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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数风流 (千霁)


  
  值得讽刺的是,听到东面起兵的消息,苏峻下令赦免庾亮诸弟,用来取悦东军。而庾亮正是一手造成苏峻叛乱,间接导致王晏之遇害的元凶。
  
  撇开感情因素不谈,在三吴地区起兵后,由于担心苏峻的部队从海路包抄,义军决定分兵抵御。恰逢此时,苏峻部将张健、马流突然进攻无锡,顾飏大败,仓惶逃回御亭,又因义军败军自相惊扰,庾冰、顾飏再次后退,到达钱塘,谢藻固守嘉兴。于是苏峻部队攻占吴郡。
  王舒以庾冰等人轻进失败,斩杀二军军主,罢免庾冰、顾飏的督护职务,让两人以平民身份代行军职,而命令顾众督护吴郡的晋陵部队,屯兵章埭。顾众率军从海虞,经过娄县东仓与苏峻的小股部队交战,胜。吴兴太守虞潭率领本部人马,与顾众合兵一处,进屯乌苞亭,但忌惮苏峻部队善战,不敢轻易前进。
  
  当时天降暴雨,爆发山洪,苏峻部将管商率军乘着战舰,从侧翼迂回偷袭虞潭和顾众的军队,两军皆被管商击败,虞潭退保吴兴,顾众退到钱塘。
  此后王舒、虞潭同时任命顾众为五郡大督护,统帅吴郡各支义军。虞潭以部将姚休为前锋,攻击张健所部,再败,顾众率众退守紫壁。
  
  由于连战连败,义军内部产生恐慌,临海、新安等山区县相继从义军中脱离,响应苏峻。  有手下劝说王舒离开会稽,回到京师义军主力那里,王舒不听。而驻守紫壁的众将,也劝说顾众渡过浙江,躲避敌人的锐气,顾众果断拒绝。
  
  为了应对苏峻部队可能到来的进攻,王舒另外派遣将军陈孺率一千精兵,增加沿海地带的防御,构筑堡垒;留谢藻驻守钱唐,顾众、顾飏防守紫壁,义军暂时转入守势。苏峻军转攻吴郡西南的吴兴郡,虞潭再败,东迁、余杭、武康诸县皆入敌军之手。
  
  局势进一步恶化。
  
  到了这一步,王舒终于对自己极具军事天赋的一双儿女下达任命,以次子王允之行扬烈将军,突袭武康;以幺女王琅行宁远将军,讨伐临海。
  王允之出敌不意,胜,斩首数百级,余贼弃舟步走。王允之收缴器械,进兵义兴。王琅轻骑连破临海、新安诸山县,与王允之一东一北,形成对敌军东部主力合围。除敌军主将韩晃领数百人突围退走,余众皆败,斩首千余级,俘虏四千人。
  
  此时已入九月,身处主战场的陶侃、温峤、庾亮等人屡战屡败,与苏峻相持在建康城外,义兵士气低落,军心不宁。
  到了当月二十五日,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苏峻酒醉坠马,被义兵斩首。
  战局就此扭转。
  
  咸和四年二月,北面诸军进攻石头城,苏峻之子苏硕兵败被杀,另一子苏逸以及苏峻部将韩晃逃奔曲阿依附张健,晋朝首都建康宣告收复。
  而东撤的韩晃诸人则与张健合兵,乘船只从延陵向长塘湖进发,意图逃往浙江、江西一带的深山密林中隐藏。此时已被陶侃任命都督吴郡、义兴、晋陵诸军事的王允之组织追击,于长塘湖大破张健、韩晃部众,俘虏男女近万人。
  
  而接替兄长职位,行扬烈将军的王琅则另领一军,于严山列兵,扎口袋一般兜裹住逃脱王允之追击的轻装部队,苏逸、张健、韩晃、马雄悉数被困。其中,苏逸、韩晃战至力竭身亡,张健、马雄投降,作为战败的俘虏与苏、韩二人的首级一起被传送建康。
  
  至此,历时一年零四个月的苏峻之乱终于被彻底平定。
  朝廷论功行赏,王舒以功封彭泽县侯,职位不变;王允之封番禺县侯,邑千六百户,除建武将军、钱唐令,领司盐都尉;王琅封阳新县侯,食邑千户,赏万钱。
  
  三月初一,王琅被司徒王导征辟为掾属,正式踏上仕途。

第11章 扬名
  建康城西南十二里,新亭。
  
  云销雨霁,战火平息,名士们悠游宴饮的翩然身影再次出现在京城近郊。
  谢尚第一次以士人身份参加此类活动,言谈举止却如游鱼得水,自然而不着痕迹地融入其中。他在上虞为父守丧三年,出服时又恰好赶上苏峻之乱,算起来足足四年没有参与游宴清谈,今日的表现可谓是四年磨一剑的结果,谈不上意外。
  
  垂睫看了看落入羽觞的桃花瓣,和着酒水一同饮下,谢尚停杯伫立,望向远方,唇齿间有轻软桃花的香甜气息萦绕。
  
  “仁祖兄长也看到了吗?”
  温润如山泉水流淌的声音在身边响起,谢尚闭着眼睛也能知道来人身份:“安石。”
  
  谢安应了一声,缓步走到他左侧,风仪清雅,容止可观。
  
  谢尚向来欣赏这位从弟,听到是他出言相询,态度先摆正三分:“安石是指山下之人?”
  说话间,两人都将目光落到山下策马驰骋的一行人上。
  
  自东汉末年起,朝廷官员、门阀士族乘牛车代步的风气日益盛行,到了晋朝时期,牛车已经基本取代马车,为社会各阶层接受乃至喜爱。尤其在江南地区,无论乘马车还是骑马的情况都极罕见。
  
  “江东缺马,安未尝见。兄长少时随父出入大将军幕府,以兄长眼力而观,彼马如何?”
  谢安口中的大将军指同样出身琅琊王氏,谋反未成而病逝的大将军王敦,谢尚之父谢鲲曾为王敦府中长史。
  
  谢尚眉梢轻挑,凤眼眯起:“安石说笑了。”随手将羽觞一抛,山风猎猎盈袖,“安石不会相马,我亦不会。只看其驰马速度,当是上流无疑。”
  又指着一行人中的为首者道:“能看清她的袖子吗?”
  
  “嗯,广袖。”
  
  谢尚听他一答就答到点子上,显然之前已经注意,唇角不由勾了抹弧度,指点道:
  “军中骑士皆着箭袖,原因无他,便于控马而已。此人所乘坐骑骨腾神骏,纯无杂色,又能以常服驰骋,驾驭自如,即使在大将军府中也堪称出类拔萃之辈了。”
  
  说完,斜着睨他一眼,眸光流丽:“安石话里问马,其实是想问人罢?”
  
  谢安眸清如水,点头承认:“庾郎离京,安私下琢磨,实想不出何人有此风姿。”
  神色仍是悠然温和的。
  
  谢尚四下一瞥,发现其他名士中也有注意到山下一行,正相互议论的,他收回视线,神情闲雅:“安石今日可曾见过王长豫,王逸少两人?”
  
  谢安有些惊讶地看他,又望了望山下人的一身玄衣,转瞬明白过来:
  “原来是王掾到了。”
  
  话语中不自觉带上轻云般飘渺的感慨。
  
  ◇
  
  昔我往矣,雨雪霏霏;今我来思,杨柳依依。
  将诗经里的句子颠倒过来正好可以形容王琅的境遇。
  
  从会稽一路行来,目睹战火后残破不堪的城邑,褴褛饥饿的流民,王琅已经蹙了半个月的眉。直到进入丹阳,温柔明润的春风吹拂脸颊,纷扬纤秾的杏花瓣飘落肩头,王琅才恍然注意到春绿江南,流水桃花的美丽景象。
  这样好的时节,人祸又已拔除,该是安下心来休养生息,恢复元气的日子了。
  
  王琅深深吸了口气,左手拉住缰绳向后一提,上身从前倾转为笔直。颇通人性的坐骑知道她的心意,顺势放缓四蹄,慢悠悠踱在碧绿色的草地上散步。
  王琅眉宇微展,伸手摸摸马儿的鬃毛,转头向身后问询:“老秦,离城门还有多远?”
  
  “回郎君,往南莫约还有二十里路。”
  王琅现在的官职是司空掾属,爵位是侯爵中第一等的县侯,在异姓中仅次于开国五爵与公爵,一般下属应称呼她为王掾、大人或阳新县侯,“郎君”是习惯旧称,没有改口的亲信对王琅的称呼。
  
  王琅微微点头,极目远眺,隐约望见前方长亭处伫立了一道玄色身影,面容尚且看不清,风仪却宛如一纸臻于化境的写意山水,美好得难以用语言描摹。
  王琅心头一跳,愣在当场。
  
  “郎君?”
  
  “走。”
  一个多余的字也没有,王琅一磕马腹,策马向长亭疾驰而去,直到与长亭相隔一箭之地,她猛地提住缰绳,放缓马速走了几步,身子一旋一落,极漂亮地下了马。
  
  “长豫兄长。”
  她弃了缰绳,三步并两步赶到亭前,与从兄见礼。
  
  王悦还礼,一双清光蕴藉的墨色凤眸望向王琅,宛然三月里最温柔和煦的春风,扫去一冬寒意:“山山。”
  
  世界上就是有这样的人,不显山,不露水,只一个简简单单眼神也能让人如沐春风。王琅看着他,便觉得天更蓝,水更绿,柳枝更鲜亮,周围的一切事物都空明美好起来:
  “长豫兄长怎么在这里?”
  
  王悦字长豫,司空王导长子,王家年轻一辈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王琅黑眸转动,从上到下细细打量他一番,对他大清早出现在长亭的原因充满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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