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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前方有诈 (苏苏二师姐)


  皇城出去,一共有一条官道,四条小道,墨寒选择其中一条小道快马赶了三个时辰,这时候雨已经渐渐地停了,墨寒停下马车,掀开了车帘,只见梦菲靠在车内壁,双手紧紧地攥着毡毯,眉心淡蹙,蝶翼般的长睫垂下来,在脸上投射下两片淡淡的剪影,墨寒心中一动,他轻声唤道:
  “王妃,王妃……”
  梦菲却依旧闭着双眸,不曾睁开眼睛,他顿时觉得不对劲,伸出手覆上她的额头,居然能如此滚烫,想来是染上风寒了!墨寒将梦菲从马车上抱下来,“让你受苦了,不过我们必须先赶路,不然一切的努力都会白费。”
  说着将马儿脖上系住马车的绳子砍断,抱着梦菲,一个飞身跨上马背,丢掉那辆马车,快马行驶着,风迎面吹来,却是冰冷刺骨,墨寒张开外衫,让梦菲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马儿在泥泞的小道上快速地奔驰着,风驰电掣般。
  忽然,那马儿长嘶一声,原来是被墨寒勒住了缰绳,马蹄声声,哒哒哒地原地转动着,墨寒望着前面黑色骏马背上的男子,下颌收紧。
  马背上的男子手长剑直指地下,只见他握住长剑的指节泛出骇人的白色,手背上青筋突跳。
  “墨寒,你是何时进王府的。”男子冷声问道。
  萧墨寒眉峰一凛:“墨寒十四岁进的王府。”
  “十年光阴,却是换来你对本王的背叛。”
  十年的侍卫,却抵不过一个女人。
  墨寒低下头来,望着地面,心中悲戚,蓦然抬首,双目也变得炯炯有神:“王爷,属下喜欢王妃,虽然是以下犯上,虽然是不自量力,可是人
  的一生何其的短暂,属下只想争取……”
  十年前,墨寒救下自己一条性命,十年后,他将这一命还给他:“留下她,你走。”五个字,最轻的处罚,也是恩断义绝。
  “王爷,恕难从命!”墨寒脸上满是绝决,他低首望着怀中的人儿:“属下要带王妃一起走。”
  掉转着马儿,雁痕天一双冰冷的眸子布满着阴鸷,不再说话,而是举起了手中的长剑,墨寒眸光一闪,登时抽出挂在马身上的长剑,和雁痕天正式交锋,兵戎相见,雁痕天的长剑朝着墨寒狠狠地劈下,带着狠辣,墨寒横剑一挡,只见雁痕天磨眸光森冷,凌厉的杀气如刀刃一般,长剑灵活地往下一扫,只见那剑差点划上墨寒的脸,墨寒左手扶住梦菲的腰,身子往后一仰,雁痕天的长剑和面颊擦过————
  燕王伸出左手,一掌过去,墨寒的右胸结结实实地受了一掌,他闷哼一声,长剑刺过去,和雁痕天的剑再次在空中交锋,“铿铿”的声响,破空而起,雁痕天杀意顿生,他纵声一跃,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后,剑长驱直入,从头顶刺来,墨寒眼瞳一缩,抱着梦菲跃下马背,雁痕天眯了眯眼瞳,长剑朝着梦菲刺去,心急救美人的墨寒却是因为这声东击西的一招,败下阵来,雁痕天一剑砍来,墨寒的肩膀上吃了一剑,雁痕天身子一个旋转,闪到他的身后,于他的左手臂上坎下一剑,手臂上一痛,墨寒不由得松了手,雁痕天抱住梦菲,墨寒眉头一蹙,却见雁痕天的剑指着自己的喉咙,他输了,输得彻底,虽然开始他也没把握会赢。
  十年的主仆情谊,在瞬间化为乌有。
  “走,别让我再见到你。”雁痕天说完,抱着梦菲轻松跃起,飞上马背。
  “王爷,若是王妃过得不好,墨寒还会再回来的!”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墨寒踩在马鞍上,抬起脚跨上了马背。
  二匹马,擦肩而过,分道扬镳,各自绝尘而去。
  梦菲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如一团火球一样,他凛着眉头,快马加鞭回到王府的时候,已是天黑。将梦菲丢到了朝华居的床上,命人将大夫
  请来,大夫说她刚刚小产,身子骨很是虚弱,而且加上高烧不断,情况似乎不容乐观。
  雁痕天沉着脸,“她若是活不过来,你一家子便跟着陪葬。”话落,雁痕天回到了雅轩,外头,雨又开始淅淅沥沥地下着,而他的心却是狂躁得无法平静......
  飘梦菲,你杀了本王的孩子,连本王的侍卫也因你背叛了本王,本王倒是要看看,你接下来又要如何兴风作浪,只是不管怎么样,从今往后,
  他不会让她好过的!一掌袭上圆桌,只见桌中间坍塌了下去。
  她的清冷,她的傲气,使得自己最初对她的不满意一点点地退去,他以为只要自己用真心对对待,便可换得她的真心,到底是太高估自己了呵,飘梦菲,你自找死路,从此,本王不会再怜惜你,不会了。
  窗外的暴风雨已经停止了,而王府的暴风雨,似乎才刚刚开始。
  虽然是高烧,不过她的意识一直是清醒着,就连燕王和墨寒打斗的时候,她亦是清醒的,不想睁开眼来,只是不想增添燕王的怒火。
  墨寒终究是没有死在燕王的剑下,她心中也要好受一些,大夫给自己看完病后,便让沐雪去煎了药,梦菲睁开眼睛,呆呆地望着帐顶,孩子没了,绣云没了,生命,真是如昙花一现呢。
  梦菲觉得此时的自己置身在水深火热中,浑身热度烫得吓人,心却是冰冷如雪,火与水的交融,是怎样的一种折磨和难受。
  门外传来初晴的声音,却是被燕王安排在门口的侍卫阻拦着,此时的自己只怕是谁也不想面对,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眸,呆呆地望着上方,
  如死灰般绝望的眼瞳逐渐变得生气起来,霎时闪过一抹阴狠,梦菲攥紧了拳头,她的孩子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一定找出凶手让他偿命!!!
  思绪百转千回,燕王来朝华居的时候着实的突然,自己怀孕的事情只有绣云,沐雪知道,初晴……她一定也猜到自己怀孕了!可是初晴有把柄在自己的手上,不可能会陷害自己,那么又是谁呢!是谁!是谁在那一晚药汁里动了手脚?
  ……
  朝华居成了一处冷宫,他再未涉足半步,而梦菲也被下了禁足令,除却朝华居,哪里也不能去!
  而燕王呢,沉迷酒色,醉生梦死,奢侈淫靡地过着他的日子。
  一个王爷,一个王妃,本是夫妻,却是再无任何的瓜葛。
  白天,梦菲坐在窗边,看庭前花开花落,看天上云卷云舒。
  自从病好,梦菲整个人变得沉默,没和沐雪说过一句话,沐雪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主,所以朝华居里只有寂静,静得似让人感觉不到里面有人住着,偶尔的鸟雀声,叽叽喳喳在树梢叫着,才让人感觉到一点点的生机。
  以燕王的个性,他不可能来朝华居,而梦菲走不出朝华居这一扇门,别说是得到他的心,现在的她连靠近他的机会都没有呢。即使是在痛失孩子后,梦菲也没有忘记的使命。
  萧萧几叶风兼雨,离人偏识长更苦。欹枕数秋天,蟾蜍下早弦。夜寒惊被薄,泪与灯花落。无处不伤心,轻尘在玉琴。
  月凉如水,屋檐上泛着一层青色的光芒,晚风凄凄。
  朝华居内,一盏烛火随风摇曳着,屋梁上垂下的白绫飘曳着,似一抹幽魂一般。
  一架古琴摆在梦菲的膝盖上,幽幽的琴声中是离愁,是哀伤,心痛中掺杂着绝望。
  “彤霞久绝飞琼字,人在谁边。人在谁边,今夜玉清眠不眠。香销被冷残灯灭,静数秋天。静数秋天,又误心期到下弦……”
  琴声流泄,歌声轻起,白色的衣包裹着瘦弱的身躯,乌黑的发凌乱地拂过脸颊,悲伤生,蛾眉蹙,望着如墨苍穹,梦菲一转哀婉的曲调,却是
  大江东去浪淘沙,指尖在琴弦上跳跃,铮铮琴声,气势山河,“咚”的一声后,琴弦断,血流出,染了琴弦,刺了心……
  燕王说她太过悠闲,晚上弹琴,扰乱王府的清净,于是第二日早晨的时候,梦菲被苏嬷嬷带到王府的一处院子,院子的树上,挂着一根根的晾绳,绳上挂着各色的衣服和床单被单,一片的眼花缭乱。
  苏嬷嬷沉着脸色,“王爷说从今日起,你就做下人的活。”指了指地上堆着如山一样高的衣服:“往后你便在这里洗衣衫,不准偷懒。”
  梦菲勾了勾嘴角,这便是他对自己的惩罚,呵,作为长公主的她自小便是锦衣玉食,哪里吃过这些苦,燕王这算盘倒是打的不错么,只是她不
  是什么公主,这些苦,对她而言,小菜一碟而已。
  苏嬷嬷离开了,院中只有她一人,身边就是一口古井,梦菲提了一桶桶的水上来,对于习武的她提起水来却是轻松。
  将衣物放到一个大盆里,衣物掺杂在一起,鼓出水泡,满满地溢出来。
  这偏院,人员稀少,大门紧紧地关上,院子里显得极其的冷清,偶尔的几片落叶从空中飘下来。
  梦菲捡起一根树枝作剑,在院中练起了剑,一身粗布衣衫的她看起来像是村姑,不过她身上那股轻灵的气质却是怎么也掩饰不去的,脸上沁出薄薄的汗水来,梦菲扔掉树枝,提上一桶水,掬起水喝了一口,甘泉清凉,梦菲勾了勾嘴角,这才坐到小凳子,衣服没有搓,也没有用木榔头打过,只是泡了一泡,便用水给清干净了,哼,干活就干活,偷工减料就是了。亚东女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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