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莫辞点头,“以妈妈看,会是什么原因?”
辛妈妈斟酌开口,“姑娘,老奴说句逾越的话,这后宅内院的,阴私事本就多,老夫人年轻守寡带着幼子支撑整个侯府,手上的腌臜事定然少不了,这次怕是被三姑娘拿住了软肋才会松口,只这些倒不必太在意,三姑娘掐着这时候出来,定然有所图,姑娘有个防备才是”。
舒莫辞点头,“妈妈说的我都省得,这些日子事多人杂,还要劳烦妈妈多辛苦,钟氏和舒月涵那边也请妈妈多派几个人盯着,人手不够,妈妈再看着多招几个进来,应付过这一段时日就好”。
辛妈妈笑了,“这个倒不用姑娘费心,苗妈妈自姑娘定亲,就一直留意着,也寻到了几个好的,正要请示姑娘带进府来”。
“妈妈看着办就好,”舒莫辞顿了顿,又道,“妈妈,你与乳娘日后定然都是要随我去温府的,乳娘心善,还望妈妈多提点着”。
辛妈妈连道不敢,又问了些及笄礼上的琐事,就告退了,舒莫辞的及笄礼马上就到,紧接着就是出阁,辛妈妈忙的恨不得走路都是带飞的。
舒月涵打的什么心思,舒莫辞很清楚,左右不让她好过就对了,只如何让她不好过,却还要费些思量,舒莫辞想了半天,也想不到身边连个贴心丫鬟都没有的舒月涵要如何在层层监视下给自己不好过,索性不想了,拿起嫁衣绣了起来,舒月涵要做什么,总会留下蛛丝马迹,到时见机行事就是。
三月三,上巳节,女子许嫁,笄而礼之,称字。
舒莫辞一早就被缨络叫了起来,刚沐浴过,温丛薇就到了,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串珠子,白皙的脸上布满红晕,仿佛私相授受的人是她。
舒莫辞双手掩在宽大的衣袖中,捏了捏,还是不动声色的套上了手腕,他即将成为她的夫君,能让他开心,一串珠子,她戴着又何妨?
不一会公孙夫人和平林县主也到了,平林县主带来一只尺来高的小箱子,随手扔到一边,见舒莫辞正在梳妆,在她梳妆匣中翻检了一番,怪声怪气开口,“外面都传遍了,说公主也没你的嫁妆丰厚,怎的,不舍得花?带到温府让温十三吃软饭不成?”
舒莫辞瞧着她别别扭扭的模样,倒有些好笑,面上却只做惶恐道,“这些都不好?那天我还特意到琅玕阁选了几件,都不好?现在再去选也来不及了”。
平林县主这才得意笑了,“就你那眼光,再选也选不出好的来,幸好我早就料到了,来人”。
丫鬟将她带来的箱子打开,浅绯色玉石的光芒折射着晨曦,掩盖了烛火的光亮,散发着夺人的美丽。(未完待续)
☆、172 及笄(二)
“这是芙蓉玉?”
平林县主得意点头,“你快来试试合不合适”。
温丛薇拿起最中央的花冠在舒莫辞头上比划着,笑道,“这个好,颜色衬,又精巧,县主费心了”。
“那是,舒莫辞,你自己瞧瞧行不行”。
有了这个插曲,气氛倒是意外的融洽起来,足足一个时辰后,舒莫辞才装扮妥帖,换上采衣采履,时辰也差不多了,一行人往堂室而去。
悠扬典雅的旋律中,舒莫辞安坐东房等候,堂室中老夫人并舒棣、钟氏主人立于东面台阶位等候宾客,平林县主托着托盘站在西面台阶下;客人已经到齐,立于场地外等候。
舒棣、钟氏亲自上前迎接公孙夫人,相互行揖礼后入内,观礼的客人就也一一就座于观礼位;舒棣见人群坐定,起身开口,“今日小女及笄,承蒙各位赏面,舒某在此多谢了”。
舒棣说着团团一揖,“开始吧”。
温丛薇从东房盈盈走出了出去,以盥洗手,立于西阶;舒莫辞紧接着走了出去,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眸光流转间就见温漱流眯着一双狭长的眸子坐在最前面笑盈盈的看着她,舒莫辞不敢多看,跪坐到笄者席上。
温丛薇解开她的发髻,拿起梳子梳顺头发,舒莫辞转向东正坐;平林县主奉上罗帕和发笄,公孙夫人净了手,走到舒莫辞面前,高声吟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诵完跪坐下为舒莫辞梳头加笄。温丛薇替舒莫辞扶了扶发笄,第一礼“加笄”礼成,公孙夫人笑吟吟的说了声恭喜,温丛薇从平林县主手中的托盘中取过衣服,扶着舒莫辞回了东房。
快速换与上头上幅尽相配套的素衣襦裙后,温丛薇扶着舒莫辞回了堂室,面向舒棣、钟氏站定。
“一拜。拜父母养育之恩!”
舒莫辞深深拜了下去。舒棣神色恍惚,眼睛却近乎本能的紧紧盯着舒莫辞,今天这样的场合。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面前素衣襦裙的小人儿,这是他的女儿,十四年来,他却从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她——
舒莫辞缓缓抬起头。面颊上划过的泪痕刺激的舒棣腾地站了起来,“莫辞。怎么了?”
舒莫辞缓缓跪了下去,“女儿不孝”。
观礼的宾客面面相觑,唯有曲少徵低低一笑,“所以我说。舒妹妹像我”。
安宥不解看了他一眼,温漱流也回头看了过来,曲少徵挑眉一笑。压低声音,“十三郎不如猜猜舒妹妹想做什么?”
温漱流目光微凝。回过头看向跪伏在冰凉的地板上的舒莫辞,眉头慢慢蹙了起来,她想做什么,曲少徵胸有成竹,他却一无所知——
“父亲,昨日母亲托梦,与女儿诉说黄泉凄凉鬼情淡漠,母亲柔弱,又无后人祭祀,处处受人欺辱,女儿不孝,不能支撑门户,绵延后嗣以供奉母亲,父亲疼惜女儿,女儿却不敢教母亲后事凄凉,愿在此立誓终身不嫁,为母亲诵经念佛积善行德,以使母亲地下安息早入轮回!”
“莫辞,你,你真的梦见你娘了?她过的不好?”舒棣双眼通红,上前俯身,似是要扶起舒莫辞,又似是想跪下去,却最终只哑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舒莫辞满脸是泪,额头砰地磕在冰凉的地砖上,“女儿只恨自己不是男儿身,求父亲成全!”
“乐容——”舒棣忽地痴痴一笑,“我就知道你过的不好,我这就下去陪你,这就下去——”
舒棣说着猛地直起身子直直朝一旁的柱子撞去,老夫人见他神色不对,早就命林妈妈护到他身边,舒棣这一撞,林妈妈下意识就用身子去拦,不想舒棣用力极大,竟顶着她砰地撞上了柱子,林妈妈痛呼一声,只觉自己的背肯定撞断了。
一时屋中惊呼声四起,舒莫辞没想到舒棣竟是这种反应,看林妈妈拦他都撞成那样,可见他的确是存了死志的。
舒棣一撞不成,猛地推开林妈妈,又冲了出去,这回人们都有了防备,及时拉住了他,舒棣文弱书生,被一群人拉着动弹不得,无力的挣扎着,近乎哽咽的呢喃着,“你们让开!让我死让我死!”
舒莫辞做梦也没想到舒棣竟会是这种反应,一时竟呆呆不知反应,她安排这一出只不过是想将舒月池过继到娘亲名下,成为名正言顺的正房嫡子,拿走本该属于舒月浣的爵位,想不到……
“舒莫辞!舒莫辞!你怎么了?别吓我!”
舒棣挣扎的动作一顿,缨络忙抢上前去推游晗之,“八爷,姑娘受了惊,不能晃”。
游晗之不敢再动,一双还带着稚气的桃花眼瞪着舒棣几乎喷出火来,“你一个大男人寻死寻活的烦不烦?舒莫辞都说了舒夫人是因为没有后人供奉才受人欺辱,你给舒夫人寻个嗣子不就行了?舒莫辞都没了娘了,你还想她没爹?还是说,你真想她一辈子给你们念经诵佛,保佑你们投个好胎?”
舒棣呆住,一屋子的人都呆住了,谁也想不到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竟然说出这番话来,更何况这个孩子还是游国公府出了名的小霸王。
“凤兮——”
游晗之低下头,焦声问道,“舒莫辞,你没事吧?别怕,他没死”。
“凤兮——”
“啊——”
“啊——”
“娘!”
“夫人!”
惊叫声、人群躁动声、桌椅挪动声突兀四起,游晗之往人群看的地方看去,只一眼就猛地将下意识顺着他的视线也要看的舒莫辞按到怀里,“别看!”
“舒妹妹!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送你们姑娘回去!”
舒莫辞浑身发抖,声音更是抖的几乎不成声,“怎——怎么了?”
温漱流扫了一眼不知什么时候护到舒莫辞身边,严严实实挡住她视线的安郅,“别怕,你先进去,这里有我,红缨!”
红缨抱孩子般抱起了舒莫辞,温漱流用手中的披风将她连头脸一起裹住,“你们都跟着,半步不许离开!”
红缨点头,抱着舒莫辞灵活穿过人群转瞬就出了堂室,游晗之急忙跟上,安郅脚步动了动,终是留在了原地。(未完待续)
☆、173 舍不得
温丛薇来过文昌侯府几次,对春晖阁赞不绝口,对京城闺秀很少会住的绣楼洛川楼更是羡慕不已,温府虽家大业大,但子弟众多,她之前一直是跟两个堂姐挤在一个院子里,堂姐们都出嫁后才有了自己的院子,就这样她的院子还不如春晖阁一半大,更不敢如舒莫辞般随心所欲布置自己的院子,温府一言一行都是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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