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晏低声说的是:“我自然是愿意的。”
容晏这一世是初尝情`事就吃到了甜头,对这种事自然不如上一世那么抗拒。新婚当日贺爽一开始对他那种死鱼一样的反应还有点阴影,不过她动作温柔,对方的反应还是让她觉得挺满意的。两个人又是年轻气盛,新婚伊始几乎每日都会由睡在一张床变成肢体交`缠。
贺爽嘴上说着让容晏生孩子,但心里并没有这么想。容晏能够以男子之身率领千军万马,但不可能挺着个大肚子去上战场,即使他能够坚持下来,那些将士也一定不会服从管教。所以就算他想要孩子,贺爽也不会让他这几年有。
若是换做别人,贺爽免不得要给人下避孕的药物,不过要是容晏倒是免了这麻烦,她还记得上一世宫里头的御医是如何吞吞吐吐说的话:“帝卿殿下在君后腹中的时候就身子骨弱,在战场上腹部又受了伤,要怀孩子实在不是易事。”
太医说这些达官贵人的病情总是往轻里说的,特别是容晏的病还涉及到当年皇宫内的阴`私,不用她再说得太清楚,晏君后和容也能够懂这话的潜台词。
贺爽上一世后来知道容晏在嫁给她之前也确实伤到过身体,但不是肚子的正中央,那个时候又君后不急着他嫁人,自然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还会有这方面的问题。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个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就算地位再高将来也是被看作没有依靠的,当时在君后的默许下,那些能够生养地位又很低的男人被塞进贺府里充作贺爽的夫妾。
夫郎地位最高,其次是侧夫,夫郎,最后才是夫妾。除了比通房多个名分,夫妾的地位甚至还不如家主身边的大丫头地位来得高,即使生了孩子,他们也得唤自己的孩子做主子。君后打得是让这些男人给贺爽生了孩子再把孩子抱到容晏膝下养的打算。
贺爽对女嗣还是有几分在意的,不过想着生了孩子也可能因为疏忽被弄死,她更不愿意遂了君后的意愿去和那些男人行鱼`水之欢。而且那些男人中各方面塞进来的人都有,当时她就干脆把这些男人丢给容晏去让他们斗,自己则甚少涉足后院,反正她这位帝卿正夫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这一世她肯定不能再让那些杂七杂八的男人进贺府来,容晏也不能只做个贤惠夫郎。要孩子的话,等事情结束之后,再把人的调理好就行了。想到这里的时候,贺爽突然被人扯了扯头发,一下子就从回忆里走了出来。她低下头来,鼻尖就抵上容晏被汗水打湿的额发,声音里带着情`事后特有的慵懒沙哑:“怎么了?”
容晏显然是不满她的分心:“你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
贺爽睁着眼睛瞎扯:“在想要咱们将来儿女绕膝子孙满堂的样子。”说完她还吻了吻对方柔软的唇瓣,起身搭上外衣,再把被子给人掖好。
容晏坐起身来看她:“妻主要去哪里?“
“我去吩咐下人准备热水,晏儿沐浴之后便回卧房去吧。今晚咱们早些休息,明日大概卯时就得进宫。”
容晏这些日子过得都忘记了时间,陪嫁物品又不归他打理处置,像是现在才想起来这么一件事,脱口而出:”这么快?”
不过并没有人回答他,因为贺爽已经从门口出去了。薄薄的锦被从他的身上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迹。然而他并没有注意那么多,也没有一脸羞怯的把被子拾起来搭在身上,而是从枕头下摸出一把匕首来。
并不华丽的刀鞘,搭上出鞘便散发着寒气的利刃表明这就是他长年用来防身的那把匕首。嫁给贺爽之后他仍旧保持着这个好习惯,宽衣休息之前必然先把匕首从袖口处藏在枕头下,以便刺客进来之时他能够以最快的速度摸到防身的武器。
他看向床榻边上挂着两人衣物的架子,从贺爽留下的最外头的那件衣服掏出那把有着华丽刀鞘的匕首出来。掂了掂那匕首的分量,容晏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贺爽一进屋里来就把绘着屏风隔在床边,示意府内几个干粗活的男人把浴桶移到屏风后头,然后在木桶里灌满了热水。等下人都出去后,她从屏风处绕过来,一眼就瞧见自家夫郎手里掂着那把本来是送给他的匕首,而那块莹润玉佩正安安静静地贴在在对方的锁骨处。
凭着自己的身高优势和足够的力气,贺爽把对方从床上抱起来,将人直接搁到浴桶里,然后把那匕首拿了下来搁在一边的书桌上:“你怎么把这个拿出来?”
浑身酸痛的身体浸泡在温度刚好的热水里,容晏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接着才回答了自家妻主的这个问题:“匕首能够防身正是因为它足够简单轻巧,藏在身上不容易让人发现。你的刀鞘虽然好看,但实在太过沉重了,之前还有些没用完的材料,明日去宫里我正好可以取来。定为妻主打造一把合手的防身武器,妻主意下如何?”
贺爽怔了一下,垂眸笑道:“晏儿打造的东西自然是极好的,为妻拭目以待。”
☆、第28章 初次进宫
贺爽卯时便起了身,两个人相拥睡着,她一起来就惊动了容晏。后者的动作比她快许多,贺爽慢腾腾的套上裤子,容晏便已经收拾妥帖,还帮她系好上衣的对襟纽扣。
尽管比上一世表现得柔顺许多,但容晏霸道的性子在某些细节上还是表露无遗。上一世两个人感情并不好,容晏对那些被塞进来的男人还横眉冷对,这是他作为帝卿的骄傲。
这一世容晏动了心,便是连贺爽的穿衣洗漱都要一手包办。只要他在,绝不让那些纤弱美丽的男子碰贺爽一根头发,即使是以前一直伺候着贺爽的云夏也不行。
贺爽等着自家夫郎帮着她把衣领处最后一颗纽扣扣上,一手搁在容晏肩膀稍微用力把人摁在了椅子上。
她看着那面又回到这屋子里来的西洋琉璃镜,解下容晏束发的带子,左手手指拢了拢对方耳际的一头青丝,右手拿起半圆形的桃木梳子从上到下一梳到底:“晏儿这副模样出去可不行,为妻前些日子学了几种编发髻的法子,晏儿要是不满意,待会再叫小叶子来梳理一遍吧。”
贺爽手里为容晏绾着青丝,眼角的余光却看着镜子里两个人的脸。她的脸庞始终带着温和笑意,这副面具她戴的时间很长,除了心思极为细腻之人,即使有心也不能看出她真正的喜怒哀乐来。
而容晏眉眼里都荡漾着春/意,面容因为发自内心的喜悦变得柔和许多,本就是出众的面孔,那种能够冻死人的感觉一消失就成了甚是吸引人目光的绝色,和上一世她记忆里那个形象出入甚大,但并没什么不好。
容晏不缺钱也不缺势,她能够给的东西并不多。体贴和关怀反正不耗什么钱,只要能让对方高兴,她可以对他更好点。何况温香软玉在怀也是乐事,她也没有别的爱慕之人,做这些事情并不违心。
等贺爽牵着容晏一块出来的时候,马车夫早就在贺府外头候了快半个时辰。除了贺爽所乘坐的这一辆马车,她们后面还拖了大大小小的好些车子,大部分是装着回门的礼物,小部分供随行人员搭乘。
她们于卯时出发,辰时马车就已经驶进了皇宫。在验过身份之后,这还算浩荡的车队就被两排手持刀剑的御林军放了行。
上一回她进宫是和其他举子一起去的金銮大殿,但是这一回她们要去的却是皇帝的后宫,即使是王公将相也不得轻易涉足之地。
回门这日的天气极好,昨日下过一场小雨,今儿个却是个风和日丽的大晴天。贺爽掀开马车帘子往外头看了一眼,入目的是大片平坦的青石砖路,往边上看是隔绝皇宫和外界的高耸城墙。宽敞的大路经过鳞次栉比的宫殿,俱是红漆青瓦,外头虽看着不如金銮殿那般大气磅礴、金碧辉煌,但样子建的别致独特,有些楼阁的琉璃瓦折射着正好的日头,教人看两眼便觉眼晕。
贺爽现在虽然被封了个官做,但皇帝体谅她才新婚,又是闲职,便把她上任时间推至成婚三月之后,上任期间并不需要上朝议事。她这番进宫自然是纯粹以安平帝卿驸马的身份,往君后住的地方走的时候贺家的马车再一次被拦了下来。
声音尖细的女侍在车门外先是给容晏请了安,然后开口询问:“这马车后面的东西可是帝卿殿下和驸马要呈给君后的礼物?”
贺爽没出声,容晏掀开帘子来开了口:“后头的东西拖走交由礼部的人处置吧,上头有单子,务必核对以后再入库。”
说完这话他就将车帘子放了下来,贺爽端正地坐在那里也没往外头看,就听得那尖细的女嗓应了一声是,后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马车夫在之前就已经被搜过身,后头的队伍和他们二人坐着的这一辆就在此被分开。后面的嘈杂的很快就听不见了,马车里有安静下来,贺爽甚至能够很清楚地听到车轱辘转动的响声。在青石砖铺就的大路上又行了大约一刻钟,,马车总算在君后所在的钟粹宫停了下来。
马车跟前被人摆了板凳,还有弯着腰作板凳状的宫人,贺爽选择踩在板凳上先跳了下来,然后伸出手搀着容晏也下了马车。要亲手呈给君后的礼物就一直放在这马车上,容晏下来的时候顺手也把装着东西的锦盒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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