人们的激动,屋里面两个正主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不过就是做做样子,又不是真的要圆房。
沉洛衣坐在床头,着了一身浅蓝色的寝衣,披散着一头微微湿润的头发,看着不远处的顾烜眉峰微微皱起,似有犹豫迟疑,但最终还是转身往这边过来了。
看了一眼沉洛衣还湿着的头发,下意识的就要开口让她把头发擦干,省得着凉,但话到嘴边,说出来的是“你去里面。”
于是她翻身上床,掀了被子进去,大红的喜被一起一落间刺的他眼睛酸涩。
大概是真的困了。
顾烜看了一眼侧身躺着的沉洛衣,微湿的头发铺在枕头上,他只看了一眼,便掀开被子躺了进去。枕头上被她的湿发弄的也有些微湿,脸颊一触上去,似乎都凉到了心里面。
屋里的灯还未熄灭,顾烜仰面躺着,心思沉重的盯着床顶看。沉洛衣似乎已经睡着了,身边传来轻轻浅浅,安稳均匀的呼吸声,惹的他眉峰蹙的愈发紧,浑身都不自在。
其实沉洛衣也没有睡着,只是她的定力比他好罢了,所以这会子才能阖上眼睛假睡。她没把他当回事,所以她能静的下心,但是他却把她当回了事,所以才会满心烦躁的睁着个眼睛睡不着。
下半夜的时候,顾烜才算有了点睡意。此时屋里面烛火燃尽,只有月光透出窗户洒进来的一地银白。沉洛衣早已经沉沉睡去,顾烜模模糊糊间翻了个身,手就碰到了她暖和又柔嫩的手掌,登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眼前是一张无限放大的安静睡颜,安详又恬静,如娇花一般,全然不似醒着时的淡漠。因为靠的近,他连呼吸都窒住了,又连忙小心翼翼离她远了些。
她依旧睡容安稳,没有丝毫察觉。
鼻端有清香缠绕,是一种说不清楚的雅香,却是好闻。于是他就莫名记起以前时她身上的香味,有梨花的清香也有冬梅的冷冽,似乎只轻轻嗅上一口,眼前便可看见万千落英的场景。只是,她身上的味道是什么时候变的,他不知道。
心思往下一沉,顾烜再往她脸上看了一眼,便再次转身,阖上眼睛。心境比方才平静了许多,他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顾烜,而她也不再是他最喜欢的那个“洛衣阿姊”。
顾烜终于睡了去,沉洛衣却是悠悠睁开了眼睛。
看着那个背对着自己的人,眼中掠过一丝细光,微微勾了唇角,便又阖上了眼。
顾烜下半夜堪堪睡着,早上时辰一到,睡的迷迷糊糊地他就被人叫了起来,早朝不能晚,再困也得起来。
侍候的下人见王爷眼下一片乌青,眼睛睁睁阖阖,睡意浓重的模样,第一的念头就是昨晚战况激烈,导致王爷没有休息好。
可守门的下人都清楚,昨晚上,这屋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
舒云趁着床幔掀起的瞬间迅速往里面瞧了一眼,王妃身上盖着薄被,侧身躺着,面向里面。
顾烜连打了几个哈欠,周正侍候着他用了早膳,瞧着王爷一脸没精神的样子,默默盛了一碗芍药粥搁在了他面前。
在萃玉阁用完早膳,顾烜起身往皇宫里去了。昨日里他和沉洛衣吵了一架,晚上又在她屋里过夜的事,怕是早就传到太后耳朵里去了。不用想都知道,早朝下后,就算他想早早回来补个回笼觉,太后也不会轻易放他回去。
这般想着,顾烜心里就又是一口气,到底谁才是太后亲儿子啊!怎么自己母后待沉洛衣比待他自己还上心!
马车缓缓而行,车里顾烜伸手揉了揉还有些犯困的眼睛,心里已经将沉洛衣数落了百八十遍了!
这厢,顾烜正在通往皇宫的马车上赌气,那厢,沉洛衣已被舒云侍候着起身了。
两个贴身侍女都想知道昨天到底成没成,但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问,收拾被褥的舒樱看着干净一片的床单,眼神微微暗淡下去,无声的叹了口气。
沉洛衣披散着一头青丝,坐在梳妆台前,打开小匣子,从里面取出一只蓝玉镯子,往腕上套了上去。
深蓝之色妖媚,衬着她白皙的手腕,说不出的好看,妖娆中透着端庄,极其相衬。
在镜中看着舒云手艺灵巧的绾发戴钗,沉洛衣低眼看了看台子上摆着的一支雕琢精美的金牡丹步摇,道:“就用那个罢。”
舒云微怔,下刻已经拿起步摇插戴在了她的秀发之间,牡丹雕刻精美,鸽血宝石镶入花心,金银两色流苏缠绕而下,堪堪到达她的肩膀处。
这步摇是太后赏下来的,一支在沉洛衣这里,一支在当今皇后那里。分量有多重,显而易见。
将舒云脸上的诧异收入眼里,她也不过轻轻勾唇微笑,站起身来,再由侍女服侍着系上了宽锦牡丹腰带,与这缕金牡丹云缎裙乃一系,道不出的张扬矜贵,处处彰显着高贵华美。
今日的沉洛衣只是稍微一打扮,便是令人难以移目的雍容华贵。
屋子里几个丫鬟统统看呆了去。只见她踱步到梳妆台前,拿起一支白玉小簪,插在发间,因手臂抬高,宽袖滑至手肘处,露出一小截纤细白嫩的胳膊来,简直要晃花了舒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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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里,薛长歌早早就到了萃玉阁候着。她是第一个来的,故而韦芊儿等人到时,皆是吃了一惊。
昨天王爷因云婵一事与王妃起了矛盾,本是一件让薛长歌暗中幸灾乐祸的事情,却没想到晚上王爷就去了王妃那里过夜,着实让她心塞不已。
这一过夜,沉洛衣的地位就已经大不同于以前,薛长歌也只能憋气。
她望了一眼门外,又有些不耐的往帘子后面看了看,续而端起茶来用了一口,心头烦躁难熄。她在府里向来都是出了名的好性子,温柔和熙,带人宽厚,可实际上她是个暴性子,为了坐稳这个侧妃的位置故意装出来的一副温柔样。
现在在这里等了小半个时辰了,也没见着沉洛衣的面。薛长歌都差点保持不住脸上的笑容。
韦芊儿和冯容怜还好,本来就是一个安分一个有自知之明,这会子该站的站着,该坐的坐着,安静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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