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一拍脑门,“坏了,定是被那三个混帐给抢去了!”
说完,她气势汹汹的就要往外头冲。
南爷一把捞住她,“你就别瞎忙活了!”他按住杨琪,头也不抬就吩咐了一声,“拿梳子来。”
不管是谁,总有人将梳子递到他手上。
“爷,树底下坐。”安隐在院子里的树荫下摆了一桌一席。
南爷过去时,将杨琪一并捞了去。
给杨琪梳着头时,他说教道:“你看看谁家的丫头跟你一样,成天到晚疯疯癫癫!”
杨琪俩眼一翻,怨南爷头发长见识短。她指着院门外,理直气壮的反驳,“你出去看看,溪边还有跟我一般大的小丫头,光着腚玩水呢!”
南爷轻轻敲下她的小手,怎会不知她心里也蠢蠢欲动,便事先警告她,“你可不能那样。你身子骨儿本来就比旁人弱,万一着了凉,染了风寒,又得劳烦旁人围着你团团转!”
“我害臊,我才不光屁股呢。”
“你还有脸皮儿薄的时候?”南爷翘起手指,刮了一下她的小脸儿。
“我这脸皮儿可薄啦,吹弹可破!”她那俏皮的模样,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行了,跟她玩闹一番,肚子里有什么闷气,也都烟消云散了。
南爷想她一清早便跑出去,这会儿也该饿了,便吩咐下去,“安隐,去将伙房里晾的那碗粥端来。”
安隐搁下羽扇,领命去了。
杨琪将扇子从桌上抓起来,胡乱摇着。
这时,韩飞来报,沱村的村长带了三个人,说是来赔礼道歉的。
杨琪往院门口一看,村长身后缩头缩脑杵的,不正是抢她簪花的那三人吗!
歪脖子、癞皮狗、一杯倒——
杨琪还记得当时狗蛋就是这么叫他们的。
她用扇子猛拍了一下南爷的大腿,疼得他抽了一口凉气,肇事者还不以为意。
“就是他们三个!”杨琪正要冲过去,奈何被南爷圈得紧。
安隐将粥端了来,村长也被韩飞请了进来。
村长一见安隐,一边对他作揖,一边称呼他“安公子”。
村长将一对赤金簪花完璧归赵,回头在跪地的那三人身上各踹了一脚。
“安公子,这仨人给您带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三人平时在沱村为虎作伥,村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可他们偏偏有眼不识泰山,竟惹到溪北这家太岁爷头上来了。
自打见他们的第一眼,村长心中便有种感觉——他们并非池中之物,不是泛泛之辈!
安隐手捧簪花,递到南爷面前。
南爷在跟前,他不便僭越,不好定夺那三人的下场。
“爷——”
南爷颔首,气定神闲,接过簪花,又将它们别在杨琪的发髻上。
瞧杨琪对那三人咬牙切齿,南爷淡淡一笑,索性将那三个人交给她泄愤罢!
“你说怎么办?”
杨琪随口应道:“拖出去斩了!”
旁人几乎吓尿,南爷还是云淡风轻的一笑,“好,韩飞……”
杨琪见韩飞当真双手按剑、蓄势待发,忙打断南爷,“哎,我刚才说的是气话!”
这时代,真是开不得半点玩笑哇!
她这算是收回成命了,那瘫坐在地的三人都禁不住松了一口气,摸着脑门上的冷汗。他们方才被吓得,连求饶的力气都没了。
这会儿才想起来大喊救命,“姑奶奶饶命啊,俺们下回再也不敢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杨琪才不信他们鬼话连篇。
她撇撇嘴,对那三人不理不睬,只对村长道:“村长大叔,我看村里还有几垄麦子没有收割完呀!”
村长忙点头哈腰,“是是是,这一季收成大好,原本月初家家户户就该把田里的麦子收完了。这不就剩下老弱病残的那几户,家中人手不够,多的麦子就撂地里头了。”
杨琪挥着羽扇,对跪在太阳底下的那三人指指点点一通,“这不是现成的人手嘛!与其让他们整日游手好闲,在村里作威作福,不如叫他们去做些善事,也好给子孙积德。”
安隐在一旁听得频频点头,眼中尽是掩饰不住的赞许之色。
敢情她之前那一句“拖出去斩了”,是先声夺人么……
048 夏日惊风
更新时间2014-7-18 19:03:04 字数:2071
“拖出去斩了”,不过是杨琪习惯性的一句玩笑。
她接下来的“先礼后兵”,倒是与“先声夺人”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三人平日作恶多端惯了,杨琪怎么轻易相信他们能脚踏实地的去干活?
瞧他们贼眉鼠眼,心怀鬼胎的样子,肯定在肚子里打着小算盘。
杨琪撇嘴一笑,还是没对那三人理睬半句,“村长,他们若是有半分懈怠,就将他们押送官府,让县太爷关他们个三年五载!”
一听这话,跪地的那三人脸都绿了,面面相觑之下,心里仅有的一点儿侥幸也荡然无存。
村长让那三人叩头谢恩过后,便领着他们离开了。
南爷端起桌上的粥碗,轻捻瓷勺施施然搅拌了两圈。
“午膳还得过上一会儿,先将粥喝了垫垫肚子。”
就着勺子喝了几口,杨琪砸吧了一下嘴,津津有味道:“咱们家厨子的手艺就是好。”
厨子听了这话,心里自然高兴。想他按照爷的吩咐,在这碗粥上可是下了不少的功夫!
这粥是他用鸡汤煲出来的,小火慢炖了好几个时辰呐!每一粒米都入了味,嚼一口便齿颊留香,真真是叫人回味无穷!
耶律胜忍不住在一旁扫兴,“谁跟你是一家人!”
杨琪听得一愣,竟没有反驳,出奇的乖巧。
看她无精打采,南爷脸上渐渐爬上一层愠色。
气氛瞬间凝固,察觉有异的都低头不语,只有安隐看看那开口不经大脑的耶律胜,无奈摇头叹息一声。
尽管沉闷,这一晌午倒也在风平浪静中过去了。
用过了午膳,杨琪随柳娥屋里头歇着去了。
南爷与安隐还在树下坐着。
蝉鸣聒噪,南爷心烦意乱。耶律胜的那句无心之言,他无论如何挥之不去。
安隐有所察觉,正欲开口之际,却听南爷问:
“休哥可有回音?”
“属下已飞鸽传书,又担心消息被贼人截获,便没在信中提及我等隐姓埋名此地。”安隐心细如发。“于越若是得到消息,定会派人接应,不过接应地点由他们定。”
滞留沱村,实属无奈之举。因“千两金”下落不明,安隐派出去的人还未带回消息。如若他们一意孤行,继续北上,万一再遇到与黑骑军那样硬碰硬的情况,仅凭他们这些苟延残喘的残兵败将,怕是再难以抵挡。
为今之计,只能静待援军。
南爷并未表态,而是从腰囊中抽出一把暗器,搁置在桌上。
见那暗器的形状,安隐的双眼蓦地张圆,心下更是陡然一沉,“爷,这不是……”
如果他没看错,这枚暗器形似他专有的柳形镖!
再仔细一看,并非形似,分明就是一致!
南爷轻哼一声,目光飘远,神情莫测,“那日与黑骑军一战,你我走散,他们其中一人与我被沙暴卷落一处。我被琪琪分心,臂上受了伤……”说着,他轻握右臂。虽然右臂上的伤已然痊愈,只是勾起那段回忆时,还觉隐隐作痛。“伤我的凶器,便是这枚飞镖!”
南爷的语气倏然转冷。
安隐慌了手脚,背脊也直发凉,额上已布了一层密汗。“爷,属下若有半分二心,您便将我五马分尸了吧!”
南爷淡淡一笑,他对安隐,可以说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自然知道安隐宁死也不会背叛。
“这等低劣的手段就想离间你我,那是枉费心机!”
南爷随身带着这枚飞镖,目的并非要以它为凭证向安隐兴师问罪。他只想时刻警醒,身边的细作一日不除,他寝食难安!
安隐仔细端详那枚飞镖,从质地到形状,模仿得分毫不差,实在是惟妙惟肖!
如若这枚飞镖当真就是他的呢……可又是如何到了黑骑军的手里?
安隐灵光一动,顿时豁然开悟,“属下想起来了!”他拿着飞镖,对南爷解释,“爷,可还记得与琪琪相遇的那一天晚上,有两个黑衣人前来夜探商队的动向,其中一人死在属下之手,另一人带伤逃跑。这枚飞镖,定是那日负伤的黑衣人身上带走的!”
南爷露出恍然之色,“这么说来,那日的两个黑衣人,也跟黑骑军有关。”
“八九不离十!”若真是如此,安隐十分庆幸他们及时发现敌探。假如迟了一步,他们被黑骑军全军覆没也不无可能!
南爷自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假设,不过他可没忘他们侥幸逃过一关都是托得谁的福……
他无奈失笑,叹息似的道:“那丫头……”
杨琪本就讨人喜欢,怕是这一段时日相处,南爷的心也被她收买了。
安隐如是想。
两人的回忆,被柳娥惊慌失措的尖叫声打断——
“爷,爷,不好了!琪琪她——”
不见其人,先闻其声。柳娥话未说完,待她人跑至堂屋门口,南爷与安隐已如一阵疾风似的掠过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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