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她刚打开药瓶,耳畔就传来殷边瓷的声音:“干什么呢?”
他懒洋洋地翻个身,把她轻轻揽入胸口,用唇亲吻着她的耳垂。
糖心才知他原来没睡着,顿时吓了一跳,手指一抖,几颗红花丸就滑落在地上,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糖心暗念一声“糟”,想把药瓶塞回袖子里已经来不及,因为她已经被殷边瓷握住了手腕。
“红花丸?”他念出声。
糖心这个时候吃红花丸,其作用用脑子想一下也能明白,糖心回忆他之前总期盼彼此能有个孩子,此际被他发现,忍不住狠狠咽了一口吐沫。
“你一直在吃这个?”殷边瓷紧紧握着药瓶,眼神倏然变得晦暗莫测。
糖心知道他惯常爱笑,尤其笑的时候眼底波光荡荡,涟漪点点,宛若浮动着万朵桃花,引人不饮自醉,但这一刻,他嘴角虽在微翘,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甚至还给了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糖心与他成亲也有段时日了,但至今摸不清他的脾气,不过在他眼皮子底下撒谎那是不可能的了,为此糖心的第一反应就是装无辜装可怜,泪雾弥漫,泫然欲泣,主动开口解释:“我、我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嘛!”
她蹬着腿,揉着眼睛,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听说生孩子很痛的,就像从鬼门关走回来一趟,又危险又可怕,所以我真的不想生孩子啊。”
她觉得自己哭闹一阵,就能换取殷边瓷的同情心,毕竟他总哄着她不是?
不过这回她失望了,殷边瓷的眼神始终冰冷冷的,就像看着她在台上做戏。
然后糖心亲眼看到他握在手中的药瓶,被攥成一滩齑粉。
糖心吓得心脏病都快出来了,想着那五根修长充满力劲的手指,如果掐在自己的脖子上……噢,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殷边瓷披衣起身,糖心见状傻傻地问:“你去哪儿?”
他没回答,糖心眼睁睁地看着他走出内室,随即“哐”地一声,外面的门大概被他给踢坏了。
糖心急匆匆穿好衣物,心里忍不住埋怨殷边瓷的态度,她不就是不想生孩子么,至于模样那么吓人,害得她刚才以为他要亲手掐死她呢。
殷边瓷一连两日都没回绛珍居,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直至某天的深更半夜,她突然醒转,睁开双双目,就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糖心屏住呼吸,立马支起身。
“吓着你了?”殷边瓷坐在床边,笑嘻嘻地道。
糖心还当是自己做噩梦呢:“你怎么回来了?”
殷边瓷没有回答,伸手轻柔抚过她的耳鬓:“这几日想没想为夫啊?”
想起他上回的态度,糖心就觉得他性情阴晴不定的,没好气道:“你别总是大半夜出现行不行,吓死人了。”
殷边瓷脱鞋上了床,捱在旁边搂住她:“好、好,是为夫错了。”
糖心嗅到他身上隐隐约约有股酒味,颦着眉:“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殷边瓷笑而不语。
糖心最腻味他一副“你猜对我才告诉你”的表情,不过她其实根本不关心他的去向,将他往外推了推:“我要睡觉了。”
“嗯……为夫陪你一起睡。”殷边瓷说着就压了上来。
糖心被他按在床上一阵乱亲,嘴巴都被咬疼了,她“哎呦”大叫一声,捶打他的肩膀:“放开、放开!”
“不放……”昏暗里,他的目光深情而灼热,让人有些害怕。
第28章 [背叛者]
糖心皱皱眉,想着他是不是喝酒喝多了,故意用手捂住鼻子,满是嫌弃的语调:“一股子酒味,难闻死了,臭酒鬼。”
“就算是臭酒鬼,也是你相公啊。”他笑呵呵地用手指猛戳她的俏鼻。
糖心感觉鼻子都快被他按扁了,偏过脑袋,怒气冲冲地讲:“你大晚上撒什么疯啊!”
殷边瓷很坦白地承认:“嗯,今晚就是撒疯。”
接下来他就跟对她的衣服有仇似的,三下两下便给撕扯成稀烂。
糖心想溜下床,可惜一下被他箍住手臂,拉回身下。
他抱着她越来越兴奋,糖心忍不住流下泪痕,狠狠咬了他肩膀一口,破口大骂:“殷边瓷,你这个变、态、无赖、混蛋!”
半盏热茶的功夫里她又哭又嚷,然而殷边瓷依然没有完事的意思,糖心心里一通委屈,真是有种被暴雨摧花的感觉,情不自禁便想到了葛青逸,如果大师兄是她的夫君,肯定不会这样对待她的。
糖心感觉自己快死了,不由自主地哭出声:“大师兄救我!大师兄快来救我!”
她看到殷边瓷眼睛都红了,又仿佛是晃过一瞬的伤心,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觉得解气极了,他越不放开她,她就越要喊大师兄,当然结果就是,她像俎上鱼肉一样被殷边瓷翻了个身,继续承受下一轮的排山倒海。
这一晚糖心十分悲惨,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才能下地,好在殷边瓷开始忙忙着炼丹,近来都是歇在炼丹房,偶尔过来看她,糖心便耷拉个脸色不理人,认为他就是故意来看自己萎靡不振的样子的。她越想越憋屈,突然有了离家出走的打算,偷偷收拾行李,寻机溜下山,可惜还没走到山脚,就看见殷边瓷倚正在树下“等”着自己。
“夫人是要去哪儿?”殷边瓷仿佛意外遇见她似的,挑了挑眉。
事情败露,糖心嘴角一搐,只能装模作样地道:“哦,我、我打算下山逛逛。”
殷边瓷扫了一眼她背后鼓囊囊的包袱:“既然下山逛逛,夫人怎么不叫上为夫?”
糖心心想你明明知道我要逃跑叫上你岂不是我脑子有病?嘴上却道:“我这不是怕你忙嘛。”
殷边瓷笑道:“再忙为夫也要先陪夫人啊。”上前揽住她的小腰,“走吧,夫人想去哪里玩?”
糖心浑身冒出冷汗,连忙摇头:“不逛了不逛了,我突然有点肚子疼,还是回去好了。”
当晚,糖心果然又没能逃过某人的魔爪。
糖心觉得现在的日子就是度日如年,发誓总有一天,她一定要逃离这个混蛋的掌心。
转眼过去一个月,某天夜里,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糖心突然被阿萝摇醒:“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快醒醒,听说上无殿那边走水了!”
走水了?
糖心像被雷劈了一下,顿时睡意全无,披了衣裳匆匆推开窗扇,果然望到南边的方向火光冲天,看样子火势极大,将上方的一片黑夜都烧红了。
糖心正欲出去,却被阿萝拦住:“不行的夫人,阁主之前交待过,说外面不安全,让夫人安心留在屋里,现在众人都在竭力扑火,应该很快就会没事的。”
但糖心哪里是坐的住的人,况且她觉得奇怪,无缘无故怎么会走水呢?
“没关系,我看一看就回来!”糖心不顾阿萝的劝阻,丢下一句就跑远了。
糖心走到回廊里,但见人影绰绰,几乎都是拎着水桶赶去扑火的侍从,由于糖心步履急快,拐过廊角时,险些与人相撞。
“二师兄?”糖心看清楚来人,忙松口气地抚了抚胸口。
荀子帆问:“小师妹你要去哪儿?”
糖心焦急启唇:“我听说上无殿走水了,正要赶过去。”
荀子帆安抚她:“你别担心,阁主正在那里指挥,火势基本被控制住了,你此刻去了反而会添乱,先回去吧。”
“哦……”糖心瘪瘪嘴,在他面前不好使小性子,只好点了点头答应。
“来,跟我从这边走。”荀子帆怕她被来来往往的侍从撞到,主动为她带路。
糖心跟着荀子帆一路行走,原本喧哗吵闹的人声渐渐远去,糖心突然察觉到不对劲:“二师兄,这里不是回飘袅居的路啊。”
“是么?”荀子帆指向她背后,“你看那是什么?”
糖心刚一回头,蓦觉全身一麻,毫无意识地昏厥过去。
等糖心再次苏醒,外面的天已是大亮了,而她正躺在一座木屋内的土炕上,居然不是在她的飘袅居?
陌生的环境,令糖心有些惊慌,伸手揉揉发疼的太阳穴,仔细回忆着最后发生的情景,不过刚好响起的推门声,打断她的思绪。
进来的人是荀子帆,他背后还跟四名煞气肃面的黑衣男子,一瞧就不是善类。
“二师兄,这是怎么回事?”糖心虽说一头雾水,但心内已经有了不祥预兆。
荀子帆看出她的警惕,笑了笑:“小师妹你别怕,只要你乖乖地呆在这里,师兄保证不会伤害你。”
糖心蹙眉:“这里是哪儿?”
荀子帆解释:“咱们已经不在天蝉阁了,所以不会有人再来保护你。”
糖心花容失色:“二师兄,你到底要做什么?”
荀子帆呵呵一笑:“我要利用你,让殷边瓷交出《百草秘籍》,这样残月宗的宗主,就可以封我做堂主了。”
“残月宗?”糖心以为自己听错了,瞠目大吃一惊,“你竟然跟邪教的人相互勾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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