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夫人这话说得的确是句句在理。”燕庭突然开口,然后又对玉空灵笑道,“灵儿,我觉得君夫人说感情不能勉强这句话是很正确的。也好,也多亏了君夫人的成全,能让你和宁白成就一段缘分。这场仗结束之后,你的身份怕是会更尊贵。”
燕庭说完,玉空灵愣了,寒碧僵住了。
寒碧缓缓地看向玉空灵,玉空灵猛地回过神来,然后对燕庭羞涩一笑,“感情这种事情,经历多了,也就能找到最好的。”
寒碧咬了咬唇,觉得燕庭这话也不无道理,毕竟宁白对玉空灵是真的喜欢的,如果玉空灵对那个后位感兴趣,那么,不是没有可能。
玉空灵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寒碧道,“君夫人还有事吗?”
寒碧猛地回过神,“没事,我就是来看看南宫大哥。”
“既然没事,那还请君夫人早些回去吧,毕竟您还有孩子要喂养呢!”玉空灵脸上是满满的关心,看起来很是平易近人,很是宽容大度。
寒碧咬了咬唇,然后向她们点了点头,这才若有所思地离开。
走出营帐外,寒碧回头看了一眼,手轻轻捂住了脸颊,咬了咬唇,然后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燕庭看了一眼营帐外,然后回头看着脸色不大好的玉空灵问,“怎么了,还难过?”
“不是。”玉空灵咬唇看着燕庭,“明明你才是宁白的……”
“好了。”燕庭淡淡打断她,“我也回去了。你照顾他也别累着。”
玉空灵点了点头,燕庭微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也转身离去。
走出营帐,燕庭微微抬头,看向那西沉的太阳,缓缓叹了一口气,这才转身离开。
在回营帐的途中,她瞥见君长决走进了宁白的军帐。
燕庭皱了皱眉,也没有深思什么,便回了自己的营帐。
而走进宁白营帐的君长决,站在宁白案几前静静看了他许久,宁白这才放下手中的书本,看向他,脸色依然是沉着脸的模样。
私下里,宁白从未给过君长决好脸色。
“你来是想说什么?”
“你知道的。”君长决回答道,“我不过是想来告诉你一声。”
宁白撇过头,脸上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气,“你想食言?”
“我曾经答应你,在她不见我的三年里我不去见她,就算是见面了,我也会装成失忆的模样。那是因为,我以为她还恨我,但是,她已经知道了事情全部,那我还怎么忍心欺骗她?宁白,我已经伤害她够多了,我不想再伤害她了。”
宁白冷笑一声,“你要是真的不想伤害她,就离她远远的。不要再见她,这样你就不会有机会伤害她。”
君长决双眼紧紧地盯着宁白,眸光中含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你知道的,你是阻止不了我的。”
“你……”宁白脸色微微一白,却什么反驳的话也说不出。
是啊,他阻止不了他,只要他真的想去和玉空灵和好如初,他根本就阻止不了他。
他没有筹码!
宁白拳头握得紧紧的,不甘心又无可奈何,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真的无用到极点。
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如此无能。低坑丸亡。
“宁白。”君长决轻轻道,“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了。我从来没有阻止过你,不是吗?现在也一样。你能喜欢她,我也很开心,这说明,空灵很好,她身边又很多优秀的男子,一心为她好,那样,才能提醒我自己,可以对她更好,这样才不会失去她。我依旧不会阻止你喜欢她,或者说阻止你想要和她在一起的想法,但是也请你不要再阻止我,可以吗?”
“那是因为你有自信。”宁白豁然回头看他,双眸猩红,闪着不甘心的光芒,“我再怎么对她好,她可有感动半分?她可有想过要和我一起?从来都没有!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或者是被你伤害的时候,她对我还是没有一点感觉,她只会将我推向别人。”
“宁白……”
“你说的对,我阻止不了你。”宁白闭上眼睛,轻轻说道,“她不恨你了,所以,你只要想和她在一起真的是易如反掌。我根本就毫无办法。”
君长决紧抿着唇看着他,最终他对宁白轻轻施礼,然后转身离开。
“在你们在一起之前,请你处理好你的尾巴。”宁白在君长决离开之前,轻轻道,“不要再让她难过,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我知道。”君长决语气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不会让你有机会杀我的。”
宁白没再说话,君长决也就离开了。
宁白颓然地坐在案几后,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是该喜该悲。
其实他早就知道会有那么一天,就算是玉空灵永远不会原谅君长决,她也不会选择他,只要盘桓在他们之间的误会消散,他们还是曾经那一对令人艳羡的夫妻。
那他呢?他留下的又是什么?
帘帐被掀开,燕庭走了进来,她看着神色颓然的宁白,轻轻施了礼,“宁王,刚才接到线报,的确有一队十万军队昼伏夜出,从我们的后方悄悄接近。他们的本意是在距离我们的不远处的树林中躲藏,在前方朝廷五十万大军压境之时,偷袭我们后方。若是他们的计划真的成功了,我们的大军怕是还真的要损失惨重。”
燕庭说完,宁白什么话都没说。
燕庭抬头看了一眼依然神色颓然的宁白,轻轻道,“宁王,走到现在,应当以大局为重。”
宁白的神色终于有一丝颤动了,他睫羽轻颤,看了一眼面容艳丽却丝毫没有露出一丝女儿家的柔情的燕庭,轻轻问道,“你一直以来都是那么冷静吗?不为感情所动?”
燕庭沉默了片刻,“感情只会误事。”
“误事?”宁白轻轻笑了起来,“那只是相对而言,若是两情相悦,又怎么会误事?”
“怎么不会?”燕庭反驳道,“举个例子,若是有人抓住灵儿,要求宁王退兵千里,宁王可会退?若是要求宁王俯首称臣,宁王可会愿?”
宁白眼神微微闪烁,而燕庭淡淡一笑,“若是相反,是燕庭被敌方抓住,宁王可会为燕庭犹豫?”
宁白猛地看向燕庭,燕庭依然笑容淡淡,“所以说,感情是真的会误事的,有时候,无情才能无敌。”
宁白深深地看着燕庭,而燕庭淡笑地看向他,宁白问她,“那若是你会如何选?”
燕庭面色微微闪过一丝迷茫,宁白问道,“若是他们用我来要挟,你会如何选择?”
燕庭呼吸微微一窒,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
宁白淡淡一笑,“你不是也没做到无情?”
“那不一样。”燕庭面色从容,“宁王是整个大军的主将,若是宁王有失,那么整个大军进攻又有何意义?我跟随宁王,不过也是因为宁王得到王位与我木葛有利,利益面前,自然要比之轻重。”
“利益?”宁白笑了起来,“这么说,你嫁给我也是为了利益?”
“是。”燕庭回答,“就像宁王娶我,也是为了利益。”
宁白微微仰头,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看向燕庭,燕庭的表情依然是从容的,近乎无情的表情,对待他的态度也是以下属对待主君的态度。
她似乎忘记了,他不但是他的主君,更是她的丈夫。
天下人都知道,他宁王娶了她木葛公主燕庭,那个西域第一美人。
宁白问她,“对你而言,我是谁?”
燕庭秀眉只是轻轻蹙了一下,然后又是从容地回答,“自然是主君。”
“可我似乎也是你的丈夫?”
燕庭面色终于闪过一丝慌乱,她头微微低下,“只是利益的捆绑而已,宁王不必当真。”
不必当真?
宁白突然双眸闪过一丝怒意----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她说不必当真?到底是那件事情不必当真?是他是她丈夫的事实不必当真,还是她曾经对他也露出一丝儿女之情的感情不必当真?
她真当在利益面前,可以无情?
宁白冷冷地盯了她片刻,突然道,“你来我身边。”
燕庭微微抬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可是看到宁白阴沉着脸的模样,也就上前走到他身边,“不知宁王有何吩咐?”
“在利益面前,你可以嫁给我,是吗?”
燕庭抿了抿唇,点了点头。
“很好。”宁白突然笑了,猛地伸过手,抓住燕庭的手,燕庭一惊,本能地想抽开手,而宁白却冷冷道,“不是为了利益什么都可以牺牲吗?那是不是也包括你的身体?”
燕庭睁大眼睛看着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宁白一个用力,燕庭身子一个不稳便坐在了他的怀中,燕庭伸手抗拒,宁白却低头猛地吻住她娇艳的红唇。
她拒绝他,因为他对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可是,燕庭不一样,燕庭是他的妻子,本来就应该履行,作为妻子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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