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树里。”流川枫低声的说着,薄唇紧紧地贴在冰冷的玻璃相框上。好想这样叫你,当你在我面前微笑着的时候,那样熟悉而又陌生的神色,已经整整五年了。只能在梦里看见的笑容。
“再等一等我,树里,再等等。”流川枫说着,眼睛里像是要涌出滚烫的液体,急忙禁闭起双眼仰起头。树里,再多等我一会儿好吗?再等等,我就可以把你带回我的身边,到那个时候,就在一起吧。爸爸妈妈都不在了,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脖颈间是冰凉的湿冷,半干的头发有一部分钻进了领口。然而此刻颓然卧倒在床上的流川枫却无力去管,他斜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前因为之前的湿意而有些模糊起来,隐隐约约竟好像看到了那一年放肆的自己和一直温柔微笑包容着自己的女孩。
‘呐,小枫。我们来约定吧!’树里笑着伸手刮了刮流川枫的鼻尖,在流川枫讶异的目光里,轻轻地靠近,轻轻地在流川枫的脸颊边落下一个吻。‘我会做小枫的女朋友,三天,好不好?’
明明笑容和平时一样温柔的树里,可是那时候,他分明在她的眼底看到最深的绝望和最沉的痛苦。就算喜欢又怎么样呢?是兄妹啊……过去的十六年中,从来没有一刻像那时候一样痛恨着和她的关系。血脉相连的兄妹,连肌肤的温度都一样的兄妹。还是胚胎的时候就已经依存着彼此,直到明白了自己心意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得到的温暖终究不能取代一切。
恨着她,也恨着自己。如果不是兄妹的话,就可以在一起了吧。她去了密苏里州,他还在日本。拼命地寻找着两个人不是兄妹的证据,第一次,迫切地想要做些什么事情来证明,他是可以拥有她的。
被父母默许成为“男女朋友”一样生活的三天,心底里的野兽被牢牢地拴在最深处的牢笼里。珍惜她给的一切,哪怕只是一个眼神或者一个微笑。只是三天的时间,怎么会够。就算是三十天,三百天,三年,也远远不够。贪恋着她的温柔,害怕失去她,失去她的话,他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克制着冲动的欲/望,他渴望着她。想要拥抱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可是她走了。不是没想过留住她,但是那双澄澈漆黑的眼睛里隐隐的伤痛和绝望却让他开不了口,走吧,去更远的地方。她不再见他,一辈子不见也没有关系。他会让自己变得强大,梦想如果能让他接近她一点,就努力地去实现吧。成为日本第一的高中生,成为日本第一的篮球员,去美国,去离她更近一点的地方实现梦想,守着她,看她幸福也好啊。
只是,如果早知道,生离的苦痛怎么比得上死别的无望。因为连环车祸而当场死亡的母亲,因为枪击而死于意外的父亲。已经痛得麻木的他,却在看到她血肉模糊的尸体时全然崩溃。
“喵呜~”
流川枫侧过头,看着从被子里钻出的小肥球,圆滚滚的身躯一如当年她托父亲送给他时的那样,只是被他养得更胖了一大圈不止。伸手挠了挠小肥球的下颌,看着它享受地眯起了一双澄澈剔透的猫眼,喉咙里还发出了“咕噜-咕噜噜-”的声音。
“树里。”
“喵呜~”
“树里。”
“喵呜~”
伸出手把小肥球抱进怀里,看着它东倒西歪好半天才踩着自己胸口稳住圆滚滚的身子时,流川枫漆黑的眼睛里闪过几分笑意。“树里就要回来了,你想她吗?”
“喵呜~咕噜——”
“你是白痴,她是笨蛋。”
“喵呜~!”虽然听不懂流川枫的话,但是看看流川枫眼底的戏谑和带着几分笑意的口气,踩着软乎乎肉垫子也站不稳的小肥球立马就竖起了一身柔顺又光滑的皮毛,灰白相间的长尾巴翘得笔直,连那双湿润润的大猫眼也瞪得圆鼓鼓的。好像流川枫如果不道歉的话,她就要扑上来咬上一口一样。
流川枫看了一眼翘着大尾巴还摆出一副“我很生气”表情的小肥球,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还是一样。伸出指节分明的中指和拇指,冲着小肥球的脑门子就是微微一扣。看着“骨碌碌”滚到床中央的小肥球,流川枫大手拎起小肥球颈后的皮毛举到面前,“太胖了,要减肥。”
“喵呜—喵—呜呜——”拼命挣扎着的小肥球因为身子太圆润了所以没有从魔爪中逃脱,直到被塞进床边的小木屋里还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张柔软的大床,“喵呜!”
“看在你一如既往这么白痴的份上,零食没收,明天没有鱼。”看了一眼喉咙里发出几声闷喊的小肥球,流川枫顿了顿,“再反驳,这个星期都没有鱼了。”
“喵呜~”撒娇地蹭蹭流川枫的手指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也很好地在喵星人身上发挥了。
“嗒——”
橙黄色的灯光渐渐熄灭了,一片凄清的黑夜里只有窗边偶尔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的月光带着柔软的光华。小肥球不满地蹭了蹭身下的软垫,抬头,在黑暗中瞟向那床柔软的被子。“喵呜~”软乎乎的肉垫抚了抚柔软的肚皮,小肥球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明天和单细胞的主人卖个萌,零食和鱼就都回来啦!
张了张嘴,打了个呵欠,小肥球抱着“我是可爱又无敌的卖萌星人!”的美好座右铭入睡。它才不会承认,单细胞的迟钝主人心里一直觉得它是“卖蠢星人”呢!哼!它是很傲娇的!
作者有话要说: (卖萌【chun】星人说:喵呜~再霸王就舔你们~╭(╯^╰)╮木有忘记我的我会卖萌【chun】给你们看的!)
→爱↓我↓你↓就↓抱↓抱↓我←→爱↓我↓你↓就↓亲↓亲↓我←→爱↓我↓不↓能↓霸↓王↓我←
☆、流川哥哥,吻了别人要负责
“唔,这件事情做得很不错啊。”斜躺在榻榻米上的金发男子把手中的白色信封递给站在一边的男人,看到对方在摸着鼓鼓的信封露出贪婪的笑容时,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你先回去吧,等需要的时候我会联系你的。”
直到木质的拉门重新被合上,美作玲才慵懒地半坐起身,看了一眼从头至尾一言未发的花泽类,突然笑了一声,“类,这么久没见别这么冷漠吧。”
“嗯?”花泽类淡淡地瞥了一眼美作玲面前的那一叠资料,漂亮的棕色眸子微微一眨,心里已经了然美作玲在做的事情。“前两天才见过。”
“那是在私下里的见面啊。今天是明面上的见面,不一样喔。”说着,美作玲把手边的文件夹推到花泽类的面前,“这是我手下的一家收益很不错的娱乐城,送你了。”
“唔。”
“啧,还真是冷淡啊。”抿了一口红酒,美作玲狭长的凤眸微微一挑,“听说总二郎也有意和你合作?他准备站在你这边了吗?”
“不知道。”花泽类一边翻着美作玲递过来的资料,一边低声回答着美作玲的问题。直到在看到资料上的某一页时,棕色的眸子里突然闪过一道暗色,“这是什么?”
“哎?”凑过去看了看,美作玲勾了勾唇,细长的双眉微微一挑,“只是和阿司之前的合作而已,类,你不会连这个也‘吃醋’吧,嗯?”刻意拖长的尾音带着几分魅人的诱/惑/力,美作玲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流光,白皙细长的手指慢慢攀上花泽类的肩头。
跪坐在和室中的花泽类慢慢地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肩头那双细长白皙的手却不甘寂寞地摩挲着他的脖颈和肩头,只隔着薄薄的一层衬衫布料传来微痒的触感。
“类,有了那个古怪的女人之后,你对我冷淡好多。”美作玲慵懒地趴在花泽类的背上,侧头看了一眼花泽类沉静的眸色后,更加放肆地将一只手由花泽类的领口滑了进去。摩挲着花泽类看似单薄实则已经十分结实的胸膛,美作玲狭长的凤目中闪过一道精光。
“够了。”
伸手止住美作玲越摸越下的手,花泽类漂亮的棕色眸子里是一贯的沉静和冷淡。“这个不准备给神诚一郎吗?”
看了一眼被花泽类拈在指间的照片,照片上笑容温柔的女孩子和长相清俊的男孩子交握着双手并肩站在一起。即使男孩子脸上没有表情,可是那双清冷的黑眸中却是任谁都不会错认的温柔。照片上的背景是韩国的爱宝乐园,不难看出照片上的两个人在约会。
“类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了。”一把将照片从花泽类的指间抽走,美作玲双手一翻,那张照片就已经沦为了一堆碎片。“神诚一郎想要知道她的事情也不用通过我吧,他可是养了一只好狗。”美作玲说着,却突然想起,这些时日神诚一郎已经很少过问弥月的事情了。那个杉山春树,有好好地监视弥月吗?
花泽类低头看了一眼撕成碎片的照片,漂亮的棕色眼眸里面闪过一道暗泽。“玲。”
“嗯?”
花泽类抿了抿唇角,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撕碎了的照片上笑容温柔的女孩子。“把她和那个男人见面的事情透露给神诚一郎,不要留下痕迹。”他平常的声音总是带着慵懒和困意,漂亮的棕色眼眸因为太过清澈剔透而让人误以为他心思单纯。可是,只有在他下达命令、作出决断的时候,美作玲才会真正意识到,这个男人,才是最可怕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