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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迟早要出事/公子有主 完结+番外 (求之不得)


  邵文槿也正好落笔,就似心有灵犀。
  她移目看他,他写得甚是认真,阮婉不禁莞尔,便也一同。
  待得阮婉托起底架,他便俯身点燃,亲眼见到自己的花灯缓缓深入空中,才小心头就似说不出的奇妙意味。
  仰头凝望,不经意间落入温柔踏实的怀抱,熟悉的男子气息萦绕在耳畔,柔和润泽,“阮婉,你今日满十九。”
  阮婉微顿,今日是九月初八,她将好满十九。一路逃窜,根本无心旁事,竟连她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迟疑间,邵文槿已将一枚玉佩送至她跟前。
  阮婉惊喜,回眸看他,又满怀期许接过。
  竟是一枚带着“阮”字的玉佩,和她从前摔碎的那个一模一样。那枚玉佩质地少有,不易寻。她和少卿一人一枚。
  如今想来,她的那枚,还是初次见到邵文槿时,被邵文槿凌空扔出去,摔出去好远摔坏的。
  当时她走得急,连残碎都没有捡,不想竟是在邵文槿手里。
  阮婉喜出望外,虽然不是早前的那枚,但握在手中光滑无比,定是有人时时带在身边,又时常在手中把玩。
  既然是同她一道姓“阮”的玉佩,他偷偷这般亲近作何?
  睹物思人,他也不隐瞒。
  ……
  过了九月初秋,转眼便至十月。
  邵文槿和阮婉就似心照不宣,一路行得很慢,都到十月了,路程才走不到四分之三。
  难得有机会两人单独相处,从前的归心似箭,就变做了走走停停。
  等到十月底,才行至朔城码头。
  朔城码头到慈州只要三天水路,过了朔城,就等于回到南顺了。本是好事,阮婉心中竟然生出一抹不舍。
  待得上了客船,阮婉褪下一袭女装,层层裹胸,又束好发髻,俨然回到从前昭远侯模样。
  十一月初,江上烟波四起,慈州就在不远处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先睡,明天早起继续

  ☆、第八十七章 回南顺

  
  第八十七章回南顺
  桃之本是长风人,后来又随主人举家迁往西秦。
  长风、西秦皆是北国,国中连水乡都数罕见,她过往又从未到过南顺,前往慈州的三日水路,她竟也不觉晕船!
  邵文槿心中有异,却也不点破。
  就如阮婉也是成州人,如何会巧到,恰好在西秦遇到桃之?
  桃之与他们一路同行,看似聪明机灵的丫头,端茶倒水手脚勤快,实则处处帮衬,拿捏稳妥。
  桃之并无恶意,邵文槿看在眼里,既不开口戳穿,也不装作全然不觉。
  不知他作何心思,桃之便一直有些怕邵文槿。
  自朔城码头上船,阮婉换回一身男装,俨然南顺国中容貌俊美的昭远侯。换做旁人见了,早该惊得合不拢嘴,桃之只楞了稍许。
  再往后,阮婉私下叮嘱,日后不得再唤她夫人。她也乖巧点头照办,旁的话一句没有。
  只是桃之偶尔瞥到邵文槿,他仍是不动声色打量她。只是打量,也不作其他,眼中的深邃幽兰好似将她看穿。
  桃之心中微微一顿。
  ……
  临到第三日黄昏,商船缓缓靠岸。
  阮婉心中的不舍就似顷刻抛到脑后,巴不得立时回到京中。
  下了商船,一脸欢呼雀跃之色,只觉慈州的空气里仿佛都带了别处比不过的润泽清新。
  总算平安抵达,桃之也松了口气。
  船将靠岸,桃之便扶着阮婉下了船,微微顾目,环视四围,好似在寻人。
  稍许,目光滞住,脸上倏然浮起一抹笑意,继而颔首。
  阮婉同她说话,也只听到一半,敷衍应声。
  邵文槿顺势望去。
  码头不远处,清风酒肆二楼,那人他在济郡时候便见过。
  富阳许府酒庄的老板,许念尘。
  许念尘见到他,竟也不避讳,反是遥相举杯,客气招呼。邵文槿便也点头致意,算是还礼。
  桃之竟是许念尘的人,邵文槿其实意外。
  许念尘只是一介商人,过往曲庄春疫,济郡洪灾,他都频频出力。许家财大气粗,绝非表面看似的那般简单。
  自从他同阮婉在西秦遇到桃之,就一路再无险阻,邵文槿多少猜出其中几分。
  许念尘送如此大的人情,却未事前招呼一声,好似是原意置身事外,不想被他知晓。偶尔被他识破,便也不藏着,所幸大大方方举杯相邀。
  邵文槿只觉许念尘此人很有些意思。
  他既已知晓,桃之也不隐瞒,垂眸福了福身,乖巧言道,“桃之在此同夫人,公子作别。”
  唤的还是公子,夫人,邵文槿难得一笑。
  阮婉先前并未觉察,自是不明的,眼中愕然未及开口相问,便见桃之跑开。
  邵文槿一把拦下,“桃之是许念尘的人。”
  许府酒庄许念尘?
  阮婉自然诧异,他对许念尘的印象并不坏。
  曲庄春疫,济郡洪灾,许念尘背后做了不少事,却都低调不愿透漏。
  人虽然冷言寡欲了些,也是性子所致,过往同接触,不卑不亢,也不阿谀谄媚,甚至连宋颐之都喜欢许念尘。
  他口中的,我与夫人失散,行善积德,阮婉迄今便都记得。
  桃之若是许念尘的人,那便是许念尘背后安排。若非邵文槿识破,他许是又不会同旁人道起。
  阮婉感激之余,心中又生出几分隐忧。
  桃之是知晓她是女子的,那许念尘……
  思及此处,眉间轻蹙,邵文槿却似看出她心思一般,宽慰道,“许念尘既会出面帮衬,便是没有恶意。”
  再者,连桃之都恰好是成州人士,那许绍宜知道的事情又哪里会少?
  既是一早便心知肚明,却又绝口不提,好似不晓一般。许念尘一直是这样的人,又岂会再嚼她是女子的舌根?
  遂而宽心。
  等回到京中安顿下来,再去专程去一趟富阳,拜访许念尘就是。
  **********
  自慈州码头往西南,该是去往慈州城守官邸。
  慈州城守叫肖跃,早年随邵文槿父亲征战沙场,是邵父的心腹旧部。
  肖跃又同邵文槿称兄道弟,邵文槿信不过旁人,却是信肖跃的。
  抵达慈州,邵文槿定会首先去寻肖跃。
  许念尘猜的一丝不差,一旁的曾辞叹为观止。搁下酒杯,见得不远处桃之兴匆匆跑来,便挥手同她招呼。
  桃之欢喜点头。
  曾辞便朝许念尘笑,“你让桃之这丫头跟着阮少卿两月,她这般藏不住事的性子定是憋坏了,招呼都没同人家道全,就往这边来。”
  许念尘也搁下酒杯,朝桃之道声,“不急,慢些。”
  桃之哪里肯听,他开口,她竟跑得更快了些。
  曾辞触景生情,便托腮摇头,“当初捡到桃之的时候,她还这么个小不点儿,转眼就长这么高了。”
  指尖来回比划,就似历历在目。
  桃之还是他捡回来的,从前他从成州抄近道走山路,见到一个小丫头片子险些被饿狼叼走,就顺手救了下来。
  问她名字,她也全然吓呆不说,许念尘便唤她桃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桃之喜欢得很。
  后来许念尘要送她走,她就哭闹不停,还是他出面要将她留下。
  这般日子太无聊了,家中有个机灵的小丫头陪着说话,解闷也挺好。
  要说桃之小时候还同他亲近,长大些就只认许念尘,终日公子前公子后的,全然将他抛诸脑后。
  曾辞只觉意兴阑珊,“再过不久,又该嫁人生子。”
  女大不中留,这做父亲的滋味,曾辞算是体会了。
  “再是生老病死。”这袭话从许念尘口中说出,就多了旁的意味,所以从前他才执意要将桃之送走。
  待在近旁久了就是至亲。
  他们可以活很长,这里的人却不然,生老病死,伤别离,还不如孓然一身了无牵挂的好。
  曾辞闻言,眼中微滞,恰逢桃之轻快跑上二楼,曾辞便飞快敛了情绪,嘻嘻笑道,“小丫头片子,西秦回来一路可还好玩?”
  桃之朝他不满嘟嘴,“还说好玩呢!你分明一路跟着,都肯不露面见我。人家两人是一对好吧,我便在一旁作电灯泡。”顿了顿,眉梢一扬“起码有十万伏特。”
  曾辞闻言就笑,这回便连许念尘也跟着笑出声来。
  曾辞只得酸溜溜开口,那也得怪你家公子,他说离远些才稳妥些。
  许念尘瞥他一眼,缓缓敛了笑意,玩笑过后,问起桃之细节。
  桃之才道,都按早前公子吩咐的。不时便露些马脚给邵文槿,让他去猜,也不全然透露给他。到了慈州,又故意环顾四周,将公子引出来,让邵文槿见到公子,又让他觉得她是无意之举。
  许念尘原本就是此意。
  若是起初就由他出面,此行的目的便太过明显了些。
  曲庄春役也好,济郡洪灾也罢,他都一贯低调行事,给人的印象好似闲散商人,置身事外,才能博得旁人好感,做到今时这般,旁人也不提防。
  救阮少卿和邵文槿也是如此,他要阮家和邵家欠他人情,就决计不会公然拿到台面上来,只会透出一丝风声于他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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