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不是练武时间。
武梁用沙子在地上这样那样一番倒饬,然后领着桐花退了出去,一路往旁边荷花池逛去……
——第二天一早,程向腾依然寅时起床去晨练。
大刀舞起,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熟悉的地方,熟悉的陪练,仔细感受着周围,没有活物的迹象。但是,就是不对。
地上的散土,似乎多了些?
有树叶翻飞不奇怪,但露深雾浓的黎明时分,竟有尘土舞扬起来?
那肯定是细沙。
程向腾暗暗警惕着默默观察着,直到些许晨熙照进来的时候,才依稀可辩,场内的沙子并不算多,更不平整,有好几处小堆着在层层树叶上,似乎有人故意留在那里引人注意似的。
环顾周围,他敏锐地发现,在场地外围靠树的地方,有人清开了树叶,用沙子在地面上画着画。
那画像,显然正是他自己。
时下作画,多是写意。象这般恨不得连双眼皮儿也给他勾出来的实描,他实在没见过。
但是非常传神。
那得是把他的样子烂熟于心的人,才能画得这般传神。
程向腾心里软软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几乎一瞬间,就想起一个人来。
好像这样的花样,只有她才玩得出来似的,虽然他也并没有见过她作画。
不想陪练小厮看到,程向腾越发卖力地舞着大刀,让树叶飞扬过去许多,覆满了那片地方,这才假装没事人一般早早收了兵器走人,希望没人看到那画像。
走出林子,才发现路上每隔一段就有一小堆儿沙子堆着。
沿着沙子前行,竟然一直走到了荷花池边。那里还有最后一小把沙子,孤零零地在池岸上。
程向腾看着荷花池笑。呵,莫非荷花仙子光临?
……
于是回归了沐殊阁的曾妈妈的新工作,就是悄悄守着荷花池。
然后得知荷塘剧情的程向腾就怒了:虽然正午时府里少有人走动,但一个女子,就敢那个时候偷偷摸摸跑去荷花池去戏水?
不是赏花不是摘叶不是采莲不是垂钓,竟然是入池戏水?
这个胆大包天的坏女人,若被人看到怎么办?!!
……所以第二天午间,当换了不那么大件宽松衣裤的某女又偷偷要入水时,便被忽然出现在此地的某男逮个正着。
那欲入水的女子看到男人出现似乎有些惊慌,于是迅速就要躲到水底去。而男人冷眉冷面,咬牙瞪眼,一副爷就是过来拿你的,就是要吓死你的酷拽样子,出手去揪扯。
结果边边沿沿的位置,湿湿滑滑的脚下,倾斜向水的身体,被某女顺手反扯,倒被一把扯进了水里。
——那个,话说,都别装了。一位明明是听了曾妈妈所言才来的,而另一位,则是看到曾妈妈在此出现过才又来的。
但大家都假装没有那回事是干嘛。
第27章 。荷塘日光
这个死女人。
某人不防,扑腾入水时,还心里忍不住骂。
可骂也来不及了,那死女人显然比他水性还好,在虽多滑泥但并不太深的池子里,硬是纠缠得让他站不稳身。
然后,那具身子就紧紧地贴了上来。
巴紧他的脖子,啃咬他的下巴,舔噬他的喉结,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胡乱摸索着,身子水蛇一般不停地蠕动蠕动……
程向腾狠狠咽了一口口水。
这不行,这不对。
程向腾说服着自己。
一手拍打着水试图维持身体平衡,一手搭上女人的身体。明明是想要扯开她的,偏偏那具身体滑溜溜无处着力的感觉,几次拉扯着,没把人拉离开半分,只揪扯住衣裳。
倒把人衣襟扯得飘飘散开,细白的肌肤就那般大片大片地展露于眼前。
羞涩那种东西某女要么没有,要么早就被水冲刷完了吧,那女人就用那暴露的身子磨蹭着他,手也摸索着破襟而入,在他胸前的小点儿上揪扯……
这光天华日之下,这公共赏闲之所……这不可以,这不合适。
程向腾做着最后的挣扎。可惜这念头太过犀弱和迟疑,量少又毫不坚定,在体内疯狂肆虐起来的欲念面前溃不成军,很快便被炙烤挥发殆尽。
那翻涌的燥热,满池子的水也降不下温来。
他明明在尽力忍耐着,却忽然又对她的啃啃咬咬十分不耐起来,觉得那分明隔靴搔痒般毫不解痒,倒时时刻刻提醒和加深着那种让人痒到心里的感觉。
他变得急切起来,脚下几步猛扎探地巴稳后,人猛然拧身反压过来,寻找到那惹祸的丁香小舌,狠狠地嘬咬着,恨不得吞吃入腹才好。
直到她终于软软无力,他才放她露出水面来。
荷塘里的水不深,只够到她的下巴位置,站稳了完全没有问题。
她露出头来长长地呼吸,然后忽然朝他嘴角一歪媚眼一挑,脚下就跟着猛然打滑了的样子身子一个趔趄,那手就一把握住了他那里。
他本来也正在尽力平复着呼吸,也平复着心下的杂念,被忽然这般袭击,不由就倒吸一口凉气。
偏她却理直气壮又娇娇嗲嗲道:“哎哟~~,站不稳嘛~~,还好这处有个把手。”
这般说着,手下却毫不客气,就那么不停口口口口起来……
程向腾喉头不由滑出轻轻一声哼哝来,那声音,竟也是绵绵软软的毫无力道。程向腾吓了一跳,那是什么?那猫儿一样的声音会是自己发出的吗?
他咬牙,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再不能饶她!!
……
荷塘里无风起浪,乱涛拍岸,一片荷花们颠狂起舞,一片荷叶们被没顶冲刷,一片澎湃混乱的世界。
九月的午间,云通透,日高远,明晃晃一片白光,让不小心抬头的人眼花目眩。
可是程向腾并没有抬头观日,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猛烈,激狂,尽情释放着体味着。然后那一刻,他脑中猛然白光一闪,火树银花开遍,他嘶哑着声音低吼,在噼啪灿然炸开的如光如幻的圈晕中,高高飘上云端……
……终于平息下来,程向腾把脑袋埋在女人耳畔,轻轻唤着她,一径重复着:“妩娘,真好……妩娘,真好。”
真好的结果是,他便一直把女人压贴在身前不许稍离,说怕女人身前的风光曝露。好像周围的花叶枝蔓都长着窥视的眼睛似的。
他紧紧搂托着她,用自己的身体遮挡贴盖住她身前的各种山峦沟壑一片光景。
然后他腾出一只手来,把湿湿的宽袍兜身一罩,遮住两俱身子,这才一边跌跌撞撞走着,一边不时用嘴唇鼻端四下里厮磨着,还偶尔嫌弃一句:“两个月,就养了这么点儿肉?”
好像那肉不够他叼似的。
一路从池子里上了左岸。
说是上岸边隐蔽的地方先晒晾下衣物。因为荷塘的左岸不比右岸,这里是人迹罕至的地方。
有一处往年清理的淤泥堆积,零星些许小草杂染其间。程向腾就抱着武梁来了这边低处,这里泥粉十分的滑腻,不会伤人肌肤,又有鼓高的土包遮挡,十分方便……行事。
武梁其实十分的疲累,身子夹缠得太久快要麻痹了的感觉,想必程向腾也不至于多轻松。不过不是找干净地方穿衣整理,而是被带到这种地方,她心里再也没有不明白的。她躺倒在泥粉上,看着明显意味正浓的某人。
身搭湿湿的衣衫,该遮的地方都遮住了,却也都突现了,更加诱人。
程向腾却没有第一时间动作,他只是抚开她脸前的乱发,细细的认真地查看描摩她的眉眼:嘴角噙笑,眉梢含韵,眼波流转,妩媚慵懒……
他也想细细描出她的神韵来,行于纸上……
武梁被程向腾看得都有些不自在起来,这白花花的日光下,难得的白花花的大屁股不看,盯着个脸蛋瞧什么瞧?
拗出那深情无限的样子也十分累人好不好?
她默默用那水润润的眼睛瞧了他一会儿,等正正对上他的视线后,却一瞥之下迅速垂了眼帘,一个标准的媚眼斜飞,脸上一片娇羞。
一边轻轻开口唤他,“阿腾……”
他是有欲的,而她是有求的。在男人未得满足之前开口,是不是更容易应承?
他们并不能常常见面,所以她的机会有限。她想说些甜言蜜语哄他,她想让他不忘她,庇护她……她希望他能护着她不被欺负折辱,她希望他能保着她衣食无忧……
可是……
阿腾,她叫他阿腾,叫得那般亲昵,从来没有人这般唤过他。她的眼睛甚至不敢看他,那般羞涩。他的倔强小女人,他的狂野小女人,轻轻唤他的名字,因为这个而羞涩……
程向腾一腔的柔情蜜意升起,他也轻声地唤她:“妩儿,妩儿……”
武梁:……玩昵称换昵称?
她抬眼,探询地看着程向腾。
男人的目光十分的深遂幽暗,连声音都越发的哑了,他稚拙地只会一遍遍唤着她“妩儿妩儿”,手指轻轻抚着她的脸,眼里满满的宠溺。
他似乎,不需要表演给她看。
武梁忽然觉得,说什么都煞风景。
他会记得她的,记得这荷塘的日光的吧?至少这一时,他明显的情动。
男人也是,觉得说什么都不恰当,唯有做最能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