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干粮都用完的时候,她甚至不惜去喝污水,去吃那些长在沼泽地里的奇奇怪怪的植物,之前似乎一直都有一根弦绷着她,撑下去,一定要撑下去,不断的跟肚子里的孩子说,我们行的,娘亲知道,我们一定行的。
但是真的到了看到曙光的一刻,纪挽歌却彻底的脱了力,连来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倒了下去。
——
这一觉睡的酣甜绵长,像是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像是要将之前所有的疲惫一次性的缓解一般。
喉咙干涩,若不是实在渴的厉害,纪挽歌真的舍不得睁开眼睛,入目是杏黄色的床帏,上面绣着喜上眉梢的图案,让人瞧着心里就能冒出欢喜来。
“水.........”纪挽歌一发声,才听到自己的嗓子沙哑难听,像是沙子打磨铁器的声音。
并没有人回应她,纪挽歌不得不提高的音量,再次说了一句,“水!”
这一次她的嗓子像是被利刃割着,疼的发苦。
圆圆脸的小丫头欢天喜地的跑进来,脆生生的说:“姑娘,您醒了?”
比身体机能先恢复的是脑中的思绪,纪挽歌在瞬间就肯定了,这不是彭厉锋的地方,她并没有被彭厉锋找到。
这样的可能性,让纪挽歌眼前发黑,原本以为结束了的噩梦竟然还在继续。
缓了缓心声,纪挽歌才弱弱的说出来,“我渴了。”
“哦!”小丫头像是才想起来似的,快走几步给纪挽歌倒了水来,温度适中,纪挽歌舔了舔干涩的上颚,但是并不喝。
人都言吃一堑长一智,她被人下毒算机不是一次两次了,这样不明来历的说,虽然心中渴望,但是还是有些不放心。
看起来迷糊的小丫头这时候倒是反映很快,不由分说拿起另一个杯子分出去一点,大剌剌的喝了,喝完还对纪挽歌笑着说:“放心吧姑娘,主子说要好好的照顾你,决不会用那些法子的。”
主子是谁?纪挽歌无心思量,她真的是饥渴交迫。
温水入口,带着洋槐蜜特有的清香,纪挽歌只觉得焦土一片的嗓子,此时都能发出‘刺啦’的声音出来,活像是滚水浇在了炽热的土地上。
一口气喝了一壶,纪挽歌才作罢。
多日艰苦,这时候蜂蜜水一喝,五脏六腑全部被唤醒,全部叫嚣着前一段时间他们所受到的虐待。
圆圆脸的小丫头趁着纪挽歌喝水的功夫,出去搬了小炕桌进来,就放在纪挽歌的床上,小桌子上的食材很是精致,一小碗粟米粥,一碟子蒸蛋,还有一点点开胃的凉拌菠菜。
纪挽歌不由得的看向小丫头,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这么点东西哪里够我吃呢’。
小丫头扑哧就笑了,脸上的梨涡浅浅,在舒朗不过的笑容,她说:“主子说了,姑娘您就卧沉睡,脾胃的功能怕是弱的很,要先调整过来,少食多餐比较好。”
这是纪挽歌第二次听她说起主子这个词,不免的生出几分好奇来。
倾国娶 第226章 果然是你!
纪挽歌在这里静养的数日,期间她只是见到了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小丫头,只要纪挽歌一问起‘这里是哪里?你的主子是谁?’之类的问题,小丫头只是傻傻笑,不回避也不回答。这种态度让纪挽歌没了脾气,只能在心中肯定一点,这绝不是彭厉锋的地方,若是彭厉锋找到她,定然是会第一时间来看她的。
纪挽歌先是胃口大开了一段时日,觉得怎么吃都吃不饱似的,念着现在她是双身子的人,多吃一些没什么,所以不多日,纪挽歌先前从卧龙潭里出来的时候的消瘦就完全没了踪影,反而还丰盈了一些,纪挽歌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身形的变化。
倒是没有伤心什么的,只是觉得哪里要是彭厉锋找了来,她这幅样子倒是不像是过了苦日子的。
心中有些忐忑,她这次闯了这么大的祸事,彭厉锋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若是她瘦骨嶙峋的,还能装装可怜,让彭厉锋原谅她,现在这般白白胖胖的样子,实在不适合扮什么可怜。
纪挽歌摸着自己未隆起的肚子,低低的说道:“你可是娘亲的护身符呐。”
她现在每日除了想念彭厉锋,并没有什么旁的事情做,不过是白日做梦,想想见到彭厉锋的时候会是个什么光景,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理她之类的事情,但是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纪挽歌觉得她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天子他爹,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这日阳光正好,纪挽歌坐在窗前突然就有了想出去走走的念头。
站起身来往外走,一直不在房里的小丫头顿时冒了出来。要说这个小丫头也是很奇怪的,在纪挽歌能下地之后,每日除了吃饭的时间点,其他的时候都是不出现的,她这样纪挽歌并不觉得受到了怠慢,反而觉得自在一些,她并不是真的从小千娇万宠的千金大小姐,对这种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旁边伺候的生活还是不能适应。
“姑娘,你要去哪里?”
看着小丫头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紧张,纪挽歌好脾气的笑笑,只说:“我想去这园子里走走,在屋里憋了这么多天,人都要发霉了呢。”
纪挽歌的话没有让小丫头放下心来,反而戒备更重,她犹豫着说:“这.........怕是不太好吧。”
小丫头不仅挡住了纪挽歌的去路,甚至还不时往外面看几眼,实在是说不出的鬼祟,纪挽歌心中有了火气,但是也只存在在胸中,并没有发出来,她现在开始了解别人的难处,学着让自己不那么直率,嚣张。
原本她总是以为自己会武功就能来去自如,但是星云的事情之后,她不再这么想了,武功也不过是一个人的媒介,重要的还是人本身。
纪挽歌伸手掐掐脸皮僵硬的小姑娘的脸,纪挽歌的身材算是高挑,现在丰腴了些,看起来更是气势十足的,她笑着说:“你放心,我不会随便乱跑让你为难的,你之前不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可见是个不想让我知道他来历的人,他不愿说,我就不问。只是我这般日日闷在房中,你不怕我憋出病来啊。”
也许是纪挽歌真诚的眼神让小丫头有些松动,她低头想了想,然后伸出小拇指,用食指顶着,说:“只能出去一下下,就一下下。”
纪挽歌被她逗笑了,也跟着伸出手指做同样的动作,“好,就一下下。”
走出屋内,纪挽歌才发现她住的地方竟是这般的精美奢华,之前她猜测过自己现在在哪里,想来想去也不过是别院,庄子之类藏人的地方,将她带回来的人至今都没有出现过,纪挽歌心中虽急,但是却也不敢妄自行动,她现在被自己的自作主张都有些弄怕了,生怕一个不留神又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而且她现在的身子,实在是不适合飞檐走壁的。
外面园子装饰的很美丽,盛开的海棠花娇艳欲滴,纪挽歌在这段卧床之前,就是在卧龙潭里看了太久的乌漆麻黑,现在见到这样美丽的花朵,一颗心都有些心花怒放的。
女人对花的爱,似乎从来不曾停止过。
一路走,红的海棠,白的芙蓉,甚至还有十八学士的茶花。
纪挽歌在心中掂量着,能将这些名贵的花种都种在园子里,并且看起来并不是多么稀罕的样子,想来这里的主人应该是地位不低的。
当年纪挽歌在夜帝都的时候,谁家能的一盆十八学士的茶花都是要隆重的办一次赏花会的,这地方这种名贵的花也不过是路边的装饰。
能这般奢侈的人家,全天下也没有几户,纪挽歌在心中排除着。
直到...........
“让我进去,我倒是不知道这景仁宫里还有我进不得的地方!”飞扬跋扈的女声。
小丫头立时就挡在了纪挽歌的面前,声音都有些发颤,她一直跟着纪挽歌走,却没有想到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离院门这般近的地方,以至于纪挽歌可以毫不费力的听到外面人说话的声音。
纪挽歌笑笑,摇摇头,示意小丫头回去。
小丫头果然露出松了一口气的模样,纪挽歌其实也是表面上看着镇定,心中难免的生出波澜来,谁能想到她现在竟然身处景仁宫里。
楚晏的景仁宫啊。
看到十八学士的时候,纪挽歌心中其实已经有了猜测,只不过她并没有想到楚晏会这般胆大的将她安置在景仁宫里,毕竟她的身份于楚晏来说,无疑是一种尴尬,更可以说是一种羞辱。
她只是想着,怕是楚晏将她安顿在一处别院里了,原来不是别院,是景仁宫啊。
景仁宫三个字对纪挽歌来说,简直就是最复杂的三个字,楚晏住在这里,说起来这里应该是她最深恶痛绝的地方,但是她与彭厉锋的第一次,也是在这里。
那些仅仅是想起来就会让人脸红心跳的日子,都是在这种宫阙的地下发生的。
多么难解的思绪,一个爱不得,恨不得的地方,里面住着纪挽歌爱不能,恨不能的人。
纪挽歌回头往回走,但是叫嚣的女子却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声音更显尖细,高声叫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谁才是你们的主子,若是让表哥知道了你们在他不在府里的时候这般欺负他表妹,你们也不怕他剥了你们的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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