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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女 (赵熙之)


  “逼她交出相公!”、“交出相公!”
  底下应和声此起彼伏,一把火仿佛熊熊燃了起来,只姚司马在一旁冷眼看。
  这时武园道:“好!既然尔等这样积极,可有自请命当先锋的?!”
  原本叫得最起劲的一拨人这时动静瞬时小了,武园“呸”了一声:“真要上就成缩头乌龟了?刚才叫个什么劲!”说着就扭头同姚司马道:“谁这几天上蹿下跳得最厉害就让谁上!一个个点!”
  一直寡着脸的姚司马突然拿出名簿念,底下渐渐有人察觉出不对劲来。
  先前报信说宗亭被李淳一扣押的那僚佐此时最是不安,因姚司马所点竟几乎都是“自己人”!他神色几变,但不敢妄动,只将视线瞟向队列中某个参军。那参军沉稳得多,一直听着却始终面不改色,只眸色愈深。
  这时忽有一情报兵跑来:“报——关中军距此地还有不到十里!”
  骑兵飞速,十里也不过转眼就到!军列不免起了骚动,姚司马这时也恰好点完名簿,武园正要开口,边上却突然横过来一柄大刀。他还不及避让,忽被人压倒在地!武园下意识夺刀,同时也看清楚突袭之人正是身边那报信参军,大骂一声“你果真奸细”,双腿将对方一锁,蛮力扭过他手腕,反将其翻转在地。
  军列突生骚乱,一僚佐大喊着“与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边领着兵丁与身边人厮杀起来,更有甚者冲上高台,直奔姚司马武园等人而去。
  姚司马乃一介文官,杀不过就飞奔逃命;武园直性子,干掉那参军,举起大刀就蛮杀起来;一时间火把乱掷、鲜血飞溅,火舌舔上军旗甲衣,血腥气在也夜风里漫涌——黑夜巨大的腔腹中,满是不明所以的杀戮。
  身边辨不清敌友,不杀人,就要被杀。
  姚司马拼尽了力气逃进夹城,后肩已被流矢中伤,他顾不得太多,抓住迎面跑来的手下急促吩咐道:“有内乱,快、快开城门,迎关中军——”
  “开——城——门——”、“速——开——城——门——”指示口口传达,愈近城门愈高昂明亮,仿佛拨开混沌云雾迎人来。
  姚司马因虚脱猝然倒地,恍惚间却闻得排山倒海般迫近的铁蹄声。
  近了,近了……
  此时另一队由李淳一率领的关中骑兵已到了贺兰山,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绵延山脉,绕过去就是无情大漠,再往北,是突厥地界。
  得不到命令,没有人继续前进。他们得到的有关元信车队的最后消息,到此地戛然而止,也就意味着,元信等人是在这里消失的。
  
  夜长得很,长安城也是难眠。无聊的夏虫总归是不会困的,舟车劳顿数日抵达京城的贺兰钦也不睡,连夜奔赴政事堂,与几位老臣一起坐镇。
  偌大一张地图铺在主案上,最新的情报摆在另一边,贺兰钦甫入座,宗国公就从案牍中抬起头来,咳嗽一阵道:“先看,看了再说。”
  贺兰钦丝毫不意外李淳一这次的动作,她很敢为,她在山东时的作为就已经让人领教了。看到兵分两路时的情报时,贺兰钦微敛了敛目,闻得斜对面的宗国公道:“怎么看?”
  贺兰钦手指迅速划过西北:“定关陇,援安西——”又忽然往东北,划过贺兰山:“镇北关,防突厥趁虚而入。”他说完抬起头:“殿下思虑还算周到,但能否将宗相公活着带回来,也要看运气。”
  宗国公对上他的视线,贺兰钦平静无波道:“元信是奔着鱼死网破去的,他也知道关中一定会发兵,这时候他那一小撮人马再赶去关陇意义不大。若我是他,这最后一搏便是——”
  他低头,指腹仍按在贺兰山脉上,却突然往北,深入沙漠腹地:“出其不意往这里去,若能穿过这大漠,能将宗相公交给突厥,那就不仅是送了人情给突厥,更是对殿下莫大威胁。”
  宗国公老浊眸光有些许涣散,声音倒还是稳的:“穿不过去呢?”
  “穿不过去,就看是相公命硬,还是元信命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乌鸦V:呱!为什么没有我的戏份,呱
宗桑V:一边去,没有我的哪里还有你的份,诶,说好给我的鸡腿便当呢?
另外前文一个常识更正:
长安入凉州的南北道路线写错了
经考证正确路线应该是:
长安至凉州驿道南道的驿站线路为:长安都亭驿—临皋驿—陶化驿—温泉驿—兴平县驿—槐里驿—马嵬驿—望苑驿—武功县驿—扶风驿—龙尾驿—岐山驿—石猪驿—横水驿—凤翔驿—汧源驿—大震关驿—分水驿—清水驿—天水驿—岷州八驿—兰凉二十驿。共两千里。
长安至凉州驿道北道的驿站线路为:长安都亭驿—咸阳驿—临皋驿—磁门驿—管城驿—礼泉驿—骆驿—奉天驿—麻亭驿—平凉驿—弹筝峡驿—瓦亭驿—石门驿—新泉军—姑臧。北道驿程约一千八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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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都督府,
在唐朝的时候有上、中、下三等,后期是按照人口数量来分级别的
上都督府的都督一般是从二品,都督下边的僚佐从大到小分别是 长史、别驾、司马,还有各种参军,这些都是文职,至于武职僚佐,没有查到详细的记录。
至于中、下两个级别的都督府,其中别驾的地位反而是高于长史的,这个从品级可以看出来,有兴趣请参考《隋唐地方行政与军防制度研究》

☆、【六七】启明星

?  李淳一率领的关中军才刚刚探触到大漠边缘,就发现了散落的货车与尸体。随行的南衙大将探看过后报给李淳一:“此地并没有相公与元贼的尸身,臣斗胆推测,应当是元贼一众人在此地与相公的人撞见,双方厮杀,元贼见无胜算,带着相公往更北边去了。”
  往更北边,只有去突厥才是出路。元信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意味着他仍将宗亭当筹码。而这筹码必须活着才有意义,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取宗亭性命。
  可茫茫大漠,谁也不知他们都会走到哪个角落,会遭遇怎样的变故。
  带着担忧,迎着危险,一行人还是朝北边出发了。
  烈日当空,尘沙翻滚。
  已走过的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只有连绵不断的沙丘令人迷失。
  倦极了的马艰难往前挪了两步,忽然前腿一折,整个儿都倒地,马背上的人随之跌了下来。黄沙烫人,但宗亭动弹不得,他一直被捆在马背上,此时马倒了,他也无法起来。一同跌下来的还有元信,他下意识要开骂,嗓子却发声困难,于是他撑臂坐起,吐掉嘴里的沙子,拔出匕首割开马颈,猛地凑上去饮起了生血。
  元信这举动无疑于饮鸩止渴,然而如此一番蛮饮并不能解决眼前的燥渴。饮完了,身体反而渗出更多汗液,心跳愈快,连握着匕首的手竟也控制不住地颤抖。
  杀了马,只剩下满脸血与满目黄沙,对寻找前路毫无建树,反是雪上加霜。
  元信有些盲目地想起身往前走,却因站不稳一下跌在了宗亭身边。风贴着皮肤游走,天地间盈聚不散的热量将人的意志力逼入绝境,他费力睁开眼,面前只有宗亭毫无波澜的一张脸。
  宗亭连眼皮也懒得抬动,他需要尽可能地节省力气,因此只无声地呼吸着,丝毫不搭理对方。但元信却突然一把揪过他,声音嘶哑含糊得几乎听不清:“给老子起来,接着走!”
  宗亭听不太清楚他说什么,但嗅到了近在咫尺的血腥气,于是抬起眼皮看向他。元信脸上沾满黄沙与血液,一双眼睛也逼得通红,累日疲惫几乎将他心智悉数摧毁,现在连“求生”这个最后信念也快要崩塌。一旦他甘心死去,便不会再在意大计的落空与否,最后一定是要拉着宗亭一起死。
  宗亭捕捉到了其中的危险,却一脸无所惧,甚至弯起干裂的唇不急不忙道:“我说了……靠你走不出去,可是你不信我。”
  声音低哑无力,却透着挑衅。
  元信在大漠中显然是个生手,在黄沙的狡诈与无情面前无计可施。宗亭却不同,身在西北多年,少年时期他就曾随军数次深入沙漠腹地击退外敌,对大漠的脾性显然更为熟悉。
  元信面对他的嚣张怒气丛生,陡将他前襟攥得更紧,喉咙底更是发出一声愤怒低嚎。
  宗亭任他揪着,被捆在身后的手这时却触到地上的一滩黏腻,是已经开始凝结的血液。随之摸到的,是尖利的、被滚烫沙子捂热的匕尖。
  “求我带你出去。”宗亭闭上眼四平八稳地说道。他从容里透着万分的狡猾与优越,全然不在意再次激怒对方。
  元信瞪着眼用含混不清的声音道:“出不去老子就拿你陪葬!”说着就要将宗亭从地上拖起来,可宗亭仍与马捆在一起,他根本没那力气拽动,反又重重跌了下去。
  空气里的血腥味更重,马开始腐烂,数只黑禽在上空盘旋,伺机对猎物下手。元信躺在沙地里猛补几口气,突然一个翻身,沾满血的双手瞬间就掐上了宗亭的脖颈,俨然已是歇斯底里的架势:“老子要你一道死!”
  他整个人都压在宗亭身上,双手死死扼住宗亭的咽喉,怒瞪的眼珠仿佛要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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