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哪知窦静妤看到她就心烦,心生厌恶?戏终究是戏,窦静妤永远不会落魄,沈芙永远也没有机会如同那些戏中所演绎的,对婆婆不离不弃的照顾,安慰。
不仅如此,沈芙有孕在身,而这最初的三个月是最为紧要,最为危险的,后院里的勾心斗角窦静妤虽然没经历过,但每次她参加的那些贵妇人聚会上面,听得还不够多吗?
窦静妤不免会想到沈芙会故意滑胎,将罪名栽赃到她身上,惹得盛临辉与她离心。
所以沈芙来得越勤快,窦静妤就越不待见她。
今日沈芙来得晚了些,恰好听到窦静妤与那位夫人说的话。“我保证,修雅一定是临辉的正妻,临辉的正妻,只能是修雅。”
沈芙如遭雷劈,盛临辉已经有了未婚妻?那她算什么?!
沈芙是不甘做妾的,她在一夫一妻的现代社会生活了那么多年,小三是极为被人唾弃的,沈芙穿越过来之后,越发心高气傲,她有怎么能容忍自己做别人的妾?
沈芙惊怒之下有些心神恍惚,而她身后跟着的丫鬟是窦静妤亲自调过去的,对她也不会有多上心,沈芙的贴身丫鬟还在国公府外,没有跟过来。
于是沈芙在心神恍惚之下走到了荷花池边,这时候正是冬季,天上还飘着几片薄雪,池子表面也结了层薄薄的冰,池子旁边的岸上也覆了层雪。沈芙又贪图富贵穿的是府中特质的软底鞋,这鞋子底较为平滑,走起路来很是舒服,但走在被雪浸湿的滑腻泥土上,便特别容易摔倒了。
沈芙失神之下,往前踏了一步,谁想身子却猛然下滑,她身后的丫鬟拉扯不及,沈芙就跌入了池中。
后来有人将沈芙救了出来,可沈芙的孩子却保不住了。
大冬天的掉进池子里,甚至还怀有身孕,能保住一条命就不错了。
盛临辉本是满心欢喜自己要做父亲了,而且孩子的母亲还是他心爱的女子,可才欢喜不到一个月,孩子便去了。
当他知道沈芙是失足落水才滑的胎后,为了泄气,命人将府中所有的水池都给填了。
窦静妤怜他失去未出世的孩子,便任由他去做了,尽管他填的是她最爱的池子。
沈芙滑了胎,悲伤不已,整日里不吃不喝,只抱着肚子痛哭自己未出世的孩子。
盛临辉很是心疼,因为沈芙每日以泪洗面,而他从沈芙哭泣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到沈芙是因为窦静妤滑胎的,便气冲冲的去找了窦静妤。
“娘,你究竟对芙儿做了什么?!”盛临辉怒气冲冲的质问道。
“我能对她做什么?”窦静妤对沈芙滑胎的事情也很不满,不管怎么说,沈芙怀得是她的长孙,她对孩子还是很期待的。
“你如果没有对芙儿做什么,那芙儿为什么会流产?”盛临辉怒目而视。
“我什么都没做,我再讨厌她,她怀得依然是你的孩子,我怎么会对你的孩子,我的孙子下手?”窦静妤皱眉为自己辩解。
盛临辉不满道:“可芙儿却是在你的院子里出的事。”
“问题也就在这,我要对付她,又怎会在自己的院子里出手?”窦静妤顿了顿:“那岂不是脏了我的院子?”
“娘!”盛临辉瞪眼:“芙儿都对我说了,如果不是你说的话害她失神,她又怎么会失足落水?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说什么了?”窦静妤惊愕,她看向盛临辉,道:“我那天在她落水前,可是从没见过她。”
盛临辉有些词穷,虽然他现在气势汹汹的来质问窦静妤了,可沈芙说的让他心中也感觉有点不妥。
“芙儿,芙儿她听到你说不会让她做我的正妻。”盛临辉支支吾吾的。
窦静妤闻言怒道:“原来那时候她在外边偷听!”
“娘你不要说的这么难听!”盛临辉烦闷的嚷道。
“我说她偷听,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说的又哪里难听了?”窦静妤诧异的看向这个儿子,好似从来都没看过他似的。
“反正都是娘你的错!”盛临辉不耐烦的吼道。
“你这个逆子!”盛怀瑾推门而入,一脚将盛临辉踹翻在地。
窦静妤伤心不已,她没想到儿子竟然这么忤逆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污蔑她。
“静妤,你别搭理他,他在胡言乱语而已。”盛怀瑾走到她身边,伸手抱住她的肩膀安慰道。
“胡言乱语?”窦静妤泪眼朦胧的看向盛怀瑾:“若是胡言乱语,现在怎么不见他反省?”
盛临辉翻身站起来,道:“娘,我要搬出去。”
窦静妤还来不及继续伤心,乍闻他这话,惊讶的看向他:“你为什么要搬出去?”
“芙儿才入国公府不到一个月,她便失去了孩子,我不敢想象若是她再待下去会出什么事情。”盛临辉振振有词。
“国公府里有什么洪水猛兽吗?”窦静妤质问他,“她失去孩子难道自己没有错吗?”
“倘若她爱护自己的身体,又怎会将我的话置之不理?我早就告诉过她,让她安心养胎,不用再来请安了,可她怎么做得?”
“难道娘就没有错吗?”盛临辉不搭窦静妤的话茬,“娘你不是已经答应芙儿生下孩子就让她嫁给我吗?难道娘说的都是假话?”
“我是让她嫁给你,但我说过让她做你的正妻了吗?”窦静妤咄咄逼人:“那样的身份地位,有未婚先孕,这样品性的女子我又哪能让她嫁给你当正妻?!”
“说到底你还是看不起芙儿的出身!”盛临辉怒道。
“临辉,你是内定的国公世子,你父亲已经在准备折子为你请封了,你是未来的镇国公!那沈芙根本没有资格做你的夫人!”窦静妤苦苦劝道。
“既然我要做这个世子就娶不了芙儿,”盛临辉低下了头。
窦静妤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她不免握紧了盛怀瑾的手。
“那我就不做这个世子了!”盛临辉依旧低着头。
“你敢!”窦静妤大怒,可盛临辉依旧继续说:“您是执意不许我娶芙儿了。若是做您的儿子,便娶不了芙儿,那我宁愿不做您的儿子!”
盛临辉说完转身便走,窦静妤急急说道:“站住!”
盛临辉却当做没听到,甚至加快了步伐,从窦静妤眼前消失了。
“怀瑾,你快去派人将临辉追回来啊怀瑾。”窦静妤抓住盛临辉的手臂。
“静妤,你别着急,我会派人去找他的。”盛怀瑾安慰她,却并没有派人去追回盛临辉。
窦静妤伤心过后,盛临辉早已带着沈芙离开国公府了。
☆、第十七章
微风淡淡扫过,惹得荷花池中的花与叶微微摇曳,细挺得长茎碧绿碧绿的,送来满园的荷香。
自打临辉将池子填了之后,窦静妤也从这玉香园搬了出去,院子里少了些东西,她便感觉很是不舒服。
旧事历历在目,窦静妤思绪纷飞,她不禁想到,如今孩子们都还小,那她是不是可以阻止未来那些事情的发生?
可想想他们上辈子那决然无情的样子,窦静妤却有些不想再与他们接触。
倾注全部的心血养育而成的孩子们,却一个个的离开她,甚至憎恶她,窦静妤不知道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她一辈子都是被人宠着,对自己的儿子也是照着父母舅舅的样子来做的。
“夫人!”从院门口跑来了一个米分衣人,她脚步急匆匆的,到窦静妤身前的时候,还差点跌倒。
茭白伸手扶了她一下,窦静妤问道:“你是何人?有什么事?”
“夫人,奴婢是四少爷院子里的,夫人,四少爷醒了!”米分衣丫环喘了会儿气,急急道。
“真的?!”窦静妤面露喜色,但将要迈出的步子却收了回来,临毅,他……
“夫人?”米分衣丫鬟见窦静妤不动身,诧异的唤道。
茭白也略感不妥,她伸手扶住窦静妤一边的手臂。
窦静妤在茭白碰到她手臂时才做下决定,她道:“走吧,我要去看看临毅。”
现在的临毅还没有做以后的那些事情,而且临毅才失踪醒来,想必一定很需要她这个母亲。
“嘶!”盛临毅扶头缓缓坐起来,他感觉头晕乎乎的,还有些胀痛,颇有一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味。
“周桐!来人,周桐!”盛临毅有些不耐烦的喊人,周桐平日里就懒惰,可他碍于自己身体不好,屋里屋外的事情都得由周桐去做,少不得多忍耐她。
“少爷,你醒了!”蓦然有一个惊喜的声音传入他耳内,盛临毅惊奇的看过去,他如今早已落魄,谁还会叫他少爷?
这个人的脸有些眼熟,盛临毅想,但他却不认识这个人。
“太好了,少爷,小的马上派人去通知夫人。”这人一脸惊喜,盛临毅迷惑不已,夫人是谁?
眼看着那人就要跑出去,盛临毅急忙叫住了他:“等等!”
“少爷,你还有何吩咐?”那人停下脚步。
“你是谁?”盛临毅微微眯起眼睛。
“小的刘贤,少爷你忘了小的了?”刘贤纳闷的说道。
“刘贤!”盛临毅顿时如遭雷劈。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去打量一直被他忽略的身体,他原本枯瘦如柴的身体竟然变得小了,而那一直令他作呕的如枯骨一般的双手,竟然也跟着变得圆润修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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