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月宫里恢复了宁静,慕容焰虽然说可以允许蓝芝晴在这里调养好在离开,但却没有留下一个人,冰玉只好自食其力,与林煜和张承献把隔壁的屋子打扫修缮了一下,到了傍晚时,木婉青便是派人送来了些被褥和产妇用的补品,还有一个奶娘。
虽然简陋,好歹也能够住人,只是蓝芝晴身子亏损太大恐怕修养的时间要长一些。
蓝芝晴自从慕容焰离开就一直睡在床上,既不言语也不吃东西,对身边的孩子也不闻不闻。而这个孩子真是安静的出奇,就连换尿布,喂奶时也是很安静,似乎很体贴母亲,不愿弄出声音来烦她。
张秉坤与张承献劝说安慰于她,完全是白搭,蓝芝晴根本连看不都看他们一眼,这对母女安静得让人心疼。所有人都只能暗自为她叹气,祈祷她早一点走出这片阴影。
夜里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一直淋漓到了天明还没有放晴,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分外扰人,就连屋子里的空气也觉得湿润起来。
“兹兹”弱小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子里响了起来,一只小手软软的打在了蓝芝亲的脖子上。
蓝芝晴转过了头来,只见婴儿那巴掌大的小脸转向了她,眼睛微眯出一条缝来,黑眼珠若隐若现,小嘴唇摩挲着被褥,伸出了舌头来,这声音便是她的小嘴巴发出的声音,好像在咂嘴吃东西一样。
“她动了”,蓝芝晴握住了婴儿的小手,自从这婴儿出生以来,除非是大人动她,她才蠕动几下,此时却是自己动了。
“夫人,想是饿了,奴婢给小姐喂奶吧”,奶娘过来看了看小家伙,虽然瘦小了一些,但好好呵护,还是会长大的。
蓝芝晴欠了欠身子,看着孩子那瘦弱的身子骨,内心涌起内疚,一定是她怀孕的时候总是郁郁寡欢,以至于孩子这样瘦弱,她已经被父亲抛弃,怎能让自己这样颓废下去,对这个小生命不理不睬。
“我喂吧,我是她的娘亲”,蓝芝晴抱起了婴儿,给不了她一个完整的家,给不她父亲,那么就连一口奶水也给不了吗?
奶娘看了一眼桌子上热气腾腾的药汁道:“夫人,你身子太虚,根本不会有奶水的,还是把药喝了调养身子要紧,孩子的事情交给奴婢来吧”,奶娘把药汁递给蓝芝晴语重心长:“月子里该放开胸怀,开心一些,郁结在胸落了病根是一辈子的病,爱惜自己的身子才是正事,身子好了什么都有希望”。
因为慕容焰已经写下了召书,蓝芝晴手中也没有了凤印,这个奶娘便是称呼她为夫人。
“啪嗒”,泪水滴进了药婉里。蓝芝晴多想给孩子吃一口亲娘的奶水啊,可就是这样一件简单的事情她都做不到,曾几何时,她这样无能了?
“晴儿,奶娘比你有经验,肯定会把孩子喂哺好的”,张秉坤进门来看见蓝芝晴的情绪比昨日要好了一些,至少愿意正眼看一看这个孩子,愿意给孩子喂奶,愿意照顾这个孩子了。
“嗯”,蓝芝晴把婴儿递给奶娘,这个奶娘到底是木婉青送过来的人,很知意,体贴。
“晴儿,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张秉坤提起一些高兴的事情,以此来分散她不愉快的情绪。
“爹爹,让她跟你姓张,你可愿意?”蓝芝晴提议,虽然不是个男孩,但蓝芝晴看得出来张秉坤是喜爱孩子的。
“哦,好啊”,张秉坤喜上眉稍,他一生只有俩个女儿,张承献算是半个儿子但始终不是亲生的,不过对于孩子他一向都不嫌多。
蓝芝晴隔窗看着外面的绿树繁花,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那半截血玉手镯搁在窗前的桌子上,镯子内里一缕鲜红,好似深藏在心底的一滴血泪,一律一缕的凝固,恰似她的内心。
“叫无焰吧”,无焰,没有慕容焰,就让这个名字来助她忘记他吧。
“无焰?……”,张秉坤一听便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若是想忘记何必随时要挂在嘴边?”
是啊,孩子的名字会时刻挂在嘴边,既然想忘记何必挂嘴边?蓝芝晴自嘲的笑了笑。
“叽叽喳喳”窗前掠过了一群飞得欢快的小燕子,蓝芝晴考虑一会道:“那改做燕字,燕子的燕,自由飞翔,无忧无虑多好啊”。
燕与焰同音,她还是不能忘记。张秉坤也不再坚持:“张无燕,燕子,好,小名叫燕子”。
蓝芝晴看着奶娘把婴儿喂饱了抱回来,唤道:“燕子,小燕子”。可是接过了婴儿发现她又睡着了:“小燕子怎么这样爱睡觉?”
“小姐体质虚弱,吃几口奶便是累得睡着了”,奶娘把睡着了的婴儿放回了蓝芝晴的枕边:“这样的孩子小时候多半是体弱多病的,不过只要悉心照料成年后还是与正常人一样的”。
正文 第二百一十一章 无焰?无燕?
雨下了三天终于是晴了下来,天蓝如洗,白云如雪,树叶上的水滴晶莹玉透,阳光照在上面像是一颗颗发光的珍珠。
经过了三天的卧床休养,蓝芝晴已经可以下地活动,但是奶娘交待不能出去吹风,就连窗户都不让开,只不过今天的天气有些炎热,又没有风,所以开了个例,可以让她开窗透一会气。
蓝芝晴抱着小燕子临窗而坐,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小燕子这几天的脸色有了些转变,不再那样红,似乎也长了一些肉,看起了有了些粉嘟嘟的,比起才生出来那天好看多了。
“小燕子,你怎么这样爱睡觉,娘亲好想与你说说话啊”,蓝芝晴手指点了一下小燕子的鼻尖,宠溺而慈爱。
一截青绿色的小虫子蠕动着身子,爬上了窗棱,探头探脑的想要钻进屋子里来。蓝芝晴抬眼看见了这截小虫子,它的颜色青翠得如泼墨一般似要滴淌下来,很不寻常的虫子。蓝芝晴毫不在意的一抬手将它弹飞,正好落在了在院子里劈柴的林煜肩膀上。
林煜觉得异常,伸手一抹,虫子掉了下来,大脚一踩,顿时碎成一滩恶心的绿水。
“啊,小姐,你不怕这种东西了吗?”冰玉看见了这虫子从床边奔过来,想要替她解除烦恼,却是没想到蓝芝晴一下就把虫子弹飞。
经过冰玉这一提醒,蓝芝晴才忽然惊觉,她果然不怕这些东西了,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为了什么。以前看到这些东西,无论是真的蛊虫还是寻常树上的普通小虫子,她都会觉得全身汗毛倒竖,头脑昏沉,今天看见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嗯”蓝芝晴看了看弹飞虫子的手指,连自己也觉得奇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就是不怕了”。
说话间院子里多了一道人影,一张并不熟悉,但却认识的脸。来人是王千怡身边的丫鬟语淑。
“林煜,怎么让外人进来了”,蓝芝晴朝院子里忙着劈柴的林煜抱怨了一句。
“不是被打进冷宫了吗?怎么又在这里落了脚?赶都赶不走”语淑先开口,眉目间竟是奚落和嘲笑,还有掩饰不住的得意。
这个人为什么如此仇恨自己?蓝芝晴迷茫,分明是不认识的人,难道只是因为自己的主子王千怡?
“林煜,送人”,蓝芝晴对她没有好感,更不愿意与她拌嘴,抱着小燕子离开窗户。
“呵,一个弃后你有什么权利在这里呼来喝去的”语淑不但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想要走进蓝芝晴的卧房。
林煜放下劈柴的斧头,拦在了语淑的面前,一语不发,意义明了。
“狗奴才,我奉了怡贵妃娘娘之命来取那半截血玉手镯,你敢拦路”,语淑咄咄逼人,眸子里闪烁着一股子狠,甚至……杀气。
蓝芝晴在屋子里把一切看得清楚,这个语淑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如此古怪,就连林煜似乎也能挑起她的仇恨。
林煜铁塔一般的身躯结实的挡住了语淑的去路,嘴角动了动憋出了几个字:“你也是狗奴才”。
一句话给语淑的喉咙里塞了个核桃,同样为奴,这句话说的一针见血。
“你……”语淑手指林煜的脸,但随即又笑了起来,拍了拍手掌,顿时涌进来了十几个高手侍卫。
由于张家弃政从商,才刚刚起步,事物繁杂,张承献已经先离开去打理,只留下了张秉坤陪着蓝芝晴。所以此时的栖月宫里住着的人加上祁孝婷主仆一共六个人,只有林煜和张秉坤会武功,他们讨不到好处。
况且此时的王千怡立了大功生了龙凤胎,势必更加得宠爱,动起手来无论输赢一定是蓝芝晴这边要承担责任。最主要的还是慕容焰已经把蓝芝晴打入了冷宫,根本不会为蓝芝晴撑腰。
王千怡这是派语淑来打击她。
张秉坤从一侧的屋子走了出来,看见了院子里对持的双方,迎了过去:“转告你们家主子,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不要做得太过”。
语淑看见了张秉坤,身子顿了顿,看了看屋子里摇着婴儿的蓝芝晴,眼睛里那股子狠更是加深,抬手一挥,下了命令:“不交出来就给我搜”。
几个侍卫与林煜打了起来,其他的十几个饶过了林煜冲进蓝芝晴所在的卧室,强盗一般翻箱倒柜,蓝芝晴这里只有冰玉陪伴在身边,对这群健壮的男子哪里有能力阻止。弄出来的声响噼里啪啦,惊吓了蓝芝晴怀中的婴儿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