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完结+番外 (求之不得)
譬如往年的赵远猴,鹿二,令人捧腹大笑,如今便似连陆子涵之流都失了兴致,不吵不闹在一旁安静饮酒,仿佛索然无味。
陈皇后没有出席,宋颐之就坐在煜王一侧。
煜王也从不正眼看他,宋颐之便独自一处喝闷酒,不开心。
西昌郡王也带了扶摇郡主进京。
扶摇是同阮少卿有婚约的,阮少卿出事将近半年,他心中不安,就带扶摇进京。
尚未过门,未婚夫家就意外亡故,会被污蔑成克夫。
西昌郡王只道若是情况有变,就让敬帝做主,另赐婚事。
是以宫宴之上,西昌郡王也少有说话,心中思寻着如何开口。
到了晚些时候,宫宴过半,近侍官却突然宣报,“昭远侯到!”
昭远侯!!!
殿中顿时鸦雀无声,便是敬帝都缓缓抬眸。
邵文槿没有捏住酒杯,掉得叮咚作响,旁人也丝毫未觉。加之他面容沉稳,即便心跳就似要跃出喉间,也一脸冷淡俊逸。
大殿之中,唯有宋颐之欢喜笑出声来,“少卿少卿!”
殿门口,一袭华服才至,宋颐之就笑着扑了上去。
身姿挺拔,面容清秀,依稀是昭远侯,又似高了几分,多了几分气度使然,翩若出尘。
半年多未见,今日的阮少卿,似是说不出的怪异,何处不对?
陆子涵不禁歪嘴,阮少卿?
高入平便也怔住,遂而满头黑线,果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几月未见,阮少卿这幅身子骨倒是硬朗了许多,不像从前那般……较弱?
旁人自然更有说不出的违和感。
但这股违和感,只短暂地持续到有人唇畔挑起笑意。
那幅笑意,分明就与从前那般猥琐笑容一脉相承,虽有少许不同,但那不是阮少卿还是谁?
邵文槿怔住。
西秦回南顺一路,他便问起过阮婉,她一个女子,那些猥琐表情从何处学来?
阮婉就笑,阮少卿啊,只是学得不大像,但也有几分神似。他生得好看,又自恋得很,若有不喜欢的女子示好,他就拿出那般表情吓人家。
邵文槿啼笑皆非,遂又问她,那早前她对扶摇做的那般,便也有迹可循。
话音未落,阮婉果然开口打断,也是同少卿学的。
……
同少卿学的,邵文槿眉头微拢,来人便也恰好见到他。
正逢宋颐之扑上前去,头一次牢牢抱住眼前之人,他既没躲开,身姿挺拔有力,也没有被他撞飞出去。
宋颐之倏然敛了笑意,脸上的喜悦霎时被慌乱代替。
“你不是少卿!你不是少卿!!”宋颐之只顾拼命摇头,恼得跺脚不依,恶狠狠看着眼前之人。
还不时转眸,饶是认真告知父皇。
“这个少卿是假的!”
“这是假少卿!!”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作何,便纷纷看向殿上。
敬帝则迅速敛了眼中诧异,眼底却分明浮上些许喜色,却厉声喝道,“胡闹!”
宋颐之滞住。
“少卿,伤好些了?”敬帝又问。
“劳陛下记挂,已无大碍。”声音相比起过往的娇滴滴,或故作的低沉,更有底气,泰然自若。
邵文槿缓缓敛眸,阮少卿!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了些,还死活发不上,困了,先睡了,明日见
☆、第九十六章 风雪夜(上)
第九十六章 风雪夜(上)
昭远侯回京了!
消息一经传出,即在京中引起轰动。
据悉,传闻最早是从守城禁军处散出去的,继而各方奔走相告。才将入夜,京中便人尽皆知。
不出一日,各处的茶馆已然有数个版本。台上的说书先生讲得眉飞色舞,台下的听客便也听得津津有味。
“且说道昨日黄昏将过,出入城门口例行盘查。那当头日日过往的马车本来就多,掺和在其中的一辆,丝(重读,拖长~)毫都不起眼,还是只有四个轮子那种,京中四品以上大员都嫌寒碜了些。恰逢当时守城禁军,两班交接,都未曾多留意,其中一人便上前相拦,眼皮还未抬起,这不,一幅心不在焉的模样,随口问道,何人?去往何处?”
言及此处,折扇兀得一敲,引起注意后,有意识停顿,嘿嘿笑道,“诸位猜猜,这后来如何了?”
是有意调胃口。
台下果然不满,却又吃这套得很。
“快说快说!”
“停在这种时候做什么!”
“就是!”
堂中已然嚷成一团,说书先生却不慌不忙端起茶杯,又优哉游哉抿了一口,好似回味无穷。
台下便也纷纷跟着端杯饮茶,仿佛要与他步调保持一致。
这京中,谁还不知道昭远侯回京了?
噱头是昭远侯如何入京的!
说书先生自然懂得拿捏,茶杯一放,就又扬起折扇,话分抑扬顿挫,“那守城的禁军侍卫分明问完,车中却无人接话,若换做旁人,一早就该火了。偏偏那禁军侍卫又是个好脾气的,他以为车中之人没有听清,便又问了一次,何人,去往何处?马车内却还是没有应答,这轮值一日,原本就心烦得很,再好的脾气也耐不住啊!只见那守城禁军眉头皱了皱,猛然撩起帘栊上马车质问。说时迟那时快,只消一眼,禁军侍卫的呵斥声就彻底堙没在喉间。只见车内之人生得眉目清秀,玉冠束发,一袭华服在身,慵懒抬眸。见到来人,嘴角略有勾起,眉梢上挑的弧度竟有说不出的违和感,那等标致性的猥琐笑容,配上如此犀利的眼神,这京中除了昭远侯还有何人?!”
许是讲到兴奋之处,说书先生便直接站起,继续言辞凿凿,“那禁军侍卫尚且愣在原处,便闻昭远侯冷冷开口,你!可是要作死?”
噗!
这典型昭远侯式作风,莫说是台下众人纷纷捧腹大笑,就是阮少卿都笑得将口中茶水悉数喷出,“她平日里就是如此的?”
所谓的她,自然是指阮婉。
眼看阮少卿笑成这般模样,叶心只得尴尬点头,“小姐平素……也差不多如此。”
是稍许夸张了些,却也大抵八/九不离十。
阮少卿笑不可抑。
他是昨日黄昏进京的,城门口盘查之时,叶心简单露面,旁人就都懂了。不过一秒的功夫,就可以讹传讹,传成这幅颜色,还说得煞有其事。若非是他自己在场,怕是连他都要信了说书先生方才所言。
再见得台下各个深信不疑,开怀大笑,惯来一个巴掌拍不响,婉婉倒与这南顺京中搭调得很。
由得堂中气氛尚佳,说书先生便又将从前的段子悉数发出来,借着昭远侯返京的热潮再炒一遍,众人正好在兴头上重温。
昭远侯都平安回京了,还怕日后段子少吗?
从头至尾,便听得阮少卿屡屡捧腹。恍然想起,阮婉每每回成州都要同他抱怨。
——南顺京中那些个刁民暴民,尽知道诋毁本侯,污蔑本侯,他们以为我这冒牌的昭远侯好做吗?本侯女扮男装,他们说本侯断袖!本侯谨言慎行,他们说本侯犀利!本侯演技超群,他们说本侯猥琐,本侯若是表情不丰富如何吓死他们!!
过往总觉是她牙尖嘴利,言过其实,不想真在同整个京城的人怄气。
还果真是难为她了!
分明是值得伤怀的事,他却就是想笑得很,叶心无语至极,公子同小姐从小便是如此。
未及多思,楼梯间传来阵阵急促脚步声。
他们在二楼正中的雅间,有人是冲着这边跑来的。阮少卿尚未敛起笑意,只闻得一声意味悠长的“侯爷哪!”,一袭官服就扑门而入。
阮少卿微微移目,就见叶心覆手做掩,只对口型,不出声念道,京兆尹。
遂而出声,“京兆尹大人。”
回京之前,大多人的画像他都见过,但初初回来便要一一对上并非易事,幸有叶心从旁提醒。
听到昭远侯唤他,语气还算和善,京兆尹就骤然聚气,兀得憋出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那是声泪俱下,“侯爷哪!下官可算把你平安盼回来了……呜呜……你都不知这几月,下官是如何过的?”
这便是京兆尹?
阮婉处没少提起过他,阮少卿就饶有兴致看他表演。
京兆尹也反应过来,方才似是演过了。怔了怔,又调整了下位置,重新修改了言语上的错误,“你都不知这几月,下官日日担心侯爷安危,是如何过的……呜呜……”
瑕不掩瑜,瑕不掩瑜,自己抹汗,又偷偷抬眸瞥阮少卿。
只见阮少卿自顾发笑,又不知晓他在笑何,笑得京兆尹心中没了底气,莫非是真演得太过了。又觉大有道理,倏然敛了哭相,一本正经开口,“侯爷安好,便是京中晴天……”
一语既出,阮少卿险些笑抽。
京兆尹滞了滞,遂而窘迫得想哭。
叶心忧心捂了捂嘴,轻咳提醒,阮少卿才挥袖示意他落坐就好。
京兆尹顿时受宠若惊,先前的坐立不安好似抛到九霄云外。同昭远侯一处听堂中说书,昭远侯笑,他就陪笑。
哭不成,笑还不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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