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姐姐……”西夜新轻声唤了句,一双美眸被泪水侵染,倒是多了几分可怜,像极了被主人抛弃了的小兽。
“小新,替姐姐照顾好你姐夫,照顾好你自己!”凤羽儿伸手抚了抚他的头,扯出一抹笑。
西夜新拼命点着头,眼泪掉个不停,纷纷砸在楼梯上。
五彩巨翅缓缓落下,众人屏息凝神,颤抖着身子,眼神恐惧的看着胸前染了鲜血的龙轩煦。
“呵呵,如今知晓怕了?本帝姬真是后悔,怎的救了一群忘恩负义之徒?不过,你们尽可放心,既然千年前救了你们的祖先,本帝姬就绝不会再亲手覆灭自己受尽苦楚而救之人。”凤羽儿收拢翅膀,一步一步迈向那道士,“本帝姬倘若真如道士你所说,浴火重生。你便代天下万民,神形俱毁来赔罪如何?”
“……”道士迫于压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他不知究竟是凤羽儿太会伪装,还是真是如此。但他收那妖孽之时,的的确确得上天指引,找到了她,也真真切切看清了那妖孽的容貌,就是眼前的人没错!只不过,昨晚的那妖孽没有她这般气势逼人,令人心生惧意。
但果真冤枉了她,他神形俱毁也无所谓,就如她所说,她不会将这天下覆灭,终归不会伤害百姓。说不定会因千年前救过人,也会不忍心看妖孽残害人,而去收了妖孽。道士对她一拜:“倘若你真重生,贫道自愿神形俱毁。但只求到那时,帝姬顾念您千年前所受苦楚只为救活世人,别叫妖孽害了世人!”
“那是自然!本帝姬的血肉之躯换来的世人平安,岂会任妖孽糟蹋?”凤羽儿嗤笑,她才不会笨到如今跟天下万民为敌,她若真能浴火重生,她还想在凡间跟龙轩煦生活一辈子呢!
……
断崖还如之前一般一片荒芜,凤羽儿站在断崖边,望着身前的熊熊天火,灼烧得人难受。
魔族大门突然打开,红衣如火的南冥烈面无表情的望着她。问道:“你想好了?”
凤云莲在南冥烈身后焦急的踱着步子,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干着急。
凤羽儿抬眸,“嗯。”
南冥烈转过身背对着她,不再言语一句。
凤羽儿身后的一众人纷纷跪地,像是在送她,脸上的表情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凤羽儿回头望了眼邀月楼的方向,露出一抹灿笑,就如她刚刚回到古代时一样。纵身跳进万丈火海,五彩羽毛纷飞,明丽的蓝衣瞬间化为灰烬,就连人的身影也刹那间不见了。
月明染尖叫一声,再承受不住她的女儿活生生跳进火海中,烧的灰烬不剩,晕在睿王爷的怀里。
睿王爷惨白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勉强支撑二人,眼眸中的怒火比天火还要盛。他不明白,不论是如今的龙轩煦,还是如今的南冥烈,对神族天庭根本构不成威胁。为何还要羽儿浴天火?
南冥烈身子一震,他听到了她跳下去时对他所说的话:“烈哥哥,不论羽儿重生之后,变成什么样子,是否还有记忆。求你,用羽儿的血去救龙轩煦!”
世人皆说魔尊无心,断不会流泪。泪,汇聚人间百态,喜时悲时,相思时,种种时候都会流下它。但无心,便不可体会世间百态,便不会流泪。
可南冥烈落泪了,仅一滴,他不知这滴泪为何会流下。或许是因再也得不到羽儿的心,或许是因对龙轩煦的羡慕,或许是因这段纠缠了千年的情他放下了……
“殿下!”凤云莲不可思议的望着他手心中的那滴清泪,殿下怎会流泪?
“我有心,不然不会深爱一人千年不变。正因有心,我才会成全。云儿,是你教会我,爱一个人不一定得到她,看着她幸福就好。”南冥烈释然的微微一笑,转身对着愈烧愈烈的天火道:“羽儿,我答应你,用你的血救龙轩煦。”
凤云莲诧异的望着由心而笑的南冥烈,如今的殿下褪去往日的冰冷,褪去了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殿下竟然喊她云儿!
☆、第二十七章 秘辛,凤凰身世
痛……
凤羽儿如今只剩这种感觉。
她意识混沌,但却明白她还活着,能感到身体的每一寸都在痛。更痛苦便是,她能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体在肢解,血肉、筋脉、骨骼、五脏六腑都在被什么撕裂,甚至五官、发丝都在发生变化。
这种变化带来的便是痛,无尽的痛,痛得窒息,痛得想就此长眠也好!
有一个声音一直在盘旋:“还撑得下去么?放弃吧,放弃之后,便是解脱,不会再有痛苦。放弃吧……”
凤羽儿仅存的意识拼命抵抗着袭来的困意,她知道若是睡着了,便再也醒不过来。为了龙轩煦,她必须活着。她不想再上演前世的那种生离死别的结局,她为了天下苍生已经死过一次,做得够多了。这一次,哪怕与帝父为敌,与天下为敌,她也要为她自己活着,为她和龙轩煦的一生一世,好好活着!
“放弃吧!越挣扎越痛苦…哈哈…放弃吧…哈哈……”
不,她不会放弃!
前世的种种在记忆中渐渐清明,清明的就如是她在亲身经历。
“帝父还不知足么?您掌控整个天庭,三界中皆尊您为首。巫族已灭亡,鬼族彻底归附于神族,去了地狱。难道帝父还要灭了烈哥哥的魔族么?”凤羽儿的蓝眸周围布满红血丝,声嘶力竭的表示不满。她很痛心,帝父是她生命的给予者,她无比敬重。却不想,她之所以有了生命,之所以成为天帝之女,皆是因为她是上古神兽——凤凰。自出世以来,就被封印在神族祠堂的凤凰蛋。
神族秘辛史册记载,自首次开天辟地后,上古五神兽皆由盘古天王创造而来。后又因天地动荡,有闭合之意。盘古天王带领上古五神兽继而再撑天地,盘古天王终因体力不支倒下,他的血分流五支,最上乘为神,其次为人,继而魔、巫、鬼。
上古五神兽也因力竭而亡,只留凤凰蛋一颗。盘古天王感念五神兽的鼎力相助,将他的无上神力封入蛋中,并将凤凰蛋交由神族保管,不到三界五族大乱之非常时期,不可令其出世。
……
可她的帝父,灭巫族,收鬼族。人族与神族最为亲近,犹如手足,不能灭,又因人族少有法力者而无威胁,便放了人族一马。而魔族因南冥烈的强大,不可妄动。也怕南冥烈有一统三界的野心,便培养了根骨天赋异常的人族轩辕氏,轩辕煦在轩辕氏中脱颖而出,成为三界最强的南冥烈的对手。
人族渐渐脱离他的掌控,形成三族鼎立。此时的三界,轩辕煦与南冥烈为之最,便是其中之一,除却对方也天下无敌,而神族并无与之抗衡的神。
她的帝父惶惶不安,亦不甘心。因那段记载盘古天王的史册为秘辛,仅有上位者与三位尊者知晓,遂私自解除凤凰蛋的封印,天帝之女凤凰帝姬就此降世。为使其余不知情者相信,又将亲生女儿幻化成凤羽儿的模样,称为双生女。又对外宣称,大女儿肩上有凤凰印记,乃上古神兽转世,凤羽儿能变幻成上古神兽凤凰的模样也顺理成章。
凤羽儿被安排刻意接近魔尊南冥烈,天真孩童般喊他烈哥哥,渐渐令他心中住进了她。她也喜欢上这个可以任她疯的烈哥哥,可有一日她发现了那些秘辛,自然只是发现神族秘辛史册记载的盘古天王,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天帝之女,其余事情一概不知,待到知晓一切真相时,已是最后了。
她帝父也知道她发现了秘辛,便说要灭了魔族,就有了如此对话。
☆、第二十八章 回忆,秘而不宣
“哼,魔族始终便是我神族心腹大患,如何不能灭了他?”天帝凤天阳冷哼一声,甩袖坐回九龙宝座。
“帝父!烈哥哥待女儿何等的好?您就忍心么?”凤羽儿跟着跑过去,拽着凤天阳的衣袖,眼中满含委屈。
凤天阳忽的叹一口气,“羽儿,帝父也不忍心。可不灭魔族,还有个人族,若他二族联手,岂是我们能抵抗得了的?”
“不会的,烈哥哥说他喜欢羽儿,他会与帝父订亲的!”凤羽儿说到此,两颊微红,又接着道:“如此以来,烈哥哥绝不会令羽儿伤心的,定会与神族和平相处的。”
凤天阳望了一眼娇羞的凤羽儿,又道:“帝父本也看好南冥烈为神族姑爷,但人族的王轩辕煦岂会眼睁睁看着神魔联姻?万一待你嫁与魔族后,他攻上天来,如何是好?世上唯有南冥烈的神力与他可媲美,神族可无能敌他之人!”
凤羽儿蹙眉,“要不让妹妹嫁给轩辕煦?如此便三族和平了。”
“凭什么?”凤吟不知何时跑了过来,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凤羽儿吓了一跳,忽然想到妹妹似乎跟赫小金乌将军走的很近,连忙道:“妹妹,我只随便说说,你勿往心里去!”
“哼,问也不问的将我推出去,你倒是会成全自己!从小到大三界中人人皆道天帝之女凤凰帝姬如何,于我,不过顺带一句,这是与凤凰帝姬模样一样的妹妹。什么好东西也是任你先挑,剩下的不愿要的统统丢给我。如今终身大事,你也要将自己不愿的推给我。你凭什么?”凤吟冷哼一声,她与赫哥哥早已交换了定情信物,她的终身大事还轮不到姐姐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