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不信本王可以让辛相忠再消失一回,而这一回,日后你就别在想见到他!”
祁灵儿变了脸色,她内心充满恐惧,对耶律斜轸的手段,她还是了解一些的。
祁灵儿艰难的咽下口水,却觉得口干舌燥的厉害。
她终于缴械投降,败下阵来,“好吧,我说,不过这里并不是说话的地方。”
还算祁灵儿识相,耶律斜轸冷哼一声,并没有刻意换到别的场所。
他们依旧在刑部的大院子之中,不过耶律斜轸已经叫人清空了这里,不担心会隔墙有耳。
祁灵儿巡视四周,空无一人,可她还是小心翼翼。
她压低声音,“我父亲之所以会对你感兴趣,是因为他算过你有天子之象,却与龙位无缘。当年先帝还在的时候,他一直想方设法让先帝除掉你,不然先帝一脉帝位不保。”
这并不是新鲜的话题,曾有一度,耶律斜轸确实有谋逆之心,不过那也是很久以前了。
这样的心思,并没有根深蒂固,就因为杨琪的出现慢慢的不存在了。
祁灵儿仍在说:“直到小皇帝继位,我父亲对你并没有那么敌视了,因为先帝一死,先帝的劫数自然而然就破了。我父亲也看出你对大辽来说是不可或缺的存在,其实他并不想与你为敌,如果不是你与他的理念背道而驰,只怕你们会是很好的朋友。”
“我与他的理念不同?”耶律斜轸疑惑。
祁灵儿点头,“你崇尚以武治国,我父亲崇尚以道治国,不过在我看来,跟他的邪门歪道比起来,你光明磊落多了。”
耶律斜轸眯了眯眼,“你父亲研制的药出现在北院王府里,你可知怎么回事?”
祁灵儿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有这回事吗?”
“不要跟本王装傻!”耶律斜轸拉下脸。
祁灵儿哆嗦了一下,硬着头皮扛着他的威压。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了,跟他在一起的人,肯定会短命的。
祁灵儿决定还是坦白从宽,“那肯定是你府上有人找到我父亲了,忘了告诉你,我父亲还是个财迷,而且他一生最不服的人,就是他的师弟卓越。你那个小王妃是不是卓越的嫡传弟子,咱们先不追究,反正我父亲一听对方是要用他的药对付你的小王妃,就莫名显得特别积极。”
“跟你父亲买药的,是什么人?”耶律斜轸紧张起来,果然是树大招风,人怕出名。
祁灵儿回道:“什么人我就不知道了,就算是你身边的某个人,也未必会以真面目示人。”
能找到祁山跟前,那必定不是寻常的人。
元淑在大辽无权无势,有没有家底,哪怕是亲自求见祁山一面,也是难如登天,更别提间接的与祁山沟通。
想到这里,耶律斜轸心里已经有了底。
他身边出身名门望族的人并不多,将杨琪视如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怕也只有他身边为争风吃醋的女人了。
难怪郑氏会那么拼命的揪着元淑不放,她摆明了就是贼喊捉,是急于找一个替罪羔羊站出来为她顶罪。
耶律斜轸放走了祁灵儿,算是他的大意。
祁灵儿可以说是双面间谍,透漏了消息给耶律斜轸的同时,也回去给祁山打了报告。
几经周折,消息传到了郑氏的耳中。
☆、323 现身
郑氏知道耶律斜轸很重视错神香的事情,然而一开始她并不知道的是,原来错神香有两种。
她以为她从梅园中搜罗出来的错神香,与从祁山那里得到的错神香是同一种。
此刻,郑氏坐立难安。
她从祁山那里得到消息后就意识到,耶律斜轸很快就要查到她头上了。
这可如何是好?
如果没有杨琪的存在,她便不会这么处心积虑,她想过不下一百种杀死杨琪的方法,可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真的很难。
郑氏前去槃离居,特地来见杨琪。
她知道这会儿耶律斜轸并不在。
槃离居不缺好东西,尤其是好茶好水。
一盏茶,郑氏只品出了花露的味道,却对馥郁的茶香半点儿不了解。
她出身名门世家,喝过的好茶没有上百种,也有数十种了,却如何也说不出这香茗的品种。
郑氏眸光低垂,缓缓宽着茶盏,脸色微红,神情中有微醺之意。
“妹妹,这是什么茶,好香啊。”
杨琪从来没见过郑氏还有这么纯真的时候。
看来,郑氏是个爱茶之人,也难怪她总会在内院每月一度举办茶会。
杨琪故作茫然,“我也不知道呢,是大王带回来的茶叶。”
耶律斜轸也没告诉她这茶叶的品种,不过杨琪心里有几分把握,这茶叶就是龙茶千两金。
就算杨琪有十分把握,也不会将此茶是千两金的事告诉郑氏。
千两金乃龙茶,只有当今圣上才有资格享用,若是让有心人知道耶律斜轸私藏国宝。只怕会告他一个犯上僭越的罪名。
郑氏逮着耶律斜轸不在的时候来槃离居,杨琪就知道她的目的不会简单。
不过她不动声色,郑氏不开口,她也不询问。
三杯茶过后,郑氏终于沉不住气,“妹妹,姐姐有一事不明。你与元夫人。究竟是敌是友?”
杨琪懒懒的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眸子好似能够看穿人的内心。
郑氏神情变得不自然,收起了游刃有余的态度。却掩饰性的理了理乌黑的云鬓。
“侧妃为何突然这么问?”
要说杨琪与元淑的关系,那真真是复杂的紧。
郑氏干笑了一下,貌似对杨琪的回避不以为意。
“如果你与元夫人是朋友的关系,错神香一事。你帮她在大王面前说话,我也就不觉得奇怪了。只是据我所知。元夫人三番两次对你发难,我总觉得你们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呢。既然你们是敌对关系,你为何还要帮她?”
郑氏倒挺坦白的,不过即便如此。这并不足以让杨琪对她产生欣赏之意。
“你怎么看出来我是在帮她?”杨琪挑了挑眉梢,如果郑氏是为了对付元淑而拉拢她,杨琪就要对郑氏狠狠地挖苦一番了。“我在大王面前帮她说话。就是帮了她吗?侧妃,我想你我都清楚。谁才是用错神香控制人的真凶。你难道就没有想过,我没有将你花盆中的错神香交给大王,也是在帮你吗?”
郑氏的脸绿了,悔青了肠子也不能挽回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北院王府里,没有谁跟谁是真正的朋友。
郑氏很会装无辜,杨琪偏就看不惯她这一点。
郑氏的表情很精彩,她绷着脸,牙关紧咬,像是竭力隐忍着什么。
杨琪又说:“你知道这北院王府中,我最欣赏的人是谁吗,不是你,不是元夫人,也不是一直能独善其身的萧氏,是已经死去的海夫人。众所周知,海夫人是个恶人,但是她很坦荡,她从来都是把心思写在脸上,就连做坏事的时候,也从来不会给人阴险的感觉,而且她敢做敢当。”
郑氏脸色铁青,说的话好似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你什么意思?”
“你就不要再装了。很恶心,你知道吗?反正耶律斜轸不在,下人不在,你对我说多么恶毒的话,都不会有人知道。”杨琪小学生一样,天真无邪的举着小手,“我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郑氏气的面无人色,她恼怒得瞪着杨琪,恨不得要将她碎尸万段。她好像十分想要在杨琪面前扮演一个好人的角色,振振有词的说道:“好心来劝你不要被人利用,你却诽谤我,你什么意思?”
“累不累呀你。”杨琪同情地看着郑氏,承认自己是个恶人真的有那么难吗?“你说你费尽心思最后得到了什么,还不是一事无成,我还不是好好地坐在这里跟你说话?我要是你,直接就会用简单粗暴的方法,与其用错神香去控制别人,还不如直接把错神香用在耶律斜轸身上。反正横竖都是死,间接找死跟直接找死又有什么区别呢?”
就在这时,夕阳行色匆匆地跑过来,见了郑氏也没向她行礼。
杨琪有耶律斜轸在背后撑腰,郑氏不敢当面拿她怎么办,难不成对一个婢女还不敢动怒嘛?
“大胆奴婢,没看见主子们正在说话呢么!”郑氏大声对夕阳呵斥。
杨琪不耐烦了,郑氏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她一再对郑氏忍让,可不是因为她怕了她。
“侧妃,如果你想拿下面的人来开刀,请你回到你的院子里去,不要在槃离居撒野。”
郑氏有口难言,怒火中烧,槃离居出身的婢女科可比其他院子里出身的婢女要高人一等,就算槃离居的婢女犯了错,有内院生杀大权的郑氏,也不敢直接越过耶律斜轸对她们发难。
夕阳慌慌张张的报告:“小王妃,大事不好了,外头都在传,大王受伤了!”
杨琪与郑氏一同紧张起来,“到底怎么回事?”
夕阳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个消息是她从外面听来的,并不是从耶律斜轸的手下哪里直接听说的。
郑氏急忙问:“大王现在人在哪里?”
夕阳看了杨琪一眼后,然后对郑氏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杨琪一手按着下巴,想着耶律斜轸今日最后一次出门,是直奔刑部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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