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事完毕,由宫人领着分别去往各自寝宫。
温良媛分在兰烟殿,陈婠则入主玉露阁。
论规模,自然是兰烟殿恢弘些。
但玉露阁在太子的重华宫西侧,只隔了一丛桃花林子,倒比太子妃的凤藻宫更近些。
陈婠走进殿中,故地重游,心生感慨。
可巧不巧,上一世,她也是在玉露阁。
那时宫人们都说,玉露阁乃是承恩雨露之意,足以彰显太子的恩宠。
除了安平,内务府分来宫女、小黄门各两位。
因为是新入宫的妃嫔,日常用度皆是新的,不曾怠慢。
陈婠简明扼要地将手下几位招来训了回话,只说了一个要求,那便是不和其他任何宫殿之人搬弄是非,皆以明哲保身为谨训。
后各赏了了银子,便下去收拾。
虽不是娶正妃,但第一夜,也是极重要的。
寝室内,红纱帐,红缎子,布置地很是应景。
教导嬷嬷很快就到了玉露阁,十分详尽地将床笫之事的技巧教给她听,还说了许多侍奉的规矩。
因着陈婠上一世已经人事,没有过多的羞涩,但如此露骨地话语,仍是不自主地勾起那些温存旖旎的风流韵事,身体的欢愉好像被轻轻撩拨起来。
陈婠再出来时,见安平和新来的小宫女们聚在一起说些什么,她一来,众人便散了。
有个眼力活的小宫女名唤沉香,人很是机灵。
“不知道太子殿下晚上会不会来小姐这里。”安平一面给她换装,一面嘀咕。
“又不是当真洞房花烛,”陈婠笑了笑,“哪里有什么分别,来则安之罢了。”
安平却突然俯在耳边,“小姐可知,太子妃为何不得宠?”
陈婠歪头,眨了眨眼,安平紧接着小脸一红道,“她们都说,因为太子妃身子骨弱,禁不得太子殿下的恩泽…”
陈婠轻拍她手背一下,“才入宫,就学了这歪话来!”
安平努努嘴,“不过依奴婢看,小姐的身子骨应是极好…”
陈婠作势就去撕她的嘴,惹得安平满室乱窜着讨饶。
便在此时,殿外宁春的声音响起,“太子殿下到。”
安平握着嘴笑,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家小姐一眼,被陈婠冷眼堵了回去,“如此没个正行,宫中不比在家。”
她才刚站起,太子却已经大步入内,撩开纱帐望过来,“甚么事情如此开怀,孤瞧着,倒比今儿在大殿上欢畅多了。”
第18章 雨露恩泽付良辰
安平垂着悄声放下帷帐便退下了。
现下两人独处,陈婠也有些局促,大抵终究是疏离了太久的缘故,“殿下来此,所为何事?”
封禛略一沉吟,凤眸锁住她,灯烛之下细看,更有一番动人的韵味,“孤还未用晚膳。”
陈婠露出无奈的神色,“殿下来的不巧,方才刚传完膳,想来兰烟殿应是还有的。”
封禛掀起眼帘,手指在案台上扣了几下,“你是在赶孤走么?”
陈婠附和着笑了一笑,摇摇头。
封禛这便起了身,踱到她近前,再向前一步,陈婠便要被他逼地坐上床帏。
可他却忽然握住了她一双手,拿起来摩挲细看,“你这双手生的好,孤第一次见时,便喜欢的紧。”
陈婠由他端着,细想从前,仿佛不记得封禛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他握着手,从指尖儿揉着,再到手掌,十分温存细致,最后在手背上落下一记浅吻,这才将她放开,“孤记得你说过不会抚琴弄笙,那么就给孤去做几样点心来尝尝。”
陈婠一愣,望向他,“殿下今晚不用处理政事么?做点心可非是一时半刻的。”
封禛随手捻了本书架上的书册,闲适地坐在软榻中,全然悠然自在的模样,“今日良辰,怎能辜负,别耽搁太久,让孤饿着。”
陈婠掩上门,胸中竟是有些忐忑,太久不曾如此亲近,反倒是极不适应。
再配上此情此景,前世那些不堪的回忆阵阵翻涌,她的确是没有一丝好心情。
玉露阁外掌了宫灯,八角莲台散着暖黄一片。
小厨房在正殿后面,玉露阁的墙内栽着一排梅树,被夜风吹得簌簌作响。
陈婠正服还未褪去,繁杂的发髻压得沉沉。
她慢悠悠去了小厨房,沉香正在收拾碗碟,一见她来了自然是惊讶。
陈婠便问,“可还剩有甚么食材?”
沉香清点了数目,“只剩下一些鲜果。”
陈婠的厨艺并不算好,拿手的是几样糕点,沉香忽然一拍手,忙道,“回良娣,奴婢还封存这秋日摘得桂花瓣,新鲜着呢。”
陈婠微一歪头,“去取吧。”
--
大约半个时辰,陈婠这才端了檀木食案进来。
意外的是,封禛仍是维持着原先的姿势,握着一卷书读的津津有味。
陈婠端着,“外室敞亮,殿下还是出去用膳才是。”
封禛歪歪头,“放在妆镜台上,孤就在此处用膳。”
陈婠也不分辨,任他说甚么便是甚么。
才放好,一转身,封禛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身后,微微探头看去。
一碗桂花粥,一碟子桂花酥。
封禛素来对衣食考究,挑剔的紧,从前陈婠陪他用膳,若有一道菜色不满意,便要御膳房重做。
却不料封禛径自坐下,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粥,许久不言。
陈婠硬着头皮站着,等待着他的判决。
可封禛只是一口又一口喝着粥。
倒是陈婠先忍不住,便问,“这粥,可还合殿下口味?”
封禛放下勺子,“爱妃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陈婠忍俊不禁,抿抿唇,他这分明就是故意的,“臣妾知道不好吃。”
封禛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身旁,又夹了一块桂花酥放入口中,“假话便是味口很一般,比不得御膳房。真话却是,孤用的很满意,很合胃口。”
陈婠莫名地心头一暖,别有一番滋味。
“去把那卷书拿来,读给孤听。”
陈婠只好照做,那是她带入宫来的一本词集,乃是历朝历代的文人骚客有感之作,闲来打发时间用的。
“殿下要听这些?”她翻开,多是些如“窗含西岭千秋雪”的思乡吟咏之词,封禛却并不在意,“偶尔读之,别有不同心境。”
他没有告诉陈婠,其实是喜欢听她的声音。
一时红烛添香,唯有她如清泉般的声音娓娓道来。
直到膳毕,封禛站起来,命她更衣,陈婠才如梦方醒。
太子来妃子宫中,又怎会是用膳读诗这么简单?
陈婠不从,推脱道,“玉露阁简陋,还请殿下回重华宫安置。”
封禛似乎早知道她的说辞,“爱妃可是在欲拒还迎,要孤亲自动手替你更换么?”
陈婠下意识地往后撤撤身子,“臣妾身子不适,不能侍寝。”
封禛弯了弯唇角,已然大步上前,取下她头上的簪子,将一头青丝散落。
“孤知道,你心里装着别人。”他说话时,眼含笑意。
陈婠却觉得冷的可怕,就连这一室暖和也抵挡不了发自内心的恐惧。
封禛的手,已经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脖子,繁杂的系带似乎在他手里并没费多大功夫,便解开了。
“你觉得入宫是委屈了你。”他接着说,声音很是温柔,更像是在诱哄。
尽管觉得此时此刻捂住胸口,是何等矫情的做法,但她还是如此做了,本能地抵触,“既然殿下招臣妾入宫,那便该知道缘由。”
两人进退间,已经走到床帏,陈婠就势坐在榻边,抬头望着他,“男女情事,若不你情我愿,怎会有乐趣?还望殿下三思。”
封禛眸色一冷,“若孤就喜欢强占的乐趣呢?”
陈婠张了张口,想要反驳却找不出能说的话。
在她印象里,封禛对自己始终是温柔的,即便是男女之事也从不勉强。
但如今,事情的发展已然早就超出了预料。
石榴红色的外衫剥落在床帏,封禛见她里面竟然还套了一层棉锦,不由地一笑,“爱妃如此怕冷,日后在宫中暖和,不必穿得这样厚重。”
陈婠拦住他的手,“殿下今日,决意如此么?”
封禛凝住她,渐渐凑近,在温软的唇瓣上吮了一下,“孤决定的事情,绝不更改。”
陈婠轻轻解开棉锦的带子,再问,“即便会令臣妾心生怨恨,也无妨对么?”
封禛捻动着她细嫩的脸颊,“孤知道你想说甚么,但那一套妾心如铁的理论,在孤这里不管用,也不必说。”
陈婠也跟着笑了,“那臣妾要殿下应允一事。”
封禛握着她一双柔软无骨的手,点点头,发觉平素总是木着一张脸的陈婠,此刻一笑竟也有百媚横生的诱人。
“准臣妾可以出宫远行,他日臣妾若有错,不可祸及家人。”陈婠一字一句。
封禛沉吟,“孤准了。”
陈婠缓缓褪去中衣,丝质的内衫便露了出来,更与瓷白的肌肤映衬,散发着少女独有的体香。
她索性闭上眼,任由他摆布。
男女之事,既然逃避不了,权当做享受,至少也不委屈了自己。
有力地手,沿着她光滑的脊背向下,将她推到榻上。
覆盖上来的瞬间,封禛握住她的下巴,“睁开眼,看着孤。”
头顶红绡帐摇摇曳曳,陌生又熟悉地目光交汇一处,而后便是刺骨的疼。
被翻红浪,纠缠不休。
上一世,床笫之事皆是温存体贴,陈婠根本不曾经历过如此狂风骤雨般地摧折挞伐。
身体的疼痛或是欢愉,都被一浪高过一浪的翻覆所掩盖。
他始终扣住陈婠柔软的手,将她按定在榻,不曾松开。
相似小说推荐
-
农家鲜妻 (夜不安寐) 晋江非V高积分2015-11-16完结不想与人为妾的王秋娘在河边洗衣服洗出来个男人! 看着那面瘫似得男人王秋娘咽了...
-
娇宠国公府嫡女 完结+番外 (火灵凤) 潇湘书院VIP完结千金嫁。 李姬阳:身为一介布衣海商,在这讲究门当户对的大唐朝,娶一个国公府千金回家耍耍,这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