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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完结+番外 (求之不得)


  景帝原本就生得矮胖,撑不起来这一身皇室装束,而宋颐之却身姿挺拔,容颜如玉。
  眼眸之间亮若星辰,举手投足风姿绰约,就似万千容华翩若出尘,叫人难以移目。这一幕太过震撼,那幅熟悉痴傻呆萌模样顷刻被中人在脑海中消融殆尽,恍然想起早前的睿王!
  难道睿王?
  殿中无不诧异,却都忘了殿中的景帝!
  相形见绌,景帝甚为恼怒,挥袖遥指他:“宋颐之,你想逼宫?”
  “逼宫?”宋颐之轻笑,“景王叔何出此言?”
  语气不紧不慢,倒让景王心头骇然。宋颐之居高临下看他,眸间的幽黯好似将他全然看穿,冰冷言道:“景王叔害我父皇母后在先,再命人在宫中诛杀我和皇兄。皇兄为护我免遭歹人毒手,自己却死在刺客手中。”
  四下哗然。
  “荒谬,先帝和陈皇后起居皆有御医院照顾,朕何时插手过?煜王在先帝跟前尽孝,朕一直以其为文武百官表率。先帝欲传位于煜王,不知是谁自幼与煜王不和,狼子野心,欲灭兄长而取而代之,气死先帝,事发之后又仓皇逃出京中!”
  说得义正言辞,殿中纷纷倒吸凉气,睿王确实是在先帝过世前失踪的。而睿王同煜王不和,朝野皆知,莫非真是?
  宋颐之冷笑:“是啊,我都险些忘了,自幼时起,景王叔便谆谆教诲,在我与皇兄间挑唆。我一直以为皇兄不喜于我,直至后来从马背上摔下,这般念想都根深蒂固。景王叔可知,每每想起皇兄生前为我挡剑,我都夜不能寐,悔不当初。”
  “血口喷人。”景帝怒喝。
  “殿下既已恢复,还在京中装疯卖傻,愚弄朝臣,不知是何居心?如今又伙同昭远侯携禁军逼宫,实属大逆不道,先帝泉下有知,岂能安眠!”陆相一直沉默,开口便直击要害,“陛下仁慈,虽早已洞悉殿下不轨之意,却时时告诫臣,殿下乃先帝血脉,望殿下能醒悟改之,不想还是到了今日地步,殿中暗卫何在?”
  

  ☆、第一百一十六章 平乱

  
  顷刻,手持刀剑之人,将殿中围满。
  宋颐之微微敛眸,景帝眼中飞快掠过一丝鄙夷,继而换做痛心疾首:“宋颐之,枉朕从前对你亲厚,你竟然不知悔改,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大逆不道的人是你!”
  殿外禁军涌入,张世杰在前护着阮婉进殿,阮婉沉声笃定。
  景帝未吭声,暗卫不敢轻易动弹,暗卫和禁军便把剑相持。
  阮婉取出袖间黄色的镶金丝帛卷轴,缓步上前:“先帝生前留有遗诏,细数景王罪行,罄竹难书!‘二十年前毒害明帝太子,谋害皇太孙,十年前刺杀睿王和先昭远侯,先帝弥留前,将先帝与煜王、睿王软禁宫中,把持朝政,谋逆作乱。朕命西昌郡王与东征军邵文槿入京讨逆,匡扶社稷!’先帝遗诏在此,你还有何话好说?”
  言罢交予张世杰,张世杰展开,分明就是敬帝亲笔字迹!
  朝中谁不认得?
  “无稽之谈,先帝病重,根本无法提笔,整个御医院都可作证!”陆相面不改色,也不待阮婉开口便冷冽问道,“再者,先帝何时将遗诏交给的昭远侯?先帝身边的近侍官和宫婢都是亲眼所见,陛下病重期间只传召过昭远侯一次,昭远侯是空手来去,敢问诏书从何处来?笔迹相似之事何其之多,先帝生前待昭远侯亲厚,怕是昭远侯自己都可临摹,这份遗诏根本就是假的!”
  “你!”阮婉气急,宋颐之却伸手将她拦在身后,淡然道:“敢问景王叔,先帝的玉玺在何处?”
  “玉玺被奸佞所盗,怕是殿中之人就有。”阮少卿有遗诏,那玉玺也十之八九在阮少卿处,何不趁机失口咬死?
  宋颐之就笑:“昭远侯空手来去,景王叔都让近侍和宫女得清清楚楚,却看不住贵重的传国玉玺?”
  景帝眼中微滞。
  “还是父皇早前就立好了遗诏,将遗诏与玉玺置于一处,景王叔并不知晓?”宋颐之步步紧逼,景帝咽下口水,就见他悠然抬手,手中赫然便是那枚传国玉玺!
  高太尉见之,带头叩首高呼万岁,殿中一半遂即效仿,邵将军同邵文松也不例外。
  陆相眼色一沉:“多说无益,将他二人拿下!”
  语出突然,旁人始料不及,暗卫顷刻上前,禁军拦住多数。阮婉尚未反应,就有暗卫冲上,宋颐之将她护在怀中,轻易撂倒其中两人。
  邵文松愕然,险些忘了睿王是由先昭远侯一手教出,还曾多得先帝赞誉。
  回神之际,拱手请示父亲,邵父点头,他便也跃入殿中帮衬。几次惊险都是他和宋颐之联手敌过,大殿之上,两人竟然默契一笑。
  “邵文松……”阮婉其实感激。
  “阮少卿,我们惯来三人行,见你哭鼻子总是不好的!”邵文松分神,差点被砍上一刀。
  宋颐之就笑:“难得认同你一次。”
  “殿下谬赞,臣惶恐。”邵文松调侃应声。
  阮婉却被他二人吓得心惊肉跳,好好打架不行?会死人的!方才言罢,邵文松就被划了一刀,疼得一叫,阮婉无语。
  不过半晌,更多的禁军侍卫涌入,暗卫就立时被肃清,仅留了二十余人护在陆相和景帝周围。
  景帝僵住,“你们……”
  他在城外留有两万精兵,只要京中异端定会入城守卫,殊死抵抗,怎么可能有这么多人进宫?
  宋颐之方才松开阮婉,清浅笑道:“景王叔难道不觉奇怪,本殿先前为何要只身入宫?”
  拖延时间?
  景帝恍然大悟,他是以身作诱饵,换做旁人,即便是阮少卿,又岂会同他在殿上周旋如此之久?他拖延时间的目的是何?
  “本来同西昌郡王商议好下月入京,不想昨日里,景王叔对我和少卿起了杀意,只好出此下策。奈何时间不足,部署不全,只得以身范险,让王叔同陆相无暇旁顾。王叔若是在想城外的两万精兵,大可收心了。肖跃的五千精兵守在城门,叛军一人都进不来!”
  肖跃?陆相不信,肖跃虽是邵家军旧部,但景帝予以重任回京任职,为何会突然倒戈?肖跃并非善变之徒,是谁有三寸不烂之舌?
  宋颐之又岂会告诉他许念尘?
  先让东征军中的一只假借覆没分道返京,西昌郡王府也看似□□无暇实则暗中调部,京中借昭远侯煽动禁军,擒袁涛将禁军还于张世杰手中,再策反肖跃镇守京中。
  宋颐之也不知许念尘一介商人为何有此气魄,运筹帷幄。
  “景王叔是否在想,肖跃手下区区五千人,凭何以卵击石对抗城外两万余精兵?”宋颐之故作一笑,看景王瞠目,所幸道明,“西昌郡王府调了两万精兵入京,两日之内必定赶往京城,肖跃的五千精兵足以御敌两日。至于自王叔封地北上的两万人马,只怕永远都到不了京中了。”
  “一派胡言!”戳中景帝最后依仗,景帝自然恼怒。
  宋颐之继续笑道:“景王叔不觉奇怪,本该三日前到的驻军为何还没有踪迹?”
  难道是,邵文槿?
  景王心中恍然大悟,难道说奏报里邵文槿及两万邵家军误入圈套,葬身都城根本是假的?
  怎么会?就算邵家军隐瞒,但巴尔国中和他是通气的,不可能帮着邵文槿而瞒他!定是何处出了纰漏!
  宋颐之就似看出他心中所想:“景王叔自然不信!王叔私通巴尔汗中的一族,蓄意挑起巴尔南顺战争,调走邵家军和沿途驻军。又同南方蛮夷有染,让远在泾遥的西昌郡王无暇顾及京中。再是渝中秋疫,根本是人为在数百口井中投毒!王叔心中有数,又哪里肯信?!”
  眼见宋颐之逐一拆穿,景王惊得脸色煞白,他为何都知晓!就算他都知晓,又如何能说服巴尔和南夷?
  不可能,宋颐之定是危言耸听!
  宋颐之也不知许念尘凭何能说动巴尔与南夷,但这几月里他确实同许念尘一处,与巴尔和南夷碰面。这些,他自然不会告诉景王。
  既不告诉他,也不应他,只是目不转睛看他,看得景王心中发怵,惯有的自卑心作祟,跃然眼眸间,又霎时化为狂热的火焰。“一派胡言!朕岂会输过给你一个黄毛小子!哈哈哈!从前是朕留你一条性命的,小畜生!”
  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再次响起,阮婉都不禁寒颤,殿中无人拦他,他便笑得更为肆意猖狂:“朕对你们一个个的不好?加官进爵,封赏讨好,你们为何都不喜欢朕?!为何?就因为朕生得矮小,你们就看不起朕!你们看不起朕,朕就通通杀了你们!”
  平素满脸和善的景帝,竟会在殿中原形毕露,殿内呆若木鸡,邵文松却颤颤微微举起手指着他,“是你!十年前西郊围场的人是你!”
  那人在西郊围场就说过这句。——“就因为我生得矮小,你就看不起我,肆意□□!”
  他吼的人是先昭远侯阮奕秋!
  旁人都不知道何意,但邵父霎时明了,大夫是说邵文松在十年前受了惊吓方才失声,后来任凭他如何问都不敢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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