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地摇着脑袋,芷兰哽咽得险些说不出话来。“您好狠心啊!呜呜……您如何忍心让我去死?”
她想起来那次崔氏用白绫勒她脖子的事。那一幕至今还历历在目。
“兰儿,母亲也是逼不得已啊,你总不能让全家为你陪葬吧?”崔氏搬起她耷拉下去的脑袋。“听着,只是一杯鸩酒,没有痛苦。一口下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我不要喝!”芷兰尖声惊叫着往后退。
眼前的女人此时根本不是自己的母亲,而是冷血的魔鬼!
她向后退一步,崔氏便向前走一步。
“兰儿,你难道想白家再次败落?你难道想你哥哥成为乞丐,你未出生的侄儿沦为家奴?”崔氏这话不是危言耸听,若安郡王对付白家,很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
不过,芷兰却一句也听不下去。
“您别说的这么好听,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时候不早了,崔氏的耐心也被磨得所剩无几。她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止,让她们忘记所有的不幸,就沉浸在这一刻,可是却只是痴人说梦。
“动手吧!”狠命的咬咬牙,她终于下了天大的决心,缓缓站起身,背对着女儿。
而这时候,安郡王的两个心腹手下上前将芷兰按倒。将毒酒灌进她的口中。
身后传来喊叫和身体挣扎的声音,崔氏大脑一片空白,等到那声音渐渐消失后,整个人像是被抽掉了筋骨瘫软在地上。
芷兰死了!就在身后的位置,而且是她杀死的!
人没了气息,那两人推门出去复命。
崔氏则突然转身,发了疯似的,抱起已无生气的身体,颤抖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抚摸女儿的脸颊。好半晌才昏天黑地的失声痛哭。
她不知自己哭了多久,只记得哭的眼睛睁不开,喉咙发不出音,身体不能自已。
在人拉她离开那身体的时候,她感觉那简直是在割自己的肉。不,比那更疼。
处决了芷兰,安郡王才罢休,而后向外宣布兰侧妃得疾病不治身亡,并特许崔氏帮忙操办丧事。
失神的盯着灵堂,崔氏只有哭泣。她心想着若自己就这么哭死过去,也倒好了。
因为崔氏在郡王府内,所以外界对这件事深信不疑。
消息很快传到开州,白家上下男女老少哭成一团。虽说事出突然,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是因为崔氏身在都城,所以除了芷容外没人起疑。
葬了女儿后,崔氏在芷云的狞笑下除了郡王府。
她还要回去扮演厉害的当家主母,还要帮助夫君和儿子守住家业。
这是报应吧,她不禁想起当年对沈氏下药的场景。她毒死了沈氏,如今却报应在自己的女儿身上。
这便是所谓的宿命么?
不!她使劲儿的晃了晃脑袋,什么宿命、报应的,她全都不信。没人能击垮她,老天也不行。
而白家院里的芷容正沉默的坐在院内。
虽然除掉了芷兰,但是她却并不开心。
心里好似又一颗大石压着,透不过气来。这感觉与杀死芷云孩子很相似。
原来再大的仇恨都有边际,不是对方死自己就能快乐。
而且,她也没想到崔氏会去都城。
虽然没亲眼看到,但是她几乎可以想象郡王府里发生的惨剧。
母亲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死去却无能为力,那该是怎样的一种痛?
而经历这一切的崔氏很可能从人变成了魔鬼。
“我们都是魔鬼!”芷容喃喃自语。
“姑娘,你不是。”夏锦握住她的手安慰。
回她一个安慰的笑,芷容道:“我没事,大夫人那边能消停一些日子,咱们也尽快把织绣房的事物抓起来。”
别看崔氏现在神情恍惚、失魂落魄,但是魔鬼总有恢复本性的一天。
她们必须在那之前掌握织绣房事物,以便日后的抢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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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一章 失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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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奴才把红喜叫来了。”
说话间,一个身着红色长衫、丫头装扮的憔悴女子走了进来,朝着正位上的白彦昌盈盈一福:“给老爷请安!”
烦躁的抬抬手,白彦昌紧皱眉头问道:“红喜啊,你跟夫人一同去的都城,可知道兰侧妃得了什么急症?”
崔氏一回来便闭口不提芷兰病重的事,且谁要提起,她立刻全身紧绷。
回来当晚,她便病重在床,神志不清,且不准任何人去探望。
女儿突然离去,做母亲的伤心难过,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是与她同床共枕多年的、对她了解颇深的白彦昌却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离他上次去都城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红光满面的女儿竟然突然患急症死了!
那可是一尸两命啊!
他宁可相信女儿是被人害死的。可是,若真是被人害死,安郡王又为何向外宣称她死于急症呢?
而最护着女儿的崔氏竟然也是同样的说法。
“回老爷的话,婢子并未进郡王府。”
“什么?你没进?”白彦昌狐疑的盯着她,这丫头可是崔氏最信任的大丫头,怎么可能不带在身边?“你们这些随身的人是如何伺候主子的?”
红喜不慌不忙的解释:“王爷只让夫人一人进府,说是府内不缺人伺候。夫人便命奴婢们在客栈等候,独自进府看望兰侧妃去了。”
猛然一惊,白彦昌无论如何也转不过这个弯来。那郡王府虽说规矩多,可也没必要不让奴才进去伺候。
“那兰侧妃又是何时殁的?”
听到这句。红喜本就微红的眼睛,溢出泪水来。“婢子还未见到侧妃她便去了。夫人刚进府两日便传出兰侧妃病殁的消息。呜呜……”
沉沉一叹,白彦昌也擦了擦眼泪。大女儿这一去,他要少从安郡王那里得到很多好处。
不过幸好爵位已经恢复,他可以通过其他方式建立与安郡王的关系。
打发了红喜,他一个人坐在厅里沉思。整件事蹊跷的很,真相恐怕只有安郡王和崔氏知道。
看如今崔氏的状态。暂时是打听不出什么来。只能等她病好一些。再仔细的询问。
无奈的摇摇头,他抛去心中的疑惑,叫来小厮准备车马。面如春风的赶往春月楼,享受这美好的夜晚。
而同样的夜晚在崔氏而言却是最痛苦的时候。
她的院子早早的锁了门,掌夜的丫头全都在外室守候。
内室中的大床上,幔帐紧闭。不留一丝缝隙。躺在床上的崔氏,紧紧的闭上双眼。颤抖的唇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念着念着,她却感觉周身越来越凉,随即将被子死死抓在手中。
黑暗中。她仿佛看见了芷兰悲戚、怨恨的双眸死死盯着她不放,嘴角流出的鲜血使得她胸闷、窒息。
“兰儿,呜呜……”崔氏将被子蒙在头上。口中不断的念着女儿的名字哭泣。“母亲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你走吧。别回来了。”
想大声的对女儿呼喊,却只能偷偷的低语,她感觉自己从未有过的绝望和自责。
将被子拿下来,四周漆黑一片。她狠狠的打了一个寒颤,脑中浮现出沈氏和芷兰的脸庞,耳边回荡着一个小婴儿的哭声。
是那孩子!是老五的那个小子!
她不禁抓住自己的衣领,“你们都走开!我没错!我没错!你们都该死,该死!走开,走开,别来找我!”
惊惧的瞪着眼睛往角落里退,崔氏感觉那几个人正在慢慢向她靠近,向她索命。
“你们都走!都走!”感觉那些人越来越近,她不由得大喊出声。
惨烈的尖叫立刻传到外面的奴才耳中。大家急急忙忙的跑进来。
“夫人,您怎么了?”红喜掀开幔帐焦急的询问。见对方惊恐的瞪着自己,不由得一个激灵,“夫人?”
“你们不要过来,不要害我!”崔氏尖叫着将枕头扔到红喜头上,“走开!”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婢子是红喜啊!”红喜哭着将幔帐全部掀开,“孙嬷嬷,您看这可如何是好?夫人不认得我们了。”
几个嬷嬷也赶紧上前,可是崔氏还是谁都不认,口中喊叫着“不要害我,走开”之类的话。
“我这就去请老爷。”红玉说着便要出门。
不过,红喜反应快,将她拉了回来,“这个时候别惊动老爷,咱们夫人定是做了噩梦。兴许一会儿便好了。”
跟了崔氏多年,主子的事,她多半参与过。
她想崔氏定是因为女儿的突然离去而受了刺激,才会如此。等到刺激过去,情绪也就能慢慢的平复。
果然,崔氏闹了半晌后,慢慢的安静下来。最后冷冷的看着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