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嫌夫养成贤 (寂寞的清泉)


  当家人站得高看得远。要从大处着眼。她不过是个小虾米,想不到那么远。她笑着招乎马六郎,“六叔过来歇歇,喝口甜茶。”
  老太太也不是真的心狠,她只是让马小六有个敬畏之心和怕字。见马六郎怯怯地过来了,也把自己面前装点心的水晶碟子向他推了推。
  在上房檐下同王嬷嬷等人做着针线的封姨娘见了,感激地看了看谢娴儿。马家男人不许纳妾。她和窦姨娘属于被强塞进来的异类。正妻对妾和庶子有种天生的排斥。再加上大家长的态度,除了谢娴儿,马家女人对马小六的态度都是疏离的。
  她跟马国公说起这事。马国公说,“咱们马家人,从老爷子和老太太起就恩怨分明,庶子是不会被接纳和被喜欢的。家里的妇人。只有二郎媳妇是庶女,生母又是那样一个人。在谢家吃了太多的苦头,所以才会理解和心疼小六儿。我之所以不愿意要庶子,就是不想让自己的骨血如此卑微地活着。好在小六儿只是个养子,不算碍眼。在家里你们也会过得更好些……”
  封姨娘笑着柔声说,“我知道爷是为我们母子着想。”
  封姨娘更清楚了自己和马小六的处境,她经常告诉小六儿要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跟嫡子争长短。不必卑微,要懂得谦让。好好跟哥哥、侄儿相处,好好读书。将来分了家,自己当家作主,照样过好日子。
  但孩子太小,分寸把握不好。每每见小六儿看到其他几个孩子恣意玩闹时的羡慕表情,她还是心疼的。谢娴儿对小六儿与对其他孩子没有任何区别,她发自内心感激谢娴儿。
  王嬷嬷见封姨娘时不时地看看廊里的马小六,笑道,“太夫人还是很喜欢六爷,说他小小年纪就极懂事乖巧。”
  封姨娘的手里正给老太太做着绣花鞋,她温柔地笑着点点头。
  晚些时候,二夫人婆媳来了,继续坐在廊下陪老太太说笑。没多久,大夫人领着窦姨娘又来了。她看到自己的两个下属——谢娴儿和封姨娘跃过自己,直接跑到她的上峰面前来“谄媚”,心里极其不舒坦。但现在她学精了,虽然心中不舒坦,面上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往廊下一坐,封姨娘便乖巧地过来帮她端茶送水,殷勤劲儿倒让她说不出话来。谢娴儿给大夫人见了礼后,依然搂着老太太的胳膊撒娇扮痴,说得热闹。
  大夫人心里还是有些酸涩,当初刚嫁进马家时,只她一个年青女子,当时她最有机会跟老太太建立起母女般的亲密关系。都怪自己太傻,以为女人就是要端庄,对婆婆要“尊”,要“敬”。所以虽然婆媳相处近三十年,关系还是不算亲近。早知道学学谢氏,若老太太真的把自己当女儿了,怎么舍得马国公如此对待自己呢。
  想到马国公,大夫人袖子里的手心都攥痛了。那个薄情郎,如今难得来她的院子一次,来了两人也是分房睡,更别说什么温存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一旦变了心,心比那严冬里的石头还硬。还好,自己有儿子。
  她转头看看儿子马二郎。只见马二郎的眼睛一直黏着自己的小媳妇儿,还时不时地傻笑几声。她心里又是一阵痛,算了,这个儿子也白养了。还好,自己还有大郎和四郎。
  谢娴儿的余光看到大夫人瞧着自己和马二郎的眼神有些阴晴不定,但她就是做不到像张氏那样时时陪小心地服侍这位婆婆大人。
  晚上,马国公等男人来了福庆院,他的脸色很不好。痛心地跟老太太说道,“下晌接到消息,双茶印月已经被人连根拔起,父亲的病怕是……”他哎了声,向窦姨娘的那个方向瞥了一眼,难过得说不下去了。
  谢娴儿想到老和尚有先见之明地先分了两株双茶印月,他自己一株,谢娴儿也掏到一株。那株现在放在玉溪庄的东厢房里,由周嬷嬷的儿媳妇王小兰专门侍养着。
  这老马哥还真会演戏,若在前世,至少属于道明哥那一类斯文又霸气的视帝。
  老太太也是资深艺术家,她咬牙道,“这些人委实太可恶。”
  老爷子是奥斯卡影帝,嚷嚷道,“花儿,谁得罪你了?我拿大斧子劈了他。”
  因为深受双茶印月被毁事件的打击,这顿晚饭吃得极沉闷。饭后,男人们留下商议事情,女人孩子们各自了回院子。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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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5章 梦

  回了剑阁,把真哥儿哄去东厢歇着,懒虫熊大姐也去了耳房歇息。太极却不回西屋自己的“猫床”,而是抖着胡子扭着小腚跟着谢娴儿来了东屋卧房。下晌马二郎把它得罪了,它想报复。它要跟谢娴儿睡床,而把马二郎撵出去睡炕。
  太极还挺自信,自觉自己的魅力比马二郎大得多。
  因为怀了孕,谢娴儿已经不像原来那样同太极和熊大姐那么亲热了,顶多拍一拍,抱一抱。抱的时候还要屏住呼吸,玩亲亲那些想都别想。因为前世她听说孕妇跟小动物过于亲近,胎儿容易得弓形体。所以,一知道自己怀孕就跟它们两个保持一定的距离。只不过怕它们伤心,做得比较委婉。
  此时,她看到太极使劲卖萌展现它的魅力,大概也猜到它的一些心思。若以前,她会给它点面子,让它跟着自己睡一晚。可是现在,坚决不行。
  她给绿枝使了个眼色,绿枝早得了主子的嘱咐,看到这一小一大两个东东向主子过份靠拢,就赶紧想办法把它们弄走。
  所以绿枝一见太极赖在谢娴儿身边,就过来抱它,说,“天晚了,该去床上睡觉了。”
  太极哧溜爬上了立柜顶上,示威地看着绿枝。
  绿枝一叉腰,指着它说道,“跟不跟我去西屋睡觉?不去?好,我现在就去把老黄的猫窝和你的猫床掉个个,再把它的大碗跟你的银盆掉个个。”
  老黄是大厨房的猫,它的窝是一个不要了的破篮子,里面装了些稻草。它的饭碗是一个缺了口的大粗瓷碗。
  太极看到可怜的大黄,不只一次跟谢娴儿感叹上天的不公。同样是猫。待遇咋这么不一样呢。
  这是太极的七寸,听了绿枝的威胁,只得眼泪汪汪地跳下来。看到它的委屈样子,谢娴儿也不忍心,赶紧哄道,“天气快热了,等蕃茄熟了的时候。我给你多做几条松鼠鱼。让你吃个够。”
  馋猫就是馋猫,太极一听松鼠鱼,立马把报复马二郎的心思忘了。流着口水想了一夜的松鼠鱼。这道美味,它已经有半年没吃到了。
  回家的这几天,习惯早起的马二郎都是轻轻起床,轻轻穿衣。生怕把熟睡的谢娴儿吵醒。早饭后,他必须要领着真哥儿去大夫人的院子请安。这是规矩。如果马二郎不在家,谢娴儿享受特殊待遇不去请安,真哥儿便可以不去。但马二郎回来了,他要去请安。真哥儿也就必须一起去。
  大夫人看到每次都是马二郎父子来请安,谢娴儿果真心安理得地不来,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长辈不让她来是慈。她却不能不孝。
  这天,大夫人实在忍不住了。问马二郎道。“你媳妇呢?男人儿子都来婆婆跟前请安,她就能安心在屋里呆着?”
  马二郎冲口辩解道,“娴儿没有安心呆在屋里,她还没起床。”
  屋里的人都暗道,这哪里是辩解,这是火上加油啊。果真,大夫人听了气得一拍椅子扶手,呵道,“什么?这都辰时末了,她一个为人妻、为人母的妇人还在睡懒觉?”
  这话马二郎不爱听了,反驳道,“怎么是睡懒觉?她身子不爽利,是我让她多睡会儿的。”
  大夫人气道,“身子不爽利?她在老爷子、老太太跟前逗趣儿的时候,笑声比谁的都大。那时候身子咋没有不爽利?偏给婆婆请安的时候,身子就不爽利了,我看她这是不孝……”
  马二郎硬着脖子顶道,“连皇上都说娴儿的孝心可昭日月,娘却说她不孝。娘,您这是公然抗旨,是在给咱们家招祸。”
  马二郎的大帽子扣得大夫人哑口无言,气得指着马二郎半天说不出话来。
  屋里其他人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马四郎只得劝道,“娘,您知道二哥性子急,词不达意。奶奶也说二嫂身子不好,因为她给爷爷采药受伤,失血过多。现在又怀了身子,当然要歇息好才行。二嫂的孝心好,等她以后身子好了,定然会来您跟前孝敬的。”
  大夫人看到马二郎还翻着眼皮不耐烦,又骂道,“我咋生了你这么个混帐。我的命真苦,不孝顺的天天戳在跟前碍眼,孝顺的却跑到边关去打仗。哎哟,刀枪无眼,还不知道我的大郎能不能回来。”说着就哭了起来。
  又想到丈夫的无情,昨天马国公回了正院,依然在侧屋炕上睡的觉。还有屋里立着的两个狐狸精……想到这些不顺心的事情,她哭得更伤心了,骂道,“还有那个老的,我服侍了他近三十年,他的心咋就那么狠……”
  一说到马大郎,张氏也跟着擦起了眼泪,平哥儿和安哥儿也红了眼圈。众人又是一通劝解。
  马二郎心里也极不好受,自己刚刚回来六、七天,咋就天天在她跟前碍眼了?但看到大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得伤心,也不敢再顶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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