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想日子过得好呢?然而若是继续住在国公府等着三太太来糟蹋自己,不如往外宅去,管着自己的银子,自己当主子!
“今日府中乱了些,我就不留了。”明秀见三老爷跟三太太掐起来了,只觉得索然无味,又听见侧间里头传来了少女的哭泣声,知道沈明珠这是醒了,也不去管的,对着含恨看着自己的太夫人微微颔首,抬脚就往外头去。却见此时屋子外头,竟慢悠悠地走进来了一个浓妆的贵妇,此时她一脸不解地进来,显然是发现外头的人不多,屋里的气氛也还紧张,之后目光落在了明秀的身上,露出了些不喜来。
“你怎么也在?”安固侯夫人冷冷地问道。
“表妹也来了?”她的身后钻出来了一个青年,正是王年,见了明秀喜笑颜开急忙走上来问好。
“表哥。”面对曾经自己要“打个半死”的表哥,荣华郡主一点儿都不亏心地柔声唤道。
这样温柔可爱的表妹,实在满足了纨绔对妹妹的一切的幻想。又想到冯五曾与自己抱怨的家中爱说教爱欺负自己的妹妹,王年的心顿时觉得被治愈了。
他见了明秀很欢喜的,急忙又上前几步,歪头想了想,这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与她说道,“那什么,前儿大表妹问我有没有什么蝈蝈笼子来的,这我寻了几个极好的,回头给你们送去,以后,我带着表弟一起玩儿!”
蝈蝈笼子还是自己跟罗遥说起的,那时明嘉听得想往极了,也想要,没想到罗遥竟然说与王年听。
当然,这些玩意儿还是纨绔们最有心得,罗大人还是很有眼光的。
“多谢表哥。”虽然不喜欢总爱往自家塞小妾的安固侯夫人,不过明秀这些日子也从罗遥的口中听到了王年的许多的事迹,知道这青年虽然养尊处优惯了,在军中跟不上大部队,却不肯退出咬着牙一点一点地跟着的,到底生出了几分敬佩。她福了福,见王年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这才好奇地问道,“表哥最近挺忙,怎么有时间去寻这些?”
累得跟条狗似的,竟然还有劲儿买东西?
看起来还是操练的不够,得跟她表姐说说……
“冯五哥……嗷你仿佛不认识。”王年哪里知道这笑吟吟的表妹那险恶的用心,况那日酒楼被揍去半条命,心里眼里只有罗大人了,也不知道还有一个表妹的躲在屏风后笑得要死,急忙说道,“就是那日在公主府角门儿,站在我身后的那个。”见明秀脸色奇异地看着自己,他再次顿了顿,觉得哪里怪怪的,隐蔽地抖了抖这才继续说道,“他一院子这玩意儿,正好儿我去见他,他还在收拾这些东西,就叫我拿了几个。”
冯五不知抽了什么疯,竟然说不要了叫自己随便拿走别占地方,实在古怪。
平日里,他最喜欢这些玩意儿了。
“那有蝈蝈么?”明秀急忙问道,见王年一呆,脸就微微一红说道,“叫得也很好听。”
“这个倒是,改天我给你寻摸两只好的回来,啊!”王年沐浴在表妹感激的目光里,顿时拍着胸脯说道,“以后想玩儿什么用什么吃什么,都来问我,我都知道!”
纨绔么,这些都门儿清,不是怕叫舅舅抽他,纨绔都想带着对自己没一点儿看不起格外温柔的表妹去见识见识赌坊什么的了。
当然青楼就算了,他还没见识过呢。
“年哥儿!”安固侯夫人看都没有看明秀一眼,正觉得自己这态度很能伤害这丫头一点儿呢,却见自己儿子与个妖精说笑起来,瞧着王年一脸的和气,安固侯夫人心里头咯噔一声,顾不得别的了,只扬声唤了一声,这才转头与脸色不好看的太夫人皱眉道,“这是怎么了?!怎么府里头气氛这么不好?!”
她也看见了地上的血迹,又见三老爷夫妻正彼此怒目而视,只以为这夫妻俩又掐起来了。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太夫人就等着她问的,顿时老泪纵横。
她从未有过这样示弱的时候,安固侯夫人见她的目光时不时往明秀的方向去看,便横眉立目地问道,“你做了什么?!”
“母亲,表妹做事总有道理,咱们这才来不知始末,怎么能这样对表妹高声。”因罗遥看重明秀,王年也知道自己平日里“献”的点心吃食大半进了明秀的嘴,因此待明秀也格外不同,况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母亲有些过界了的意思,便皱眉在安固侯夫人不敢置信的目光里说道,“咱们府里头您还管不过来呢,在舅舅家,您就好好儿坐着给自己松快松快,这不挺好的么。”
“你,你说什么!”妖精一见面就迷得儿子忤逆自己,安固侯夫人顿时眼睛直了。
“咱们别在舅舅家耀武扬威,于理不合的。”都说了,纨绔也不是好做的,王年文武都不行,然而为人处世自有自己的道理,况在军中见的都是规矩法则越发明白事理,此时便继续说道,“表妹也是的,这什么都没说呢,倒叫人家发难。”
他不会说母亲的不是,然而太夫人此时的做派,太像安固侯府那些父亲的姨娘们的行事做派了,哭一回伤心一回,只喊一声要去死,就叫父亲骂起了母亲,多少的污水都往母亲的头上泼。
他如今越发眼明心亮,自然看得出太夫人拿母亲当枪使唤。
自己惹不起他大舅舅,却叫母亲得罪人!
“你,你!”安固侯夫人舍不得骂儿子,顿时一双眼睛严厉地往妖精的身上看去!
这要是叫表妹吃了亏,回头罗家表妹还不吃了他啊!王年急忙侧身将明秀护在身后,掩住了安固侯夫人的烈火眼,轻声道,“母亲看着烦心,那咱们家去?”
明秀见王年竟还有几分担当的模样,心里微微一动,觉得可以叫自家表姐少欺负他一点儿。
左右还有一个冯五呢,罗大人不缺人欺负。
只是是到现在冯五竟然还没有吵吵退亲,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怎么了这是?”见王年拦着明秀不叫人欺负的样子,安固侯夫人气得要死,转头与太夫人说话脸色就不是那么好看,目光又落在角落里噤若寒蝉的那个庶女的身上,便不耐地说道,“闹得不像样!多丢人!”
“四丫头叫三丫头打了板子,不知生死呢。”太夫人垂泪说道。
“四丫头被打了?!”安固侯夫人待沈明珠很亲近的,很喜欢这个言辞爽利明艳可爱的丫头,况沈明珠很会讨好长辈,她对这丫头多少也有几分真心,听见了这个顿时起身,之后侧耳倾听,听见了沈明珠的哭声,这才松了一口气与太夫人笑道,“姨母别担心,明珠还没死呢,我还听见她哭呢!”
太夫人早知这是个蠢货,却没有想到蠢货竟然这么蠢!
这话简直就是往她心里捅刀子!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见太夫人怔怔地看着自己,安固侯夫人便皱了皱眉头,之后又见着了那个庶女不敢看自己,顿时拍案骂道,“莫不是为了这么个下贱的丫头?!”她早忘了太夫人说是谁打了沈明珠的板子,此时便很不快地与太夫人继续说道,“我就说,这些庶女心里那都心术不正!就想着祸害嫡女呢!您瞧瞧,四丫头是不是因她吃的委屈?!”她大步走到了那庶女的面前,上去就是两个耳光骂道,“滚出去!再敢在这屋里做耗,你看我饶不饶你!”
“你!”太夫人被蠢货一刀一刀往心里捅,简直就是千疮百孔。
她的目光又落在了明秀的身上,见她自己笑吟吟地摸着自己的脸,脸色一变。
这死丫头是在问自己的脸疼不疼!
好嚣张的丫头,太夫人这才明白这不是什么草包美人,实在是个很有心计的丫头,竟将她蒙在鼓里这么久!
心里暗恨,太夫人看着自己唯一能拿捏的安固侯夫人,决定大人大量不与她计较这些口头的冒犯,只叹气将这亲事的话说了,微微摇头十分可惜的模样。
安固侯夫人一皱眉,见那庶女已经仿佛得了圣旨一样惊慌地奔出了,不得不坐了下来冷冷地看着明秀。
王年见母亲脸色不善,知道她素日在侯府中也没有顾忌的,恐明秀吃亏急忙说道,“表妹先回去,回头我去给舅舅舅母请安!”
“这还护上了!”三太太目眦欲裂,只冷笑道。
“这是妹妹。”王年认真地说完,见安固侯夫人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急忙护着明秀往外走。
“多谢表哥。”明秀也不大爱见这一屋子的人,见王年认真地给自己送了出来,也露出了些感激,轻声说道。
“以后你在罗家表妹面前给我说说好话儿。”王年一出门,腰也塌了,弓着身子搓着手赔笑道。
明秀哭笑不得,急忙点头应了,又见天色尚早,只温声劝了叫自己慢点儿走的王年回屋里去,自己想了想,便往二老爷的院子去,想要见一见明静。
正在此时,就见一侧的游廊外,一个女孩儿哆哆嗦嗦地走过来,猛地跪在了她的面前,给她用力地咳了两个头。
正是方才的那个庶女。
“多,多谢郡主。”这女孩儿不敢拿大管明秀叫姐姐妹妹的,此时只将头伏在地上哽咽地说道,“郡主大恩,小女结草衔环……”
她在这个无情的国公府里长大,只想年纪到了出府去,嫁一家哪怕是不宽裕的人家儿,只要待她好,一家子和乐团团圆圆的,就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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