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是我。”仇安然叹了口气,声音带着无奈,他道:“我知道你还记得,你想等我的解释,可是,我也没有什么可解释的,我想说,夙家……没了。”
“呵呵……”听见他如此说,夙玄舞的声音忍不住的颤抖起来,刚才的镇定不复存在:“这就是你的回答么。”
“是。”
点了点头,仇安然再次的无奈叹气:“我不后悔,夙家害我家破人亡,我还回来是应该的。”
夙玄舞猛然的站起,看着仇安然眯着眼睛道:“安宁王,请你不要忘记了,我也姓夙,满门抄斩为什么不斩了我?不都是说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吗?你倒是把我也杀了啊?”
仇安然:“……”
夙玄舞一步步的逼近,看着仇安然又是冷冷的一笑:“安宁王,站在你面前的夙家唯一的人,跟你一样,你说我要是报仇的话,是不是也可以杀了你?”
仇安然:“……”
深呼吸一口气,夙玄舞似乎还是不能平静下来,她以为她可以暂时的平静。
“你是我的王妃,自然可以不用死。满门抄斩是皇上的决定。”仇安然的声音很低沉。
夙玄舞突然笑了,呵呵的笑的很是悲凉。
“你的王妃,你杀了我的全家,当我是你的王妃么?曾经我说我愿意一辈子为你,守在你的身边,只是求你放弃夙家的仇恨,而你呢?”夙玄舞摇摇头,脸上带着几分失望。
“可是你的身份,你不是……”
“我不是夙家人了是吗?我嫁给你之后我就不是夙家的人了是吗?你错了,我生生死死都是夙家人,就如同你是仇家人一样。我最大的错误就是嫁给你,最大的错误就是期盼你能改变主意,放过夙家人。因为我以为,你可以爱上我……”
最后的一句话,夙玄舞说的很轻,轻轻的话落在两个人的心口,一个冰冷如雪花,一个彻骨如寒芒。
“我要回夙家守孝,守孝三年。希望王爷可以放我离开,若是不行的话,一纸休书也可以。”夙玄舞说完这些话之后,这才一步步的向门口走去,看着紫竹迎面而来,夙玄舞开口:“紫竹,收拾你我二人的东西,记住,安宁王府的东西一件也不许拿,我们马上回……夙家。”最后两个字,夙玄舞说出来之后就感觉轻轻的,却也是沉重的。
紫竹眼睛一亮,这才福了福身,她原本以为小姐和姑爷很是般配的,可是现在姑爷连小姐的亲爹都不放过,甚至整个夙家一家人都这么死去了,她就觉得恨透了姑爷。
“王妃……”
听见仇安然开口,夙玄舞转头看着仇安然:“我想我爹,还有夙家的人都不想看见你。”
看着夙玄舞似乎丝毫的余地都没有,仇安然这才叹了口气,要想她如今原谅自己似乎很难啊。
“那你先回去,回头我去接你。”仇安然终于答应了她的话。
夙玄舞毫不犹豫、头也不回的离开,看着夙玄舞和紫竹的背影,仇安然的眼底看不出喜怒。
“王爷难道真的让她回去?”廉乘站在仇安然的身后,语气带着几分调侃:“以前王爷的性格可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吧??”
仇安然回头凉凉的扫了一眼廉乘这才语气带着几分薄凉:“若是我告诉她,就是你廉乘大少在夙府多年为的就是探求虚实,给我证据,否则我也拿不到可以满门抄斩夙家的铁证,你说这件事要是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廉乘:“……”
嘴角狠狠一抽,廉乘看着仇安然这才忍不住的道:“你,你还真是无毒不丈夫啊,这种事你都做的出来?”
“这又有何不可?”仇安然的唇角一勾,眼底一片轻笑:“其实这样做,也许能化解一下她对我的恨意也有可能,廉乘公子要不要试试?为本王分担一下忧愁?”
“你,你还真的是变态!”咬咬牙,廉乘不敢再笑话仇安然了。
仇安然半晌语气轻飘飘的道:“没错,我确实是变态,可是我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其实不是夙家大小姐呢?”
“……”廉乘听见这句话也是叹了口气,摇摇头:“难,听说原来的夙家大小姐消失了,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找不到了,你拿什么证明?”
仇安然眯着眼睛,语气带着几分傲然:“那又如何,我倒是不相信有什么能逃得过鬼王的法眼,我会派人四处打听的。”
“你想暴露你的身份?”廉乘蹙眉,对于仇安然的这个做法很不解:“现在很有可能真正的夙家大小姐就在平西王的手上,而若是你利用鬼王去寻夙家大小姐了的话,那么平西王可是就知道你的真正身份了。你要知道,皇上知道鬼王其实就是位高权重的安宁王的话,会做何感想?”
第1442章 太傻
廉乘的话适时的提醒了仇安然,仇安然微微眯眼,只能叹了口气,看样子目前自己还是无法证明真正的夙玄舞还活着,或者自己也不能大力的去寻找夙玄舞。
“既然明察不可以,那么就找几个人暗查好了,不打草惊蛇,慢慢查。”仇安然声音带着几分沉稳,语气也有几分急迫。
“看样子,安宁王对于安宁王妃很是满意啊。”廉乘的话带着几分揶揄,也似乎带着几分惊讶。
仇安然转头看着廉乘,点了点头:“洛羽那边我应该派她出去几年,你觉得呢?”
廉乘:“……”
惊讶的张大嘴巴,廉乘却又乖乖的闭上,嘟嘟囔囔极为小声道:“不带这样的啊?你这样就过分了,我小师妹怎么能丢出去几年呢?再说,你要派她去哪里?要不要让我也去得了。”
仇安然挑眉,廉乘叹了口气:“好的好的,我错了,你不要派她离开,她离开的话我不是就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仇安然阴险一笑,这才轻声道:“既然如此,那么去查真正的夙玄舞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廉乘:“……”
无语的瞪了一眼仇安然,廉乘这才叹了口气:“对于我这个死里逃生的人你都不放过,真是……”后面的话他自然不说了,因为他看见了仇安然的眼神……
夙玄舞带着紫竹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夙玄舞闭目靠在马车上,脸上带着几分让人读不懂的情绪。她自己却觉得有些心亏,在自己的爹爹出事儿后她晕倒,醒来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珍惜和他好好在一起的时光,她想故意忘记,也想要看看是不是误会,可是事实证明,她只是在短暂的自欺欺人。
紫竹抿着唇不敢说话,她知道小姐是痛苦的,她才知道自己爱上了安宁王,结果……
“紫竹,你说我是不是太傻?太笨?太没良心?”
紫竹:“……”
“其实,我不该故意的自欺欺人,其实我不该抱有期望,其实我更不应该对于夙家的灭亡还去期盼那个刽子手什么……”
紫竹:“……”
见夙玄舞此刻的表情痛苦,紫竹这才轻声的开口道:“小姐,奴婢知道小姐的难受,这件事发生了,小姐是双面受到了痛,可是,夙家已经……小姐以后要坚强,小姐才是夙家唯一的希望。”
夙玄舞猛然的睁开眼睛,这才看着紫竹道:“你说的对。”
紫竹:“……”
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句话说得对的紫竹看着夙玄舞,见她眼底的痛在一点点的变化,而那种生冷的表情让紫竹也生生的哆嗦了一下。
“我现在是夙家唯一的希望,既然仇安然非要报的灭门之仇,那么我一样可以。以牙还牙才是对的。而他,从头到尾都是在利用我而已……”夙玄舞那最后的话几乎是从齿间挤出,不是因为恨,而是因为痛。
“小姐,其实,安宁王虽然是背后真正灭了夙家的刽子手,可是安宁王对小姐倒像是真心的,那日小姐晕倒,安宁王真的很着急,抱着小姐慌了手脚的感觉,安宁王一直是一个不慌不乱的人,就是那……”
“够了。”夙玄舞不想听见安宁王的消息,越听她的心越痛,最后她按住那头痛欲裂的头轻声道:“他若是真的也喜欢我的话,哪怕是一点点的话,他也不会真的痛下狠手杀了我的全家,如今,整个夙家就只有我了……”
低低的哭泣,夙玄舞捂着头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紫竹连忙扶住夙玄舞,掀开帘子看了看已经到了夙府,只是往昔那夙府的神采已经不见,今日再看夙府那飘零凋落的感觉带着落败的气息,再看那夙府的牌匾此刻也斜挂在那里,而夙字也少了一个角落……
夙府,已经成为了过去,这是不可磨灭的事实。
看着夙府的门前,此刻仅仅才两三日的光景,居然满是灰尘,再看那夙府的大门紧闭,倒是没贴上封条,这是皇上对夙家唯一的眷顾吧?毕竟皇上和太皇太后都知道,这夙府的大小姐嫁给了安宁王,如今还活着,既然皇上看在安宁王的份上没有斩草除根,那么已经算是他默许夙家大小姐有朝一日还是回府来了。
夙玄舞站在那里,久久动弹不得,虽然她的记忆力很少,只有短短的几个月,可是她还是很喜欢这个地方,毕竟这里是家,而自己的爹爹也是最疼爱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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