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芊芊告诉她,如果成功指证了年四爷,就给她永久性的解药,她再也无需受楚芊芊的掣肘!
虽然这么做,会惹诸葛琰生气,会得罪年四爷,可为了身家性命,她顾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诸葛夜把年四爷虐死,以免年四爷回头来找她寻仇!
“他……他是度假山庄的庄主!他没有被囚禁在地底!大家别被他骗了!”
一语激起千层浪!
年四爷的眸子里快速闪过一道凶悍的波光:“你是谁?在胡说什么?”
小贱人!竟敢出卖她!
欧阳瑾被他凶悍的眼神吓得倒退了几步,可话已出口,年四爷是不可能放过她了,为了彼此共同的胜利,她必须把年四爷往死里踩!
“四……四爷,你别再装了!这几年你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有证据,证明你不是哪儿没去过!”
口说无凭,单单几句话,当然不足以令人信服,毕竟世宗与欧阳瑾,百姓们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相信前者的。
百姓们齐刷刷地看向了欧阳瑾,想着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而年四爷也饶有兴致地望着她,在年四爷看来,欧阳瑾胸大无脑,心思歹毒却不够细腻,属于想害死一堆人却最终只会害到自己的蠢蛋。
她能拿出什么证据?
别是他的字画,那样,他大可反咬她,说她是受了诸葛夜的指使,找人临摹他的作品栽赃陷害!
欧阳瑾咬咬牙,从布袋子里掏出了一块红红的大布片!
“这是年四爷的亵裤!”
“嗷呜——”
一条雪白的小狼崽,跐溜一下从诸葛夜的轿子里跳下来,围着亵裤闻了几下,闪电般地扑向了年四爷!
这一下,众人看傻了。
方丈忽然想起自己的后院也养了两条流浪狗,忙叫弟子去牵来。
很快,一黄一黑两条狗狗奔来了,它们在亵裤上闻到了年四爷的气味,全都跟那小狼崽一样,扑向了年四爷。
如此一来,谁还看不明白呢?
如果他真被囚禁了二十年,怎么会让自己的亵裤流落到了外面?瞧那花样子,是今年才刚流行起来的咧!
年四爷做梦都没料到自己千防万防,竟栽在了一条亵裤上。
欧阳瑾是脑子有毛病啊,干嘛偷他亵裤?
欧阳瑾其实想偷衣裳的,但衣裳太大,她带不出来,只能翻了一条亵裤塞进袖子里。
为了解药,她拼到这个份儿上了,老天爷,求你收了年四爷吧!
一场栽赃,以如此简单的方式暴露了破绽,这是年四爷做梦都没想过的事。
年四爷快要吐血了!
他费了那么多心机,那么多财力物力人力,到头来,却被欧阳瑾拿一条亵裤扳回一局!
这……这输得……太不爽了!
诸葛夜淡淡一笑:“世宗陛下,你还有何话说?”
年四爷胸口一痛,喷出了一摊血迹。
诸葛夜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这日食,其实是你引来的!你蓄意栽赃我父皇,又摧毁了为端敏皇后和小王爷祈福的宝灵塔,老天爷真正惩罚的人是你吧!”
众人恍然大悟,对呀!世宗也是天子,他犯了错,也会遭到上天惩罚的。
百姓们对世宗的怜悯统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厌恶。他们并不那么在乎谁做皇帝,但他们讨厌被人欺骗,世宗陛下陷害自己皇叔不说,还拿他们当猴儿耍、当抢使,实在是太过分了!
诸葛夜瞅着时机成熟,大掌一挥:“虽不知你当年为何假死,但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律法!孤,会对你亲自审问!来人!把他押回大理寺!”
侍卫上前,欲擒住年四爷。
张太爷护在年四爷跟前,被侍卫一把扯开!
又有几个不顾真相的脑残粉死死挡住侍卫,也全被侍卫扯开。
就在侍卫即将抓住年四爷时,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从天而降,正是在东宫养病多日的诸葛琰。
诸葛琰一掌劈晕了侍卫,揽住年四爷施展轻功离开,却被诸葛夜飞身拦下。
诸葛夜拔出腰间的软剑,横空斩向了诸葛琰。
诸葛琰被迫松开年四爷,但他没带兵器,不过几招便落了下风。
年四爷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给了他:“琰儿,接住!”
诸葛琰接过匕首,以尖端挡住了诸葛夜的软剑。
诸葛夜一跃而起,劈上了诸葛琰的面门。
这一招,用尽了全力,诸葛琰根本躲避不及。
“不要——”楚芊芊跑上祭坛,眼看着诸葛琰就要丧命在诸葛夜的剑下,拼劲全力喊出了声。
诸葛夜的动作凝空一顿!
正是这一顿,诸葛琰逮准时机,将匕首插进了诸葛夜的胸膛。
皇帝飞身而起,一脚踹开诸葛琰,将儿子抱入了怀中:“夜儿!夜儿!”
伤口的血,是黑色的。
这匕首……有毒!
诸葛琰怔住了。
年四爷一把扣住他手腕,扔了一个烟雾弹,带他离开了。
……
幽暗的房间,诸葛琰缩在墙角,一闭眼,全是诸葛夜满身黑血的样子。
虞伯推门而入,点了一根蜡烛。
“少主,你把自己关一整天了,肚子饿不饿?”虞伯担忧地问。
诸葛琰单手捏紧额头:“虞伯,我伤了太子。”
虞伯走近他:“老奴知道,少主不是故意的,少主不必自责。”
“我是故意的!”诸葛琰揉了揉面颊,“我……我只是不知道匕首有毒。虞伯!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我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为什么他变得……”
这么心狠手辣?
虞伯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摸上了诸葛琰的脑袋:“陛下……是个好人。”
……
“来,我敬你一杯。”另一间厢房内,纳兰嫣笑着举起了酒杯。
年四爷冷冷地笑了笑:“有什么好敬的?又没成功!”
纳兰嫣眼神一闪,不以为然地说道:“成不成功,可不是今天一件事就能定夺的,该追随你的,哪怕你陷害了皇帝,他们还是会追随你!只要你一天是世宗陛下,就一天拥有他们的忠诚!张太爷,不就是个完美的例子吗?”
没错,尽管被揭穿了阴谋,可还是有不少脑残粉,放着正义不理,只站他的队!这其中,不乏曾经被皇帝打压过的官员。大家同仇敌忾,撼动皇权,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至于老百姓那边,日后,再慢慢儿地经营!
举杯,与纳兰嫣碰了碰,年四爷笑道:“最开心的是诸葛琰这颗棋子,一直没脱离我的掌控!”
还以为在宫里住了几年,会被上官灵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呢!
纳兰嫣又给他满上:“是啊,有他在,我们就掐住了欧阳倾的命脉,掐住了楚芊芊,也就掐住了诸葛夜!我在这里,预祝四爷,早日荣登九五!”
年四爷被夸得非常高兴,没差距到她眼底的一抹算计:“等我继承大统,一定会册封你做皇后的!”
纳兰嫣摸了摸脸上的面纱,嘲讽一笑:“我这副尊荣,怕是要给四爷丢脸,四爷还是留给欧阳倾吧!我还盼着她,再给四爷生个小皇子呢!”
年四爷的眼底略过一丝*,从前让着欧阳倾,是因为不能激怒诸葛琰,等他登上皇位,再不需要忍让任何人的时候,欧阳倾,一定会是他的!
咚咚咚!
“四爷!老奴来见您了。”
是虞伯。
年四爷给纳兰嫣使了个眼色。
纳兰嫣从后门离开了。
虞伯进门,给年四爷行了一礼:“四爷!”
年四爷温和地笑了笑:“虞伯快坐!这次多亏你,我才能成功进入宝灵塔,虽然没成功,但你的功劳,我记住了。”
虞伯欠了欠身,没有坐下来的意思:“四爷,老奴想问您,为何不守信用?”
年四爷的笑容一淡:“不守信用?何时?”
虞伯不卑不亢地说道:“四爷答应过老奴,不会损毁宝灵塔。”
年四爷傲慢地靠上了椅背,今儿的第一目的虽未达成,可好歹,他世宗陛下的身份传出去了,在大家眼里,他俨然是皇帝了,这个七老八十的奴才,却好死不死地给他脸色看,实在有些不把他放在眼里。
“计划有变,来不及通知你。”
敷衍地解释了一句,又道,“朕也是不得已,你放心,朕登基后,会再给倾儿建一座更高更大的塔!”
虞伯看了看他,眸光复杂:“陛下,你忘了……宝灵塔不是给小姐建造的吗?”
年四爷眉心一跳!
虞伯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道:“宝灵塔是给大皇子建造的啊!”
年四爷扯了扯袖子,含糊道:“都是过去的事了!朕说了,会建一座更好的!”
虞伯摇头:“小姐入宫前便怀了你的骨肉,听闻你娶了纳兰家的女儿后伤心得滑了胎。因为这样,小姐才多年不孕,后面小姐怀了少主,越发记挂没能出生的皇子,你就为他建了一座宝灵塔,说,要日日为他祈福、为他超度亡魂。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知道,连少主都不清楚……老奴还以为陛下忘了!这座塔,是这么来的呀!陛下!你毁了它,让九泉之下的皇子情何以堪啦?”
年四爷的长睫颤出了不规律的节奏,不耐烦地道:“朕不想再提起以前的伤心事!朕相信朕的孩子已经转世投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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