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睡,窦静妤不习惯熬夜的身体已经有些难受了,她的神情很是憔悴,眼眶更是通红,盛怀瑾比她看起来要好很多。
他毕竟是男人,也是这一家子的依靠,他万万不能脆弱的,他还要为窦静妤和儿子们撑起天空。
天放明的时候,光线透进屋子里的时候,一直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窦静妤忽然说道:“临毅一定能够活下来的。”
“嗯,他一定会的。”盛怀瑾覆在她背后的手动了动,轻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
两人复又安静下来,直到茭白送来了早饭。
“老爷,夫人。”茭白行完礼后,就带着丫鬟将早饭摆上了桌子。
“静妤,吃早饭吧。”盛怀瑾道。
“我不想吃,你先吃吧。”窦静妤从他怀中退出来,扶了扶有些歪掉的发髻。
“夫人,厨房送来了人参燕窝汤,您吃点补补身体吧。这样也有力气去照顾四少爷。”茭白一边从汤盅里盛汤,一边劝她,然后将汤碗放到她面前。
“茭白说得对,静妤,你也不想临毅苏醒的时候,看不见你吧。”盛怀瑾也劝她。
“哎……”这一次窦静妤没让两人多劝,拿起了汤匙开始喝汤。
吃完早饭,宫里来人了。
“奴才参见公主,参见国公爷。”李清的弟子钟树儿给两人行完礼,便直接将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
“皇上听说,盛四公子中了蛇毒,如今生死不知,便命奴才将解毒圣物血蝉送到府上。”
“血蝉?”窦静妤闷闷的出声,钟树儿进到这里,第一次听到了窦静妤的声音,刚才一直是盛怀瑾在说话。
“是的。”
“我记得孔先生现在刚好去吃饭了,不如将孔先生请来这里,看一看这血蝉对临毅到底有没有用。”窦静妤说完,就有人应声,道:“夫人,奴婢这便去请孔先生。”
“嗯。”
孔千方来到这里之后,窦静妤让人将装着血蝉的盒子打开,让他看。
孔千方刚看到血蝉时,神情就严肃起来,他立刻站定,把盒子举起来,仔细的审视起来。
片刻之后,他似乎将血蝉看完了一遍,他舒了一口气,道:“这下子,临毅有救了。”
说完,他便放松了一直紧绷着的身体。
“真的吗?!”窦静妤惊喜的瞪大双眼,盯着孔千方连连追问。
“是真的,夫人,血蝉可解天下所有毒物,就老夫已知的,没有血蝉解不了的毒。”孔千方自信的说道。
“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窦静妤喃喃自语着,忽然大笑起来。
她神情恍若癫狂,可在场除了钟树儿一众皇宫的人,皆明白窦静妤这是因为太高兴,大悲大喜之下的反应。
盛怀瑾有些心疼的将窦静妤抱住,动作小心翼翼的,如同他手中是绝世的珍宝。
是的,没错,窦静妤就是他盛怀瑾的绝世珍宝。
窦静妤安静下来之后,终于想起了被她忽略在旁的钟树儿,她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痕,牵起一抹微笑,对他说道:“这位公公,劳烦你回去禀报皇上,等临毅病情好转以后,我会亲自进宫,叩谢皇恩。”
“是,奴才记得了,奴才回去一定会将这句话完完整整的上报给皇上的。”钟树儿连忙恭敬应道。
“好,今日府内事物繁多,就不留公公喝茶了,茭白,你送这位公公离开吧。”窦静妤对身后的茭白说道。
“是,夫人。”
茭白将钟树儿送到门口,她对钟树儿行了一礼,钟树儿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又伸手去扶她,茭白便趁此机会,将袖中的荷包塞入他手中。
钟树儿显然做惯了这种事情,身为御前总管的弟子,每天来给他送钱的人不要太多。
他也练成了一种只要摸一摸荷包的鼓胀程度,就能分辨出里面的银两或者银票的到底多少的功夫。
茭白给他的荷包里面只有一百两的银票,比起他在宫里收到的那些可少了好几倍,可钟树儿却没有一丝不高兴。
这位是谁身边的人?皇上最宠爱的元福公主身边的贴身丫鬟啊!这位从小跟着元福公主长大,可是元福公主身边的红人啊,她若是因为钟树儿失礼,在元福公主面前告了一状,搞不好,钟树儿就不在这个世上了,钟树儿是万万不敢在她面前拿大的。
可以这样说,这整个国公府的人,除了窦静妤他需要恭恭敬敬的捧着以外,就只有茭白有这个资格了。
她是元福公主身边的老人,是皇上亲自为元福公主挑选的,元福公主也愿意给她脸面。
何况,这一次,是皇上的意思,这可是长脸的事情啊,只要他办好了,在皇上眼里就有了好印象,这一百两可意味着元福公主对他很满意啊,就算给的再少,钟树儿也心甘情愿啊。
别人就算给一千两,一万两,都比不上这一百两的作用!
更何况,这一百两,其实,他不应该收的。
钟树儿捧着手里的荷包乐颠颠的走了,他一走,茭白自然也回府里了。
“孔先生,请等一等。”窦静妤叫住了小心翼翼端着血蝉要离开的孔千方。
“怎么了夫人?”孔千方疑惑的看着她。
窦静妤侧脸和盛怀瑾对视一眼,方才对孔千方说道:“孔先生,能不能让我也看一眼血蝉。”
“当然可以,夫人请看。”孔千方边将盒子地给她,边道:“血蝉既然已经有了,临毅的康复也只是时间上的问题了。”
“哦。”窦静妤接过盒子,然后她伸手将血蝉拿了起来。
这血蝉整体形状就是一只蝉,夏天喋喋不休鸣叫的那种蝉,它通体呈现红色,看起来很不寻常的样子。
窦静妤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拿着血蝉的那两只手指上,她感觉身体里忽然一下子失去了很多东西,有些头重脚轻。
一旁的盛怀瑾与孔千方却清楚的看到窦静妤面容一下子变得非常苍白,在透窗而来的阳光下,就像透明一般。
“静妤!”盛怀瑾惊慌的将她抱入怀中。
窦静妤还有些迷糊,她将手中的血蝉放到盒子里,道:“怎么了?”
经她手之后的血蝉红得更加妖异,诱惑人心,孔千方不解的看了一眼,随后就在盛怀瑾的催促下,为窦静妤把脉。
“气血两虚?!”孔千方惊愕的说道,他万分疑惑的道:“夫人刚才明明健康的很,现在,又怎么变得气血两虚?”
“孔先生!”盛怀瑾不满的唤他,现在可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
“哦,夫人现在很虚弱,最好尽快吃些补气血的东西,要尽快!”孔千方说道。
“好,我这就让人去炖补品!”盛怀瑾正想要吩咐下人的时候,外面有人说道:“娘,父亲,你们在吗?”
是曲相宜,盛怀瑾道:“我们在。”
“儿媳给你们送来了人参燕窝汤,不知父亲你们有没有空喝?”曲相宜小心的问道。
“快进来!”现成的补品送上门来,盛怀瑾大喜过望,孔千方在一侧点头:“嗯,人参燕窝现在吃正好。”
“静妤,你先坐。”盛怀瑾伸长手将一把椅子拉过来,让窦静妤坐下。
孔千方则是在曲相宜进来前,将装有血蝉的盒子盖起来收好。
“孔先生啊……”窦静妤虚弱的唤他,盛怀瑾忙问:“静妤,你有什么事要跟孔先生说?”
“让他先去,救临毅。”窦静妤转而看向盛怀瑾,断断续续的说道。
“好!”盛怀瑾听完,对孔千方点头示意:“孔先生,临毅那里就拜托你了。”
“那老夫就先告退了。”孔千方拱手之后,便离开了。
曲相宜目不斜视的端着托盘走进来,她上前将托盘放下,把上面的东西一一摆放到桌子上。
她放好后,盛怀瑾正要上前,却看见她站在一边,似乎有伺候的意思。
盛怀瑾便挥手说道:“相宜,你先走吧,你娘她有点不舒服,这里有我就行了。”
“哦。”曲相宜本来还想做个孝顺的样子,哪知盛怀瑾根本不给机会,她应了一声,乖乖的走出去了。
盛怀瑾舀来一汤匙,递到窦静妤嘴边,窦静妤张开口,他便将汤匙喂进她的嘴里。
喝完一口汤,窦静妤勉强笑笑,道:“你把我当小孩子看啊,让我自己来吧。”
“我喂你吧。”说完,他再次将汤匙送到窦静妤嘴边。
窦静妤无奈的张口喝掉,谁知吞咽的急了点,呛咳起来。
盛怀瑾急忙为她顺气,窦静妤勉强停下咳嗽说道:“还是我来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静妤,你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享受,一辈子照顾你,是我的荣幸。所以,”盛怀瑾手中端着汤匙玉碗,认真的看着她:“你能给我机会吗?”
窦静妤倏然落泪,她明白过来,道:“这次是意外,怀瑾。”
“可是我好害怕这样的意外。”盛怀瑾苦涩的说道:“那时候,我想,如果,你出什么事的话,我就跟你一起走。”
“说什么傻话!”窦静妤抬起手,捂住嘴:“怀瑾,我们两个约好了一起到白头,你要相信我。”
“可是我不相信我自己。”盛怀瑾低头,看着手上碗中的汤水,“每次,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受到伤害,可我能做的,只是事后不轻不重的安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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