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莫急,”苏何氏将手绢递给魏央,拍了拍她的手道,“央儿莫急,且同我与你大舅母说一说,你父亲是为何禁了你的足,可是家中有人陷害你了?”
魏央咬紧了下唇摇了摇头,半晌才吐出句话来,只是一开口,便含了哭腔,“娘亲只得我一个女儿,又去的早,父亲日日忙于朝政,哥哥和大姐姐乃是同母同胞,自是不会向着我了……”
苏江氏见状也是红了眼,苏锦绣从前仍待嫁闺中时是个多好的女子,父慈兄和,几乎是将她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因此也养了苏锦绣的软性子,总认为这世上皆是善人,如今瞧着魏央哭红的眼睛,竟像是当年死活要嫁魏成光的苏锦绣一般,苏江氏叹了口气,将魏央揽在自己怀里,慢慢拍着她的后背,“我苦命的孩子啊,若是小姑还在,怎么见得你受这样的苦……”
魏央在苏江氏怀中趴了一会儿,慢慢止住了哭声,这才抬起头来,“是央儿不孝,惹得二位舅母跟着央儿伤心。”
“说什么呢,”苏何氏眸中满是心疼,勉强一笑,“快些去洗洗脸吧,明日眼睛肿了便不好了。”
魏央净了面,又同二人说了会子话,便有小丫鬟来报说苏将军已经回来,要几人去正厅用饭。
“你说说,可不是巧得紧,凡是表妹来,必会遇上你呢。”魏央刚到门口,便听得苏晋的声音自厅中传来。
正巧这时魏央三人打着帘子进来,正瞧见苏晋揽着冀镡的肩一脸灿烂地笑着。
“愈发地没有规矩了,倒叫你表妹笑话。”苏江氏假意虎了脸道。
苏晋却是满不在乎,显然是与自己母亲闹惯了的,瘪了瘪嘴道:“连娘你也用规矩这种东西来说我,说起来可也是呢,再过两日怕是表妹与世子比与我都要熟呢,我可不是要被笑话了。”
冀镡望向魏央,瞧着她眼睛微肿,便知今日魏央定是同苏江氏和苏何氏二人说了些什么,自己便不宜再多言,免得落了刻意,故而朝苏晋一笑,“不过是来蹭个饭,苏兄却来这话挤兑于镡,镡下次可不敢来了呢。”
“哪里哪里,”苏晋后退一步,拱手长拜,“世子的舌灿莲花,岂是小弟可以比拟的,这便认了错,再不敢在世子面前多言了。”
苏晋的话惹得众人一阵笑,一时间其乐融融,像是相亲相爱的嫡亲一家人一般,魏央与冀镡的目光撞在一起,彼此都从对方的眸子里看出暖意来。
而此时雕梁画栋的皇宫深处碧泉殿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冀烨铁着一张脸,看向自己脚边跪着不住发抖的那个人,“你说,你什么也没听到?”
“属下无能,”那人慌忙磕头,“二皇子身边保护的人太多,属下……实在是无法近身,只知道二皇子最近和刑部尚书之子魏然走得有些近,二人似乎在商量些什么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属下……属下实在不知。”
刑部尚书?怎么又和那个小丫鬟有关……虽是这般想着,冀烨却是不言,整个殿中的气氛压抑地让人心慌,跪着的那人听着自己慌乱的心跳声,像是下一刻就要从口中蹦出一般,豆大的汗珠自额头不断滑下,却是不敢伸手去擦。
半晌,冀镡才打破了这沉默,让那人的心略微宽了宽,“此次之事便算了,我会另外再安排,我再交给你一项任务,若是这次还不成,你大可直接提头来见。” .
“属下定不负殿下期望。”那人终于舒了一口气,急忙叩首道。
冀烨眯起眼睛,思绪不知飘到了哪里,他用低沉的声音缓缓道:“你去查一下,刑部尚书的女儿们,各自的脾气,喜好,生平有没有什么特别或者奇怪的事情,五日之后,给我答复。”
“属下遵命。”查二皇子不好查,查几个女子还是易如反掌的,那人得了这样一个“肥差”,急忙磕了头应下。
冀烨挥手让那人退下,自己行至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出神。
十月当半,有女如狐。当半,未央,魏央……再想起魏央那双桃花眼,冀烨越来越觉得,可能这魏家嫡出小姐,便是自己命中的贵人。
逆天改命,随势更运。难道自己能不能一统天下,真的就看一个女子?
而此时还在苏府同几人欢笑的魏央,还不知一个前世同自己并无交集的人已经盯上了自己,而这也直接导致了她今生的命运与这个人有了不少的纠缠,生生死死,起起落落,兴许就在一念之间。
☆、第66章 三人同聚
已经是九月中旬,天气转凉,早晚的风吹在身上由不得人不起一身鸡皮疙瘩,春晓掀开门帘,往外泼了一盆子的水,然后又转身回去,搓了几下手道:“这天气是开始冷了,奴婢前几日瞧着后院的菊花开了呢,小姐若是欢喜,不若多穿点衣服,咱们去后院瞧一瞧。”
魏央将支楞起来的散碎头发拿刨花水轻轻抹了,一边对着镜子理自己的装束一边说道:“不去看了,你一会儿去后院叫上马车,咱们去看看沈姑娘。”
前些日子实在忙得很,也不曾去看过沈若嬛,委托冀镡找的天毓草也还没有消息,不知道沈若嬛的身子怎么样了……想到这里,魏央便轻轻叹了一口气。
沈若嬛与沈万良的住处离魏府不算太远,魏央乘着马车,两个时辰也就到了,下马车的时候魏央回头看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句:“不知佟大可有时间,在这里等我一会儿,若是有事先走,最好是现在就告诉我一声呢。”
佟大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唯唯诺诺道:“小姐且请去吧,奴才守在这里是本分,怎么敢擅离职守。”
魏央又是转身不理,使春晓上前通告了门房一声,不一会儿沈万良便匆匆出来,朝魏央拱手道:“不知是小姐来了,在下有失远迎,实在失礼。”
“是魏央贸然来访,还望没有惊扰了公子和若嬛才好。”魏央浅浅一笑,颔首道。
听见沈若嬛的名字,沈万良的神色明显暗了暗,他勉强一笑,引魏央向内走去,“小姐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若嬛吧,她这几日……不太好。”
魏央随着沈万良往内走去,沈家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沈万良现下也还未曾富可敌国,但这沈府的格调,便已经不是普通的雅致,一草一木皆协调的很,一看便不是寻常人家可以置办得起的。
三人到了沈若嬛的闺房门口,沈万良推了门进去,魏央随其身后,扑面而来的便是浓重的药味,呛得魏央很是咳了几声。
“若嬛,魏小姐来看你了,”沈万良走到沈若嬛**前,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好像已经退了烧,魏小姐来了,你们且说说话吧,我先去忙了。”
沈若嬛挣扎着要直起身子,一旁的小丫鬟见状忙伸手扶了一把,又往她身后垫了一个枕头,好叫她靠得舒服些,沈若嬛面色惨白,一双樱唇已是几无血色,见着魏央来了,她像是很开心的样子,只是病势缠身,连笑起来也带了三分苦意,有气无力地说了句:“央儿,你来了……”
魏央瞧着便是鼻头一酸,上前握住了沈若嬛的手,只觉触手冰凉,竟像是握了块冰一般,“怎么数日不见竟病成了这个样子,可请过大夫了?”
“老毛病罢了……”沈若嬛偏过头去咳了几声,喘了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了,不好治的,请大夫开的那些方子也不过是拖着罢了……”
“胡说!”魏央将沈若嬛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暖和着,嗔怒道,“年纪轻轻的说什么丧气话,不过是天气转凉,兴许一时受了寒,难治便难治了,也不是不能治,总会有法子的。”
沈若嬛白着一张脸笑了笑,却是满脸的勉强,魏央也知道,沈若嬛这病确实是不好治,那药引子天毓草便不好找得紧,要不沈万良也不会日日焦头烂额了。
沈若嬛病着,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魏央安慰了她几句,略坐了坐便起身告辞,以免影响了她休息。
“小姐也不必太忧心了,沈小姐定然可以挺过去的。”春晓见魏央愁眉不展,宽慰道。
前世是冀璟为了拉拢沈万良而替沈若嬛找到了天毓草,可是这一生由于自己的插足,冀璟还没有和沈万良有什么交集,万一冀镡没有找到天毓草,而沈若嬛又因此不治而亡,那岂不是……自己害了她……魏央想起沈若嬛那张清丽温柔的脸,便不由得心中郁结,像是含了一口闷气,吞不得吐不出。
若是沈若嬛真有个三长两短,自己要怎么办……
魏央正这般想着,却听得马车外一阵喧哗,春晓稍稍掀了帘子去看,惊喜道:“是天香楼开业了呢,这修修整整也有一年了,才将将开业。”
听春晓这么一说,魏央也起了兴致,前世这天香楼也是造了许久的声势却不开业,一年后开业便是鼎盛之势,一举成为晋阳第一酒楼。
“走,咱们也去瞧瞧。”魏央正是心中郁结,想要散散心,便下了马车,往楼内走去。
刚到天香楼门口,便见着一个素衣的人弯腰道了一句:“客官您好,可有预定?”
“预定?”魏央挑了挑眉毛,“你这天香楼刚开业就这般火热了,还需要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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