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出去带上了门,外面的姐妹们又热情无比的围了过来,说要出份子给她办一场欢送宴,就在今晚。
格佛荷回眸再次望了望康熙的屋子,不由自主的点了头。
李德全在一边看到,却是有些不悦,问她:“乾清宫已备了你的住处,今晚你还睡这儿?”
格佛荷点头。盛情难却,也就这样吧。再说她突然有了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康熙看来是对她很不满了,这个祸根终是隐患,倒不如在今晚把他给……
她的唇边泛起阴冷的笑,却是飞快收拢了对李德全一望:“有劳李总管费心,只是今晚太仓促了,我明天洗了澡再过去。”
那也不行,进乾清宫也还是要洗澡的,而且要经过一些体检和礼仪训练才能入职。但李德全卖她一个面子:“那就依你吧,不忘本也好。”
他走了。
这里继续叽叽喳喳的,没有人管康熙高兴还是难过。
康熙也不理她们。洗了被单就往竹竿上挂。太阳越来越好了,那些光像一缕缕的金线耀目和温暖。
其乐格巴结的向格佛荷靠了过去:“这是天意在为您高兴呢。今晚我亲自下厨,也不枉我们一场姐妹。”
明明是之前不久还把她当成丫头使唤,现在突然就这么客气了。
康熙在一边听着,完全不想评价。
而这时其乐格却又朝着他叫起来:“你在干什么,那是挂主子衣服的,你的东西也敢往上碰,快拿下来给我滚远点!”
不让碰是么,那就走开好了。
康熙抱着木盆,出了这片院子。
外面不远处还有竹竿搭在墙边,那是备用的地方。
他默默的挂好夹好。
手上的铃铛叮叮叮的响,很快,也很清脆。
他听着它越来越快的声音,突然一阵烦躁。因为长期戴着它泡水,它又有点快要脱落了。
既然如此,他飞快的一扯,把它拽了下来,转身随手一扔。
“呀!”正在走路的一个宫女尖叫起来。铃铛蹦得这么远,蹦到她的脸上,把她吓坏了。
康熙一看,是纯禧身边的人,大宫女乌尤。
他低头叹了口气。
为什么总是这么巧呢。
毫无意外的,乌尤很快捡起了它,来到他的面前晃一晃:“是你扔的?”
康熙知道接下来他肯定又要被带到哪里去了。他也不否认。
于是乌尤抓住了他的胳膊:“跟我来!”
他被带到了附近的坤西二所。因为事发突然,萨仁和托日娜都不知道,也就没跟着。
康熙这便自己跟着乌尤走了。
到了那儿,良妃也在,在看纯禧踢毽子。
本来她们很高兴,但纯禧一瞥康熙来了,立刻心情复杂起来,脚上一松,摔倒在地。
康熙本来想扶的,只是脑子里总是有常宁在打他的惨烈画面,这便慢了几步,没扶上。
周围的宫人眼神异样的盯着他,想他是不是动坏心。良妃却摆了摆手。
康熙生病了,她看得出来。也因为如此,别人不放心他们太近。
于是,她干脆抛下这些人,转身朝着一个廊子走了过去。
康熙在后面跟着,等到差不多没什么人的时候,才跪了下来。
他不想跪,可是没有办法。而且,他也不想说话,但是也没有办法。
因为良妃笑咪咪的脸实在太可恶了。
良久,他终于主动的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应该主动向你认错?你这样耍我,难道我做得还不够吗。难道我不够‘忠诚’?”说到最后两个字,他可耻的咬紧了牙关。
他应该向上走,他的人生就算回不到从前,也要改变地位才是。
可是,他的希望就这么轻易的被良妃抹去了,这不公平!
良妃看了他一会儿,反问道:“你为什么觉得我应该放心?你连保成都可以利用,凭什么让我觉得你是可以信任的?对你这种人,我应该提高标准,用最高的标准才是。”
什么是最高的?
康熙好奇的盯住了她。
良妃微微一笑,“把你的生命,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能自救而不自救,处于任何危难任何险境,心中没有你自己而只有我,方是忠心。”
☆、38、算计
这是她的标准?
这是谋杀!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傻的人?这绝不可能!
康熙双眉一挑,戾气尽在眼底。
如果良妃的本意就是要激怒他,那么,很好,她做到了!
看到他这样,良妃反而笑了。她早知道他不是常人,离开了酷刑就有可能回到过去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急。她知道,该急的是他。她轻而易举的抹去了他努力的痕迹,就像曾经的他那样。
当初的她无论怎么做,骄傲也好讨好也罢。他都是不肯赏她一个笑脸。而今,该轮到他自己尝尝这是什么滋味了。
康熙沉默的思量了片刻。
他想来想去,决定还是主动一些。不管怎么样终究是他救了保成。她应该明白他的心。他避重就轻的一笑:“是我太着急了。可我也是为了保成好。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算我错。”
良妃不以为然的扬眉。康熙本来就可以救保成,也应该救他。可是却想因此而得到好处。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才是重点。她和他不一样。便是换了身体,但心里的某些想法永远都会有所偏向,就像女人天生更加偏向于孩子,她始终会偏向于保成。即便她并不是真正的把他当成亲生的,也不能容忍有这种事情发生。
男人不管到什么时候都能对妻儿狠得下心,但她不能。这也正是她掩盖真情的原因。他们换了身份,可是这观念还没有变。
这种想法有什么意思呢。康熙感到它很幼稚。他气得脸上殷红,见她不回答便更急了:“你这是妇人之仁,这会坏大事的。我只不过是不想再待在那个地方,一举两得罢了。换成是你,你不会这么做么。”
不会。
良妃冷淡的看着他。看他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他们之间的区别到底是什么。
她也不想跟他解释了。
她只需要审问,让他真切的面对残酷的现实:“你到现在仍觉得你没错?那好,我来问问你,这方子你到底是临时想出来的,还是早就胸有成竹,故意拖延到后来才说的?”
康熙闭着嘴巴,不想回答。
他知道她明白答案,他不想做这么无聊又可笑的事情。
良妃于是又道:“你以为你不说就行了?呵呵,保成的病是小儿惊风之症,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看了《千金方妇人卷》想出来的。不如,你当面挑出来给我看看?”
康熙抬起了眼帘,眼中更冷了。
保成是他的孩子,而且是个孽子,他的利用并没有错。
他厌烦而有一丝迫切的皱起了眉头:“你为什么非要这样针对我?你不怕我去见太皇太后吗,这件事情你不可能瞒一辈子。如果皇玛嬷知道是我救了保成,就算她再讨厌我,我也有机会当面跟她说清楚,到时候吃亏的是你。”
“说清楚你是玄烨,你才是大清的皇帝?”良妃讥笑的看着他:“换不回来,你跟她说这些有什么用呢。难道你想吓死她,还是被她打死?”
康熙顿时一震:“你!”
“你以为只有你看过古籍吗。”良妃眼若寒星的逼近了他:“自古男女自有定数,然亦有异数……这本书我早就看过。你昨夜根本不是在想救保成,是打着救他的幌子在救你自己!”
康熙瞬间明白了,怪不得良妃这么肆无忌惮,不是没有缘故的。
他的确是想救自己,可惜,他没救得了自己。
他的双眼透出了哀伤,他真的太累了,这些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他恨她,他要爆发了:“不过是一本书而已,怎见得没有别的法子了?你以为你嚣张的本钱真的可以持续一辈子吗?”
她把权力当成了报复他的工具,他不知道她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他。
良妃却是完全不在乎:“刚才我已经说过了,我对你使用最高标准,如果我看不到成效,你就一辈子待在浣衣局吧。而且我要提醒你,今晚小心一点,因为你很可能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太阳?阳光灿烂,太阳很好呢。
她为什么这么说,明天又会是什么样?
康熙抬头一瞥,鲜艳的光线刺得他头晕,好像一张网笼罩住了他,这张网还在无情的收紧。
他赌气就这么站着,想看看良妃还能说出些什么来。
他们僵持着,太阳渐渐的转移了方向,他的背后热得像是要烧起来了。
康熙抿抿干裂的唇,目光向下移看向了良妃的脖子。他笑着伸手,带着万千的恨意靠近了她。
他的手越来越近了,可是良妃却没有动。
一尺,半尺……
她的眼睛还是那么宁静,没有什么波澜。
五寸,两寸,一寸……
“皇上!”身后传来了惊叫声,是德嫔。
康熙的心猛揪得一疼,他放下了手。
这一声不是叫他的。他知道。他的心就好像被铁锤狠狠砸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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