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替十四哥和十四嫂嫂谢过了”。
钟氏死后,舒莫辞守孝,曲少徵也忙碌起来,舒莫辞与曲少微的通信就断了,只觉有一肚子话要和曲少微说,只是这里却不是说话的地方,索性给曲少微引见舒月滢,正说着人群热闹起来了,远处鞭炮声震天响起,孟玄琢腾腾跑过来扯着舒莫辞往外跑,“状元郎来了!”
温丛薇和曲少微也跟了过去,彩棚中年轻些的女眷也大多离席去看热闹,鞭炮声一直在响,等了好一会才看到一骑远远而来,跟倒霉催的安宥同学不同,这次瞄准曲少徵而去的都是些香帕锦囊,绝对没有杀伤力。曲少徵看起来甚是悠闲,任由马儿不紧不慢往前走,偶尔还停下来跟路边的贵妇贵女们打个招呼,当然最显眼的是他头上顶的红色花冠。
因为离的远,舒莫辞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花,映着曲少徵身后金黄的太阳,像一圈红色的朝霞围在他额头。让人不由的心生羡慕。渴望着今天那个幸运的女子会是自己。
曲少徵越走越近,舒莫辞也看清了他头上的花冠乃是由红色的凌霄花编织而成,曲少徵握着马缰的手上隐隐可见鲜红的花汁。那花冠定是他亲手编织而成的了。
曲少徵越走越近,也越走越慢,最后竟真的在温丛薇促狭的目光中停在温府的彩棚前下了马,舒莫辞下意识后退半步。两年前安宥默默无名就算了,曲少徵却不同。更何况他还与平林县主订了亲,如果真的将那花冠送到她手里,日后定然有麻烦。
曲少徵似笑非笑打量了一眼舒莫辞的小动作,朝众人行了一礼。缓缓拿下发冠上前——
舒莫辞眼睁睁看着他缓缓朝自己走来,恨不得飞天遁地,却又清楚的知道自己连动都不能动。
“譬之凌霄花。霄竟不可凌——”
曲少徵近乎虔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顶凌霄花冠却没有落到她头上。舒莫辞转眼去看,恰恰看到曲少徵神态肃穆,将花冠轻轻扣在曲少微发髻间,总是似笑非笑勾着的唇角抿的紧紧的,让人一眼可知他的郑重、虔诚。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这是他十九年来最春风得意、最耀眼辉煌的时刻,他没有理由不郑重,那象征凌云壮志,象征热烈绚烂的凌霄花自然要簪入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女子发间,长姐如母,曲少徵姐弟感情又一向好,连平林县主都要退避三分,她不过是与他相熟的“世妹”,竟真的以为他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送给自己,难道是依仗自己挥手豪掷的八十万银子?
只是——
舒莫辞眼尾微挑,终是忍不住快速瞥了一眼沉默守护在孟玄琢身边的安宥,当年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将那朵冠世墨玉簪入自己发间?
他并没有特意看她,可她却知道他偶尔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依旧滚烫而炙热,因为这分炙热,她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也许等他哪一天与曲少徵般定亲、成亲,他会慢慢淡了心思,而她也能在久别重逢后淡淡看他一眼,知道他很好……
舒莫辞想到这倒是释然不少,笑着看向感动下有些呆愣的曲少微,“譬之凌霄花,霄竟不可凌。舜颜亦人耳,毋谓人鲜能。七姐姐英姿可当此赞!”
众人纷纷恭喜起来,半晌曲少微才回过神来,轻轻拍了拍曲少徵脑门,“臭小子!”
曲少徵嘻嘻一笑,“七姐姐别欢喜傻了,等小九立了功,给七姐姐挣个凤冠霞帔,七姐姐再欢喜不迟!”
曲少微噗嗤笑出声来,“这凤冠霞帔有封娘亲的,有封嫡妻,就没听谁说能落到姐姐身上的,这状元郎才当上第一天就闹笑话了吧?”
姐弟俩互相取笑,温老太君也笑着捧场,“你们谁闹笑话都好,我老婆子只知道这回可真是赚了个钵满盆盈!”
谁都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曲少微,竟是没一个猜对,做东的温老太君可不是赚了个钵满盆盈?
舒莫辞亦凑趣道,“老祖宗,之前可是说好,莫辞的工钱可不能忘了”。
温老太君笑嗔,顿时满屋欢声笑语……
曲少微三年没回京城,曲少徵又刚中状元,大婚在即,杂事很多,得空请舒莫辞去镇国将军府已是五天后,舒莫辞因自己白孝在身,恐冲撞了曲少徵的喜事,转而邀请曲少微一起去千金堂一聚。
曲少微无所谓,应了下来,当天舒莫辞一早就到了千金堂,她去西郊别院不久,温老太君就将周丛“借”了去,有很多事她要亲自问一问。
周丛恭敬将舒莫辞迎进雅间,没等她问便将温十四郎的情况说了一遍,感叹道,“说起来也是十四爷命不该绝,他与十三爷同胞而生,自母胎中就弱于十三爷,母胎中大部分养分都叫十三爷得了去,因此出生后先天体弱,这些年来一直靠灵草灵药并修身养性吊着,周某再迟去半年,定然回天无力”。
命不该绝?舒莫辞笑了笑,不多做评,周丛接着道,“周某治好十四爷,温府赏赐了许多银钱并珍玩,已全部入账,请姑娘查看”。
“你救了十四爷是你的造化,温府赏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是,当初游国公府应也有赏赐,一并留下”。
周丛大惊,“这怎么行?姑娘大恩,周某终生铭记,再不敢如此欺主”。(未完待续)
☆、190 用其极
“你救了十四爷是你的造化,温府赏的东西你自己留着就是,当初游国公府应也有赏赐,一并留下”。()
周丛大惊,“这怎么行?姑娘大恩,周某终生铭记,再不敢如此欺主”。“说起这个,当初你虽是签了身契,但我却从不敢将你看做奴才,且看时机得当,我便将身契还于你,你如今于游国公府、温府都有恩,子孙自有好前途”。
周丛张了张嘴,惭愧开口,“姑娘恕罪,这个心思周某确实起过,周某不才,所幸家中长孙、次孙都颇有灵性,如今家中日子宽裕了,便想给他们谋个好前程,别的周某也不多说,只一辈子记着姑娘大恩,游国公府和温府的赏赐,周某再也不敢私吞的!”
周丛说着跪了下去,快速的磕了三个头,舒莫辞忙示意缨络扶他起身,“周掌柜这是做什么?”
“姑娘大恩,周某无以为报,请姑娘受周某三叩!”
舒莫辞沉默半晌,幽幽开口,“不,你已经千百倍的报回来了,”提前治好了游昀之,解了她心中愧疚,救回温十四郎,助她在婆家立稳脚跟,她还要他怎么报恩?
周丛还要再说,舒莫辞挥挥手,“不必再说,我心里清楚就好,如今你名声渐显,想来千金堂的生意会越来越好,人手恐怕还得再多招一些,这些事你看着办就好,只是一点,无论如何,心怀叵测人品恶劣之人万不收进来”。
周丛凛然应下,又道,“之前周某离京,招了两个坐堂大夫。又将大掌柜之职暂时交付崔秀才,只如今崔秀才中了榜,账房空了下来,还请姑娘委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
周丛说的崔秀才就是三年前曾受过舒莫辞五十两银子之恩的崔明生,后来周丛见他度日艰难,便禀了舒莫辞让他做了千金堂的账房,这个活计轻省工钱高。又空闲。不影响他温书,崔明生千恩万谢的接了下来,一直做了三年。只今年科举,他中了二甲第七十四名,自然不会再留下来。
铺子中最重要的就是大掌柜和账房之职,一般都是主家非常信任、又彼此不熟的人。如今崔明生离开,周丛自然要请舒莫辞再派遣信得过的人来。
舒莫辞不在意道。“这些事不必回我,你自去寻信得过的人就是,”她这个千金堂从头到尾为的也不过是一个神医周丛而已。
虽然预料到大多会是这种情形,周丛还是激动的眼眶发热。“多谢姑娘信任,周某必定不会辜负姑娘信任!”
舒莫辞状似不在意问道,“十四爷病愈。又得了宛阳郡主那般尊贵的人为妻,真是造化。之前受的苦也算是有所终,只说来也奇怪,靖王府与温府结亲,京城绝大多数人竟一点消息都没有”。
周丛没想到那么多,坦然道,“这个周某倒是知晓一些,当初十四爷病笃,根本无法下山,半年后,病情有了起色,就下了山,不想竟碰到去江陵访亲的宛阳郡主,一次偶然碰到后就渐渐熟悉起来”。
当初宛阳郡主与容小郡王的亲事出了变故,容王府退亲,宛阳郡主便借访亲之名离开京城,这舒莫辞也是知道的,想来是容王府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宛阳郡主不妥当,退了亲事,靖王府理亏不敢声张,索性将宛阳郡主送出京城避风头,而宛阳郡主则别有心思的选了温氏祖籍江陵,偶然碰到了与温漱流一模一样的温十四郎自然会竭力结交。
“原来如此,只宛阳郡主一国郡主,怎会那般匆忙成亲,竟都等不及回京?莫不是当初十四爷病情反复,需要冲喜?”
“姑娘怎会想到冲喜之说?宛阳郡主身份尊贵,就算是温府的公子,也不敢叫郡主娘娘嫁去冲喜,”周丛说到这里犹豫了一会,终是开口道,“温府遣了个远房守寡的姑奶奶照顾十四爷,照应别院中的事务,周某虽借住温府别院,闲暇时却不会四处走动,只从丫鬟碎语中偶然听说过宛阳郡主经常去别院拜访那位姑奶奶,大约两个月前十四爷与宛阳郡主大婚,周某也曾去讨过一杯喜酒,靖王爷与靖王世子根本没有到场,只靖王妃去了江陵,倒是温府,该有的礼节一样不少,连京城温府也去了好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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