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会儿鱼,见哥哥们下了水,就从水边摸了石头往溪里丢。
“咚~咚~”她连续丢了几颗下去。毕竟不是一般的小丫头,好歹也跟着爹娘学了些的,此时丢出的石头也很有几分力道了。
“悠悠,你小心点,别站河边儿。”适哥儿抹了一把脸上渐的水花,瞪了妹妹一眼,唬道:“快往后些,这鱼要是跳起来,甩你一尾巴也疼的。”
悠悠撇嘴,骗小孩子不是好人!
“悠悠没看过鱼甩尾巴,正好看看呢!”小丫头一昂脑袋,别以为小孩子就什么都不懂!然后继续往溪里丢石头玩儿。
气得适哥儿朝她龇了龇牙,做了个鬼脸儿,却只能自己换个地方捉鱼去。
小丫头骚扰完哥哥觉得没意思了,便折磨她娘,“娘,这些是傻鱼吗?都不怕人的?”
石初樱心话,这里长年不来一个人,鱼哪知道人是个什么东西啊!没有危险意识,自然不跑了,所以……
“嘿嘿。悠悠,哥哥抓住了鱼,给你烤鱼吃啊!”
‘哗啦’一声,适哥儿徒手捉了一条丑鱼上来,哈哈大笑着两手举给妹妹看,完全不记得刚才妹妹丢捣乱的事了。
此时哥俩都脱了鞋子,挽着裤脚儿,叉着腿站在小溪里,手里拎着根树杈削出来的叉子。
石初樱一打眼儿就懒得再看了,只道:“丢回去吧,这个不能吃!”
适哥儿泄气,‘扑通’一声把那条丑鱼扔回水里,嘟囔道:“漂亮的有毒,丑的也不行,到底要哪样啊?”
悠悠一副‘你没救了’的眼神看着二哥,又扭头偷看了她娘一眼,才晃这两个小抓揪道:“不漂亮也不丑的呗!娘,你快给二哥炼幅药吃吧!”不然哥哥笨死了怎么办?
“扑哧!”这下连昭哥儿也忍不住笑了。适哥儿闹个红脸,张牙舞爪朝妹妹扑过来,哥俩呜嗷地闹做一团。
石初樱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便招呼一声,“好了,干正事儿了。都过来!”
三个小的立刻乖乖聚到娘身边来,听候吩咐。
“适哥儿带着妹妹,去折些细柳,再割点草,编个小篓子来。这么大的,肚大口小的。会编不?”
适哥儿也在摩云山上跟着变过云谷篾条的,拍着胸脯道:“娘放心,儿子自己就能编,妹妹手嫩,让她摘花玩儿吧。”
“嗯,你小心注意虫蛇。”谁知道有没有胆大返回来的呢。
适哥儿脸上一红,赶紧道:“娘放心,儿子记住了。”便带着妹妹也不走远,挥剑从身边的水柳丛中割了几大把嫩柳条。悠悠帮着拖到一边,自己也抽出一把小竹剑,厥着小屁股去割草。
适哥儿看着好笑,跟过去在妹妹的小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这姿势不对!”
话音未落,许是悠悠没注意,又许是赶巧了,反正他这一巴掌拍过去,悠悠一个狗抢屎扑在了草地上。
“哇~~~娘~~~哇~~~”悠悠脸朝下栽在草丛里,大哭起来。
“啊、哈、哈、哈……哈哈哈……”适哥儿看着妹妹扑倒的姿势忍不住狂笑起来,简直停不下来。
狗抢屎是什么姿势啊……哈哈哈……
石初樱正打算让昭哥儿掀石头,谁只这么一会会儿,这俩小的就闹起来了。
“适哥儿,你这么大了还欺负妹妹?”石初樱气得恨不能拍扁了这个臭小子。昭哥儿连忙跑过去把妹妹抱起来,看妹妹号啕大哭,赶紧交给娘检查检查。
石初樱上下摸了摸,又探查一下,并没有么,只在小手上擦破点皮,不仔细都看不出来的。
可悠悠依然痛哭不止。她颤抖地伸出小手,指控:“……二哥坏!二哥儿拍悠悠屁股,悠悠摔倒了!”口齿还蛮清楚的。
石初樱抱着悠悠,轻声哄道:“悠悠不哭,摔疼了吗?”
“……不疼!”悠悠抽泣起来。
适哥儿刚才吓坏了,都忘记扶妹妹了,此时蹭到妹妹身边,看妹妹没事才放心些。一听悠悠说不疼,便忍不住道:“不疼还哭这么大声?吓人!”
悠悠一听他这么说,一点没有抱歉的意思,当即又眼泪哗哗地:“呜呜呜……娘,二哥坏!悠悠,悠悠……”摔倒的姿势太难看了,好羞涩啊……
石初樱狠狠瞪了儿子一眼,“过来,给妹妹道歉!好好的,干嘛拍妹妹?”
适哥儿摸摸鼻子,探手从悠悠头上摘下两根草来,好声好气地道歉,“对不起啊,悠悠。哥哥也不知道轻轻一拍你就倒了啊,还摔个狗抢屎!噗……”说着,他还忍不住再次笑了起来。
“人家不是狗抢屎!娘,你看哥哥呀!”简直不能更生气了,悠悠又嚎了起来,什么狗抢屎啊,人家是女孩子!
“悠悠不哭了,狗抢……”
“不是狗抢屎!”悠悠叫了起来。
好吧,不是就不是。偏咬这个字眼儿干什么。
石初樱白了适哥儿一眼,这小子正是猫烦狗烦的岁数,时不时就抽一疯,平时不大出格儿的话,她也懒得管他。可今天竟然把妹妹拍倒了,尽管他不是有意的,但这欠手劲儿也得收拾他一回。
石初樱附耳跟女儿嘀咕了几句,悠悠傲娇地仰起小脸,朝适哥儿哼了一声,果真不睬他了。
适哥儿见娘也没再说什么,妹妹竟然也没不哭了,他总觉得不大对劲儿,他瞄了哥哥一眼,见哥哥一副‘你好自为之吧’的神情,心里一惊:别是在憋大招儿吧!?
适哥儿:呜呜呜,人家好害怕有木有啊……
第241章 无题 第二百四十章无题
且不说这一天他们在山中如何锻炼,回到府中,惴惴不安地吃了晚饭,又惴惴不安地等着他们的爹爹回来,悠悠立刻跑到爹爹跟前,抱住爹爹的大腿,狠狠地告了二哥一状!
三岁的小丫头,有一张唧唧呱呱能说会道的小嘴儿,三言两语就把小哥哥的‘恶行’说的一清二楚。然后示威地昂着小脑袋朝小哥哥哼了一声,再‘刷’地扭回来,坏哥哥!
楚溆耐心地听着女儿诉完状,一把抱起女儿,坐在竹榻上,把女儿上下看了几遍,又拾起悠悠‘受伤’的小手揉了揉,美的悠悠小丫头抱着她爹好一通亲,口水都涂了一脸。
石初樱暗自忍笑,瞟一眼过去,却见楚溆丝毫不嫌弃的样子,还亲亲女儿的小肥脸儿,爷俩玩儿得不亦乐乎。
把女儿逗开心了,楚溆才放下悠悠,让她去找娘亲,自己招来大儿子问话。昭哥儿自是不能隐瞒实情的,只好实话实说,末了还自我检讨,没有照看好弟弟妹妹。
楚溆朝他摆摆手,昭哥儿只好退到一旁,楚溆目光淡淡地扫在适哥儿身上,适哥儿挪了挪脚,却不敢跑,垂着头等着问话。
楚溆先道:“你可有什么要辩解的?”
适哥儿耷拉着脑袋,心话,这大招总算放出来了,该打该骂他也不用在惦记着了。当即认错道:“儿子没什么要辩解的,是儿子做错了事……”
“你可知你错在什么地方?”
“……儿子、儿子不该拍妹妹……”适哥儿懊恼着。早知道妹妹这么不禁拍,他就不该手欠啊……
“我来问你,你知不知道妹妹当时在干什么?”楚溆声音渐冷。
适哥儿想了下,回道:“……妹妹在帮儿子割草。”
“那你知不知道,妹妹手里拿的什么?”楚溆突然‘啪’地一拍竹榻的扶手,厉声喝问。
适哥儿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道:“是、是、竹、竹剑……”
“你也知道是竹剑?那你可有想过,妹妹被你突然一拍,摔倒在地,手里的竹剑兴许扎到身上、肚子上或者胸口,你来给我说说,结果会怎么样?!”楚溆一字一句地咬牙吐出来,这个儿子真该好好教训了!
适哥儿的脑子‘嗡—’地一下,懵掉了!
八岁的男孩儿多数只是顽皮而已,再没往这上头想过。听爹爹这么一说,自己顺着一想,可把自己也给吓白了脸,他差点害了妹妹的性命……
“我、妹妹……”适哥儿一时无言以对。
“罚你你服不服?”
“……服!儿子错了!”
“过来!”
适哥儿一哆嗦,慢慢蹭了过来,离他爹还有一胳膊远就站住了,不敢再往前靠。男孩子怕父亲几乎是天生的。
楚溆伸手一捞,适哥儿就到了他爹手里,再一撩,适哥儿就趴在他爹的腿上了,接着屁股上一凉,裤子被扒了下来,然后就见楚溆抡起巴掌,‘啪、啪、啪’打在适哥儿的屁股蛋子上。
屋里服侍的下人早知趣地退了下去,此时在场的都是自己家人,可适哥儿还是立马臊红了脸,屁股疼还算了,可这份羞耻实在不能坦然。他憋了一会儿,实在难堪得要命,一时又疼又羞恼,嗷嗷嗷地放声哭了起来。
楚溆的巴掌可不轻,没几下适哥儿的屁股就红肿了起来,再打几下更是红得厉害。可是疼什么的都不重要了,适哥儿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尤其还是在妹妹面前,被扒了裤子打,因此哭得十分伤心,鼻涕眼泪一起拉了老长……
楚溆第一次这么打孩子。
小悠悠咬着手指,靠在娘身上,呆呆地看了一会儿;昭哥儿盯着弟弟渐肿起来的屁股蛋子越发内疚;石初樱只淡淡飘了一个眼神过去,依然不紧不慢地在桌上绘制图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