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游国公问道,“含丹呢?”
“她昨夜守的晚,着了凉,我让她在床上捂着,明天还要去宫里和文昌侯府拜年”。
游国公拧眉看向自己的嫡长子,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就着凉的下不了床了,也没听说请大夫,这么堂而皇之的谎话也亏他说的出来。
游昀之抬头回视,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分浅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来,游国公却几乎瞬间心领神会,点头道。“那就让她多休息,她身子弱,没事不必四处走动,养好身子才是正经”。
游国公发了话,其他人自然不敢多说,崔氏却开口问道,“昨天郡主说一早就给我送本字帖来。不知二爷有没有带过来?”
游昀之目光微凝,昨晚舒莫辞与几个女眷说话,他并没有在一旁听。不知道什么字帖的事,舒莫辞就算是病的下不了床,也可以吩咐丫鬟将字帖找出来,交给自己带过来。可现在她是根本没睡醒。自然没法安排此事,崔氏这么一问,可说是毫不留情将自己明目张胆的谎话揭露在众人面前。
“含丹心思重,如今又不舒服,母亲就不要拿这些事要她费神了”。
这句话相当尖锐,直指崔氏这个继母不懂体贴儿媳,在儿媳病中给她再添心烦,崔氏面色微变。正要再说,游昀之团团一揖。“凤初在这里替含丹给各位长辈拜年了,含丹不舒服,我回去瞧瞧”。
游昀之说着转身就走,一屋子人脸色都有些难看,游国公扫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崔氏身上,不咸不淡道,“凤初说的不错,女子无才就是德,嫁人过后更是该以相夫教子为主,诗啊词的,闺阁中玩玩也就罢了,以后不要再拿那些东西让含丹费神”。
游国公的话比游昀之说的更重,不但说崔氏不懂体贴继子、儿媳,还指责她不该玩那些“不守妇道”的诗词书法,还带坏儿媳妇。
崔氏儿子都十多岁了,还被游国公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教训,面色顿时变了,声音也尖锐起来,“国公爷这说的什么意思?郡主娘娘身份高贵,我向她讨一份字帖,就能让她费神费的起不来床了?这通府谁不知道,堂堂郡主娘娘不知自爱,大白天的缠着爷们在内宅厮混,今儿说是不舒服,谁知道是不是昨晚累着了,不愿起床?”
游国公面色铁青,瞪了崔氏一眼,拂袖就走,徐二夫人忙让游晴之和游昕之、游暖之避到外间,屋中的爷们、媳妇俱都神色讪讪,大家心里的想法都暗搓搓的与崔氏想的大差不差,但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在座的大多都是晚辈,听崔氏这么大喇喇的说出这样的话,又是别扭又是鄙视。
游二老爷面皮紫涨,猛地一拍桌子,“续弦就是上不得台面!这样的话,你作为长辈,作为游国公府的当家夫人也能在小辈面前说的出口!你的亲生女儿可是也在座的!”
游二老爷铁青着脸走了,徐二夫人见崔氏面皮僵硬,眼中却满是冷光,只好劝道,“二老爷就是这样的性子,大嫂您可千万别见怪,都是一家人,口角上磕磕绊绊在所难免,都退一步”。
“续弦?”崔氏音调怪异的笑了一声,“那位郡主娘娘就不是续弦了?真以为皇上用莫须有的罪名下了一道圣旨就能指鹿为马了?”
徐二夫人吓了一跳,这样的话传出去可是欺君的罪名,整个游国公府都得获罪,崔氏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她也顾不得什么颜面了,忙将所有人都遣散了,正要再劝,崔氏冷声道,“你也走吧,我不需要人劝”。
徐二夫人噎了噎,这么多年了,她也算是摸透了崔氏的脾气,却还是忍不住生气,也不想自己热脸贴人家冷屁股,起身就走。
不过一会的功夫,原本热闹的大厅瞬时走了个干干净净,显得格外空旷冷清起来,崔氏愣愣发了半晌呆,忽地捂脸低声悲泣起来。
空荡荡的大厅中女子压抑的哭泣声格外渗人,扒在门边的游暖之惊恐瞪大了眼睛,后退几步,转身飞快的跑了,伺候她的丫鬟婆子对视一眼,默默跟了上去。
游暖之捂着心口跑了一路才将心中难受的感觉甩了开来,这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间跑到了游昕之的院子附近,她在游国公府这一代的姑娘中最小,跟姐姐、堂姐们年纪相差很大,根本搭不上伴,又不屑跟小她一辈的侄女们顽,因此在府中最亲近的就是唯一的嫡亲兄长游昕之,只游昕之搬到外院去后,她就很少见到他,这几年也渐渐生疏了。
游暖之迟疑了一会,还是朝游昕之的院子走去,游昕之还是孩子心性,正缠着小厮教他扎花灯,见到游暖之高兴的邀她一起扎,游暖之早就想自己扎一只花灯,崔氏却不让她碰那些东西,怕伤了手,见了这个一时倒将刚刚的事忘了,有些胆怯道,“娘不让我自己动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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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6 争端(二)
游暖之迟疑了一会,还是朝游昕之的院子走去,游昕之还是孩子心性,正缠着小厮教他扎花灯,见到游暖之高兴的邀她一起扎,游暖之早就想自己扎一只花灯,崔氏却不让她碰那些东西,怕伤了手,见了这个一时倒将刚刚的事忘了,有些胆怯道,“娘不让我自己动手”。
“没事,不和娘说就行了,”游昕之热情的让小厮给游暖之端了个锦杌子,“娘还说过年不能动刀剑,二哥说听听就行了”。
提到游昀之,游暖之又想起来,不满的鼓起嘴,“二哥最坏了,刚刚还惹得爹骂娘了,娘都哭了!”
游昕之有些怀疑的看向她,“娘哭了?怎么可能?”
游昕之因为从小体弱,一直在崔氏身边养到了九岁,他从来没见过崔氏哭,甚至没见过崔氏有过其他表情,他印象中的崔氏总是一副冷淡、冷清的模样,他根本想象不出崔氏笑是什么模样,更别提哭了。
游暖之见他不信,更生气了,“是真的!我亲眼看见的!婶母让婆子领我出去,我又偷偷溜了回去,趴在窗户上看到的!爹和叔父都训娘了,然后婶母他们都走了,娘一个人坐在那哭!”
游昕之见她说的真切,也有几分信了,迟疑问道,“那怎么办?”
游暖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否则刚刚也不会偷偷跑掉,愤愤骂道,“都怪那个不知自爱的女人,还郡主呢!”
游昕之受游昀之影响。很喜欢舒莫辞,赶忙阻止道,“十一妹妹。你在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要不是她大过年的赖着不起床,爹又怎么会为维护她骂娘?”
游昕之口舌算不得伶俐,又不知道具体情况,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急的直嚷着不准她乱说。
这边小兄妹闹着,那边舒莫辞缓缓睁开眼睛,入目是游昀之高挺的鼻梁和紧闭的双目。他平日看着不显,这么闭着眼睛,舒莫辞才发现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卷翘,让他略嫌清冷的面容显出几分绻缱多情来,不似平日令人望而却步。
只——
舒莫辞也就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屋中拉起了厚重的窗帘,只有些微光,舒莫辞又对缨络过于信任只当时间还早,不想目光偶然扫到沙漏时才猛地发现竟然已经快午时了。
舒莫辞惊的心头猛跳,平日也就罢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
她隐约想起缨络是唤过她的,她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她竟然就任着她继续睡!
舒莫辞也不唤她进来伺候洗漱。随意擦了把脸穿上衣服,头发都没梳就出了内室。
缨络守在外面。见她自己出来了,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舒莫辞沉声道,“怎么没唤我起床?”
舒莫辞对缨络一贯纵容,虽说不上亲切和蔼,却也从未像今天般沉着脸,缨络心中咯噔一下就跪了下去,“郡主恕罪,是二爷说不许叫醒郡主”。
舒莫辞一听更怒,“他是你主子还是我是你主子?你那么听他的话,我今天就拨你过去伺候他!”
缨络见她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知道定然是气的狠了,不敢辩解,只一个劲的磕着头,不一会额头就青紫了一片。
舒莫辞看的心烦,不耐道,“不用再磕了,你年纪也大了,得空我就让辛妈妈替你物色一户人家,我却是不敢留你了”。
缨络呆了呆,又砰砰磕起头来,惊慌失措下控制不住的大声悲泣起来,“郡主恕罪,奴婢再也不敢了,郡主恕罪……”
这下游昀之想装睡都装不下去了,外间丫鬟、婆子也听到了动静,只碍于平日舒莫辞规矩大,不敢进去,面面相觑,不知道平日最得宠的缨络到底是犯了什么事。
游昀之披上衣服走了出去,“这是怎么了?”
舒莫辞沉着脸没接话,缨络不敢再说,只一个劲的磕着头,游昀之无奈,只好开口道,“这件事原是我不对,是我命她不准唤你起身的”。
舒莫辞面无表情没出声,游昀之挥挥手,缨络根本不敢动弹,游昀之直想叹气,还是舒莫辞说了一句,“你先出去,”缨络才抽泣着退了出去。
游昀之在舒莫辞对面坐下,两人都没有出声,屋中气氛更加沉闷,良久,游昀之叹了一声,他这个小娘子,他是真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她却总是不领情,而他则总是好心办坏事,明明是怕她太累了,让她多睡一会,可现在都成了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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