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若张嘴,无言。
“没摸过他的脸?”
“……”上官若的嘴巴合都合不上。
“没坐到他怀里?”
啪!
扔掉奏折,皇帝站了起来。
高大的暗影,瞬间笼罩了上官若。
上官若渺小如沙粒,仰望着这座巍峨的高山:“你……听我解释。”
皇帝冷冷地看着她:“你只用回答有,还是没有?”
上官若的喉头滑动了一下。
皇帝甩袖走出了御书房。
上官若咬唇,提着裙裾追上去:“有又怎样?我们和离了!我找谁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冷落我?”
“是,你不是我妻子了,我冷落你,又有什么关系?”皇帝淡淡地说道。
那句“你不是我妻子了”,让上官若的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她知道的,一只都知道的,他们的关系,不是一张和离书能够撇清,她爱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也爱她,可他们……就是没办法好好地在一起。
上官若垂下眸子,忍住喉头的梗咽:“我喝醉了……”
皇帝抬步往前,将上官若甩在了身后。
上官若抓住他袖子:“你也有过淑妃,我都原谅你了,你为什么不能原谅我?难道就因为你有苦衷,而我没有?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有?诸葛冥!我难受!”
男人,或许永远无法理解女人口中的难受。
理性的筹谋带来必然的理由,而感性的难受却似乎只是一种推卸责任的借口。
皇帝拂开她的袖子。
上官若气得眼泪都出来了:“诸葛冥!你太自私了!”
皇帝没说话,只是在走了一段路后,突然停下脚步,很慢、很慢地说道:“你怎么知道那四年……我不难受?”
上官若僵住了。
……
夜里,忽然降温,营地冷得仿若初冬。
大丫鬟吩咐人从铺子里买了三筐炭火,一筐送进大君的营帐,一筐送进诸葛夜的营帐,最后一筐,则送人一个不知道住着谁的营帐。
大君脱了靴子,上床睡觉,看了看烧得火旺的炭火,不知想到什么,唤了大丫鬟进来。
“大君。”大丫鬟行了一礼。
大君蹙眉道:“热死了!倒掉倒掉!”
“这……”大丫鬟迟疑了,“很贵的,倒了可惜。”
大君不耐烦地道:“那就给太子送去!病秧子一个,冻死了晦气!”
大丫鬟烟波一动:“是。”
大丫鬟带着炭火出去没多久,大君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摸进了他的营帐。
常年征战的习性,令他保持了狼一般的警惕。
他于黑暗中迅速睁开了眼睛!
但他没有及时发难,他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货色,竟敢不知死活地溜进他营帐。
欺负他老了,杀不动了吗?
在那道暗影越靠越近的时候,大君闭上了眼睛。
突然,被子被掀开。
大君反手捏紧匕首,就要朝对方刺去!
谁料,不等他出招,对方便躺到他身侧,抱住了他胳膊。
“外公。”
“你个小病秧子!老子差点杀死你!”大君一脚将他蹬了下去!
诸葛夜跌在了软绵绵的虎皮毛毯上,呜咽一声:“疼。”
“这也疼?你豆腐做的?”大君指着他鼻子,恨不得再给他来上一脚。
诸葛夜趴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望着他:“我伤口的线,好像崩了。”
大君一把拧着他,像拧一只小鸡仔似的,丢到了床上。
丢完,暗暗喘了一口大气。
“大君你是不是拧不动我了?”诸葛夜调皮地问。
大君气得一巴掌拍上他脑门:“谁拧不动你?你才几斤重?想当年我拉三百石弓箭的时候,你娘都还在你外婆的肚子里!”
他绝不会承认,这个上次还只需一根手指头便能拧着到处跑的小病秧子,现在却重得疼手了。
诸葛夜眨巴着亮晶晶的眸子:“外公好厉害。”
大君哼了一声,扯了他上衣:“哪里崩了?不是好好的吗?”
定睛一看,还真的崩了!流了老多血。
大君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从床头的牛皮袋子里取出一盒金疮药和一副针线,连灯都没点便要开始动手。
诸葛夜身子朝后一仰:“你干什么?”
大君又将他扯到了自己跟前:“缝线啊!”
借着稀薄的月光,诸葛夜看清了那根恨不得牙签一般粗大的针,喉头狠狠地滑动了一下:“呃……不……不用了,我没事了。”
大君眉头一皱:“小病秧子,你信不过我是不?”
诸葛夜两眼望天:“你又不是大夫。”
大君就道:“我给人缝过啊!”
“谁?”
大君很认真地穿了线:“不记得了,打仗的时候,那些被砍了胳膊和脑袋的,都是我缝上去的,下葬的时候一点也看不出来。”
诸葛夜:“……”
我可不可以跑啊?
东宫。
楚芊芊坐在窗台前,细数着诸葛夜送来的小鸟儿,每天,诸葛夜都会让人送一只过来,她明白这不是给她吃的,而是让她给他写信的。
信,也不是没写,不过全都没寄。
“娘亲,父王去哪儿了?”小宝揉着迷糊的眼睛,问。
楚芊芊上床,把半夜醒来的儿子抱进怀里:“父王快回来了,乖,快睡。”
小宝“哦”了一声,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可这么一来,楚芊芊又完全没有睡意了。
“来人。”她对着门口唤了一声。
宫女推门而入:“才人,有何吩咐?”
楚芊芊望了望门口:“孙内侍呢?怎不见他人?”
宫女看了看楚芊芊,又看了看书桌上的鸟笼,瞬间明白了楚芊芊的意思。以往这个时辰,孙内侍早拿着太子送的鸟过来了,偏今晚这么夜深了,还不见他人。才人啦,八成是想念太子殿下了。
宫女就道:“多公公来了一趟,不知跟孙公公说了什么,孙公公出去了。”
“出宫吗?”楚芊芊追问。
宫女摇头:“奴婢不知。”
平时,孙内侍无论去哪儿,都会与她知会一声,现在一声不吭地走掉,怕是有什么急事,或者,皇帝吩咐了什么。
☆、【35】
夜深,冷风呼啸。
孙内侍一路疾驰至城外五里,在营帐前翻身下马。
出示了东宫令牌后,大君的侍卫放行了。
“最东边那个是太子殿下的营帐。”侍卫提醒了一句。
孙内侍笑着谢过,握着拂尘朝诸葛夜的营帐走去。
十万人马,大部分已经就地扎营,只留了一千人寻访看守。
即便如此,孙内侍也不敢小瞧这一千人。甚至从西头到东头,断断一刻钟的距离,孙内侍便被将士们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弄得大汗淋漓了。
孙内侍停下脚步,看了看三座主帐,不由地微微困惑,大君一个营帐,太子一个营帐,这剩下的营帐是谁的?
不过眼下他记挂着皇上的吩咐,并未往心里去。
很快,他抵达了诸葛夜的营帐。
侍卫告诉他,诸葛夜在大君那儿,且二人都已歇下。
这是不打算通传了。
可皇命难为,他还是很努力地清了清嗓子。
一会儿之后,诸葛夜出来了。
“什么事?”
诸葛夜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左肩膀有些僵硬。
孙内侍就道:“殿下,您没事吧?”
没事?
你被大君缝一下试试!
诸葛夜沉着脸道:“有话快说!”
“是!”孙内侍的眸光四下一扫。
诸葛夜会意,领着孙内侍去往了营帐北面的一处死角。
“父皇让你来的?”诸葛夜蹙着眉问。
孙内侍点头,压低了音量道:“皇上让殿下速速回宫。”
诸葛夜神色不变:“不必,你回去告诉父皇,就说我陪外公住一晚,明日再进城。”
“这……”孙内侍有些犯难,“殿下,皇上这么吩咐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您……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皇上与大君不合的事儿早不是什么秘密了,要不是有皇后在中间夹着俩人早打起来了。至于二人因何不合,孙内侍也不清楚,可孙内侍知道,太子殿下与大君走得太近,皇上心里或多或少是有点儿不舒服的。
见诸葛夜迟迟没有反应,孙内侍又说道:“殿下,您迎接了大君已经尽到孝道了。”
也该回去哄哄皇上了。
诸葛夜摸了摸左肩的伤口,不疾不徐道:“我伤势未愈,休息一晚再进京。”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孙内侍不好再劝了,就道:“既如此,奴才便回宫复命了。”
“嗯。”顿了顿,诸葛夜又道,“她没看见我送的鸟?”
孙内侍先是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诸葛夜说的是楚芊芊,笑了笑,孙内侍从宽袖里摸出一个小锦囊:“奴才险些忘了。”
诸葛夜拿过锦囊,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看了起来。
本以为自己不辞而别,她会有些生气的,事实上,她的确生气了,不然也不会明明写了信,却宁愿扔了也不寄给他。好在孙内侍机敏,将被她扔了的信偷偷地收了起来。
不,也不全是孙内侍机敏。她若真不乐意他看见,是绝不可能提笔写,也不可能让孙内侍有机会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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