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你快去快回!”小嫚催促道。
千寻点了点头,急匆匆的走了。韩芊拉着云硕坐下来细问情况,小嫚和唐恒则一里一外忙着去安排布防,并派人去把姚池找回来。
这边大家都在各自忙碌,愚耕先生那边再也在忙。
“这个颜文臻
这个颜文臻是公子一定要的人,多派人手严加看护,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愚耕先生负手站在小院子里,对着面前的黑衣人,吩咐道。
“先生,邵骏璁的手下可是烈鹰卫的精锐,躲过他的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黑衣人皱眉道,“不就是个女人吗?有那么重要吗?”
“这种话你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若是当着公子的面说……哼,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愚耕先生摇了摇头,冷笑道。
“想躲过邵骏璁的追踪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了万无一失,还请先生为我们想个更好的办法。”
“我能有什么好办法?”愚耕先生背负着双手在院子里转了个圈儿,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好办法。”
“其实以我的想法,一动不如一静。不管我们以什么方式往外送人都会被他们查到。所以不如把这人暂时留在……”
“嘘——”愚耕先生抬手压在唇上,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好了,这事儿先不说,我们说说另外一件事情。”
“明珠楼那边一切如常。先生不必担心。”
“一切如常便是不正常,你不明白吗?”愚耕先生连连摇头,抬手指着自己的脑门,叹道:“你们呀,做事也要多用用这里!”
“那我们怎么办?”
“告诉霜姑娘,差不多该收手了。”愚耕先生说道。
“只怕她不听我们的。”黑衣人冷冷的笑了笑,“要不你自己跟她说去吧。”
“这不是我的意思,这是公子的意思。你叫你的人告诉她,想要多活几天就听我安排,趁着他们还没动手赶紧的离开。否则,她若是鸡飞蛋打,可别怪我没提醒她。”
黑衣人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叫人去送话。那你这边也小心点,那些人可不是吃素的……”黑衣人话没说完便觉得脖子上一凉,一道细链子已经在他的脖颈上绕了一圈儿,再看对面的愚耕先生,也在转眼之间被人给按在了地上,“谁……咳咳!是谁?!”
“你们把颜文臻藏到哪里了?”邵骏璁冷冽的目光在月色下犹如一片冰刃,狠狠地刮着愚耕先生满是皱纹的脸。
“哼,我不会说的,你若是不信就尽管杀了我。”愚耕先生淡淡的说道。
邵骏璁眉头微微一皱,手一紧,愚耕先生脖子上的细链子骤然收紧,勒的他连连翻白眼。在手中的人即将憋死过去的时候,邵骏璁忽然放手。大口的新鲜空气吸进肺里,愚耕先生顿时被呛得连连咳嗽,几乎要把心肺都咳出来。
“把人带走。”邵骏璁冷冷的吩咐了一声,转身就走。
跟在邵骏璁身后的两个兄弟一人钳制一个,把愚耕先生和黑衣人用手指粗的精钢链子捆住手脚,单手拎着追着邵小将军的脚步消失在暗夜里。
愚耕先生不是邵骏璁抓的第一个人,在这之前,邵骏璁已经抓住了洞春香的掌柜的一个叫郁姑娘的女人。愚耕先生看见这位郁姑娘的时候愣了一下,但当他看清楚也只有郁姑娘一个人的时候,又松了一口气。
原本以为会被审问,但却没有。邵骏璁似乎对他们这几个人完全没有兴趣,随手就把他们扔进了一个地窖里。
这是一个百姓家冬天存贮白菜萝卜地瓜等东西的地窖,里面也就方圆一丈余地,三个人在里面各自靠在角落里蹲着刚好互不相犯。地窖的出口只需一个人把守便可万无一失。
愚耕先生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方圆不到二尺的天空,悠悠的叹了口气。
靠在角落里的女子看了愚耕先生一眼,嘴角噙着一抹冷笑,颇有点幸灾乐祸的问:“先生神机妙算,怎么也会被弄到这种地方来?”
“不瞒二姑娘说,我早就算到自己会被抓。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损,居然把人关地窖里。唉!”愚耕先生悠然一叹,又笑了笑:“不过也好,这大热天的,地窖里挺凉快的。”
“哼。”被叫做‘二姑娘’的女子冷冷的瞥了愚耕先生一眼,靠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怎么,二姑娘这会儿后悔了?”愚耕先生饶有兴致的看了女子一眼,又环顾四周,忽然‘呀’了一声,摇头道:“这地窖里会不会有老鼠啊?”
“什么?!”那女子立刻吓得站起身来跑到中间环顾四周,“有老鼠吗?!有吗?”
黑衣人不满的看了一眼愚耕先生,皱眉道:“先生,你这样有意思吗?她好歹是公子的妹妹。”
郁姑娘,邵锡兰的庶女,邵素雯的姐姐邵素雩,当年曾经被大长公主选美入围,之后被韩芊弄来的那数千只老鼠给吓成了疯子。后来邵家把她从国医馆里接出来送出去养病,如今病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留下一个怕老鼠的毛病,一听说‘老鼠’二字,就立刻吓得半死。
“是是是!哎呦,你看我这年纪大了记性也差了,咱们二姑娘在外边养病这么多年,我这……有时候还真是记不住。”愚耕先生脸皮颇厚的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儿,“二姑娘,您怕老鼠的话就靠我身边儿吧。如果真有老鼠,我会保护你的。”
“滚。”邵素雩冷冷的瞪了愚耕先生一眼,转身蹲在了黑衣人的身边。
……
明珠楼。如水的月光洒在精致的汉白玉观景台上,照得这美轮美奂的明珠楼宛如月宫。
顾凝霜沐浴过后披着一袭素白银线斗纹丝缎长袍
纹丝缎长袍从屋里走出来,赤脚踩在雕西番莲花纹的汉白玉石面上一步一步的走到月光下,靠在白玉栏杆上举目而望,面前的明湖碧波万顷,月色宛如一把碎银子掉进了湖水中,微风带着淡淡的荷香丝丝袅袅拂面而来,眼前波光流转,静谧安详。
“流萤。”顾凝霜淡淡的叫了一声。
一个俏丽的小丫鬟端着一个应声而来,跪在顾凝霜的跟前把手里的托盘举过头顶:“姑娘请用。”
这个丫鬟虽然也叫流萤,却早就不是当年随着顾凝霜从江南顾家来京城的那个人了。那个流萤早就不在人世,而这个小丫鬟是邵隽文精心调教过的人,之前养在逐月小庄里,但从不出来接客。她不但容貌清丽,善音律,懂诗文,而且武功不差,尤其是轻功,是从四岁上开始练的,至今已经练了十几年,虽不能说炉火纯青,但面对围攻的时候想要翩然逃走绝不成问题。邵隽文让她做顾凝霜的贴身丫鬟,顾凝霜给她换了名字,还叫流萤。
顾凝霜低头看着托盘上水晶酒杯里殷红的液体,缓缓地伸出纤纤玉手把酒杯端了起来,淡淡的说道:“愚耕先生那边有消息送来吗?”
“回姑娘,还没有。”流萤低声应道。
“这个时间了还没有消息,肯定是出事了。”顾凝霜淡淡的说道。
流萤点头应道:“姑娘所料应该不会错。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颜文臻呢?”顾凝霜问。
“还关在洞春香呢。”流萤低笑一声,有点得意的说道,“他们的人把洞春香里里外外查了三四遍,到底还是没把人给翻出来。”
“灯下黑。”顾凝霜冷笑道,“现在济州城里也就洞春香是安全的。”
“还有我们明珠楼。”流萤淡淡一笑,“明珠楼也是安全的,我叫人排查过了,明珠楼周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人。”
“这很正常?”顾凝霜冷声反问。
流萤一怔,忙道:“是奴婢疏忽了。这就安排姑娘离开这里。”
“不必。”顾凝霜嫣然一笑,举手把酒杯里的酒一口喝下去,“我等的够久了,不想再等了。”
“姑娘?”流萤诧异的看着顾凝霜,“公子说了,我们必须保证你的安全。”
“不。”顾凝霜摇头道:“你们公子想要的人不是我,是颜文臻。你现在就带人离开这里,做好两件事情:第一,务必保证罗同江的那些珠宝以及账册送到该送的地方;第二,必须把颜文臻送到你们公子的手里。”
“那姑娘你呢?”流萤担忧的问。
“我的事,不用你管。”顾凝霜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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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抄!
这是一盘棋。
自从嘉莹长公主因为当初给天心准备的小衣裳有毒药而被囚禁的那一天开始,邵隽文就在精心的布置这盘棋。
也可以说,嘉莹长公主被囚禁也是他的一盘棋,只不过是那盘棋他小试牛刀,输了。
又或者说,那仅仅是暂时的输了。所以他借着那一盘输定了的棋又布了这个局。
事情到了此时,一切棋子都已经到位,局面也正是他所预料的。可以说,这一局他胜利在望。
颜文臻被蒙了双眼捆起来藏在洞春香的密室里,在邵骏璁的人把洞春香翻过四遍之后刚刚离开时,流萤便安排人把她弄了出来,悄悄地送出了济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