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下来之后,夏锦便又找机会向炎风诉说自己思念孩子的心情,并且哭诉一个母亲的心情。炎风到底对她有情,也知道她的不容易和自己的错处便派人去南疆将军府将孩子和奶娘接来。
期盼能见到孩子的夏锦这几日总算是有了笑容,炎风也安心不少。只是战事越来越紧。炎风也无暇顾及她,便将她安排在南疆边境的一个小城内的府宅内,由重兵把守,还派了几个丫鬟婆子伺候。
只是,没有自由,还如同从前一般她是不能随意出门的。
夏锦笑着接过药碗:“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了。这药还是有些烫。我先放一会儿。”
那小丫头一愣随即笑道:“奴婢知道了,夫人喝完叫一声便是。”说着便退了出去,眼睛还偷偷的瞄着那只药碗。
直到那丫头消失不见。夏锦四处张望确定无人后便将那药偷偷的倒进了花盆中。然而便躺在床上装睡。
起先,她的安胎药都是正常喝,可是自从炎风命人将儿子带来见她的时候,安胎药的味道就变了。第一次她只是喝了一小口便故作呕吐将药碗打翻。随后的日子她便找各种机会肚子服药,然而偷偷倒掉。
她心里真的希望儿子快点来。这样,她才能没有牵挂的带着孩子逃走。炎风是不会想打掉她腹中孩子,那么便是府里那位至今与丈夫相处甚少的平妻了。
据说那也是一位贵族小姐,性子柔和。所以才同意做平妻而不是让夏锦做妾。丫头婆子们免不了私下里说这些事。夏锦冷笑,难不成她这个明媒正娶的还要低头做妾不成。现如今,成为平妻难道是那女人恩赐的?
她想起了芷容的娘亲沈氏。心中一阵恶寒。若是再不逃走恐怕会步上沈氏的后尘。自己死不足惜,可是孩子却要受尽凌辱。她绝对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受那样的委屈。
这满院子的人基本都是炎风的人。其中有几个还是那女人安插的。难保自己哪天便没了孩子丢了性命,所以夏锦行事十分谨慎小心。
好在炎风的人没有被买通,有几个还是可以用,所以平日的衣食都是她们动手,可即便如此安胎药还是不对劲儿。
“夫人,到了。”婆子进来笑盈盈的说道。
夏锦瞬间坐起来,掀开帘子:“什么到了?”
“少爷到了!已经进院子了!”
夏锦慌乱的穿上鞋,捂着胸口,这一日总算是给她盼来了。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她在婆子的搀扶下出了门便看见奶娘抱着一个孩子,她的眼泪顷刻间奔流而下。
她一把从奶娘手中抱过孩子,紧紧的贴着孩子的脸,“娘想死你了,我的儿子,你可认得娘?”说着抱着孩子便是痛哭。
那孩子大眼睛眨巴眨巴,用小手抓夏锦的脸,一点都没有陌生感。夏锦欢喜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肉,母子许久未见孩子却丝毫不怕生。
“哎呦,妹妹母子相聚,我看着真是高兴。”尖锐的女音突然响起,夏锦猛然抬头,便见一个身穿紫色华丽衣衫,头戴金玉配饰的女子朝她走过来。
“锦夫人,这便是梅夫人。”奶娘和夏锦解释,随后又小声道:“虽说您是平妻身份,可是梅夫人家世好,自然要喊一声姐姐。这可不吃亏。”
夏锦这才缓过神,原来这女子便是炎风的平妻。她紧紧的抱着孩子,生怕别人抢走一样。等到那梅夫人走到跟前,她挺了挺身:“梅夫人好。”
叫她姐姐?做梦!若是今日叫了便等于承认自己地位不如她,那么平妻的身份便没了,满院子的奴才也可以随意的欺辱她。
梅夫人那张浓妆艳丽的俏脸一滞,不悦的神情立刻浮现出来。她以为以夏锦如此卑微的身份,叫一声妹妹都是抬举,没想到对方却不服软,这不是打她的脸么。
她本是大家小姐哪里会受这样的委屈,心里一气手便伸出来。夏锦目光炯炯的盯着她,心中暗自哼道:还要当众打我不成?
然而,梅夫人身后一个蒙面的贴身侍女却将她拦住,悄声的在她耳边嘀咕几句。梅夫人脸色瞬间好了不少,转而笑道:“哎呀,妹妹,我也想你呢,之前不得见今日一见果然是美人,还为将军生了儿子,你可是功臣,这天太热咱们里面说话吧。”
夏锦一怔,这态度未免转变太快。她不禁将目光转移到那个侍女身上,可惜梅夫人的侍女大多带着面纱,看不清面容。想必是她府中的陪嫁丫头,否则,说话不活那么有份量。
面容看不清却看得见那一双美目,不仅美丽而且极为熟悉。夏锦心里不禁狐疑,可是自己没有去过南疆,绝对是不可能见过这丫头的。
她随着梅夫人进了屋,抱着孩子坐下。梅夫人撇撇嘴:“胜儿还是和妹妹亲,我总逗他他也不理我,果然还是生母亲啊。妹妹,你还怀着孩子呢把胜儿给奶娘就行了,好似谁要跟你抢一样。”
夏锦抚摸孩子的小脸儿,依旧是舍不得。“我不在的日子多些夫人帮忙照看了。”
“哪里话,这也是我的孩子,我可是嫡母!”L
☆、二六八章 焱华亲征
梅夫人这又是在宣告自己的地位,夏锦并不言语。如今孩子平安的在她怀中,她犯不上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如今她最想做的便是带着孩子一起走,不管是去哪,只要离开南疆便好。
见她不答话只是低着头哄孩子睡觉,口中还哼着歌,梅夫人自觉无趣,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便带着侍女们回去了。
“这帮奴才真是没用竟然还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活着!必须处理掉,否则日后将军府哪里还有我的位置!”梅夫人回了房便怒气冲冲的开始发泄情绪,稍微想想夏锦的态度她就生气。
侍女宽慰道:“夫人不可在这个时候动手,否则便撇不清了。那安胎药从今日起须得恢复正常才可,否则她若是告到将军那里,夫人可是要受委屈了。”
梅夫人拉住那侍女的手:“还是你想得周到最贴心,比那些奴才强多了。可是这口气我如何咽的下去?”
“夫人不必着急,她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行动也会越发的不方便。咱们只需要等机会,等她逃走的时候咱们便将她抓到将军面前,她有口也是难辨。”那侍女不慌不忙道。
梅夫人叹口气有些怀疑:“你怎就知她一定会跑,将军夫人不做,带着孩子跑什么?原本这一趟我是不想来的,可你说她一定跑。我至今也是想不通。”
“夫人且信我一回,我可以保证她一定找机会逃跑,到时候就是叛国通敌,将军也保不住她的命!”那侍女眼中狠厉的精光闪过,面纱下面红红的双唇荡漾着邪魅的笑容。
这日之后。夏锦与梅夫人共处一个院子的日子倒也算是平静,她怀有身孕,又照顾孩子实在是有些吃力。所以她渐渐也不像一开始那样便一直抱着孩子不松手。不过时日长了,孩子和她越发亲密倒令她万分欢喜。
前方战事打的越发紧张,自从芷容亲自固守平阳关之日起,南疆的军队便没有讨到好处。焱风忙于军务哪里还顾得上老婆孩子。所以也只是偶然差人过来看看,本人却从未来过。
对于焱风的态度夏锦已经习以为常。甚至觉得无所谓。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都在身边就已经足够。
而对于芷容的消息,夏锦也听说一些,沈家军十分神勇。靖唐的将士们在芷容的带领下屡屡击退焱风的军队,这让南疆人十分恼火,并且焱风下令谁要是能拿到芷容首级便可封官加爵,赏金银万两。
南疆的士兵谁不知道芷容和焱华之间有杀母、之仇。她又是靖唐总领尚宫。和平阳关主帅。杀了她便是南疆的英雄。所以尽管屡屡挫败,南疆人竟然还是有一如往常的战斗力。
芷容暂时没事。夏锦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同时,心中对焱风更加无可留恋。逃走的决心也十分的坚固。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晚,夏锦疲累谁的要比往常早一些。但是。这觉也没有睡得安生,她忽然从噩梦中醒来,满头大汗的她拍拍胸口。忽然见窗口一个人影闪过。她连忙出去,门一打开一个黑影便窜了进来。
她刚想大叫却被那人捂住口鼻。只听见一个女音道:“嘘。别说话。夫人,我是白统帅派来的沈家暗卫。大人知道你处境艰难,依着你的性子必定不会久留便派了我带你回靖唐。”
夏锦甩开那女子的手,向后退去,抱起孩子,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我哪有想走的意思?你怕是找错人了,快走,否则我喊人了!”
那女子亮出一颗白玉牌子,“夫人,您不信我总该认得这个牌子。这是沈家独有。”
夏锦接过牌子,点了灯仔细的看了看,确实是沈家的东西。当初她在芷容身边的时候芷容也教过她如何辨识玉牌的真假。
那人见她神情已有松懈接着道:“夫人,您一个人带着孩子是绝对跑步远的,到时候再被人扣上叛国的罪名,可就是死路一条。统帅嘱咐我用生命保护夫人安全,并将您和孩子送到平阳关。”
“你走,我不想与你多说!”不管眼前的人是不是芷容派来的夏锦都选择不相信,这才是最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