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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宠 (阿白不白)


景宁扶起她,不欲多说,“你等着我的消息。”
王妃走后,沈灏恰逢下朝,进屋来,裴良喊人传膳。
一顿饭,吃得枯燥无味,没扒几口,就命人撤了下去。
沈灏搂着她在榻上坐。
她贴着他的胸口,听见心跳声如雷。
“王爷,你也紧张吗?”
说的是景宁王妃进宫的事。
沈灏咳了咳,眼神有些慌乱。
若是他说紧张,阿生肯定会觉得更紧张。胡乱否认道:“没有。”
勾着他脖子的手往前,捧住他的脸,禾生凑上去:“说谎,明明就有紧张。”
他一紧张,便会发愣地盯着空气虚无处。哼,她清楚着呢。
对于王妃进宫与圣人面谈的事,成了,自然最好。但若没成呢,他们该如何应对?
沈灏拨她手,她这样贴着他下巴,他很容易激动的。
禾生不放,晃着脑袋,在他脸上亲来亲去。
“王爷,你说这个世上,还会有第二个女人,像我这样,可以接近你的吗?”
沈灏想都没想,摇头:“没有。”
禾生摸他眉头,嘟嘴问:“万一有呢?”
沈灏义正言辞:“没有万一。”
禾生深呼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无论怎样……你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对吗?”
沈灏点头:“那是自然。”
禾生嘻嘻笑,轻轻地在他的眼皮子上落下一吻:“我也是。”
若此次王妃进宫,仍旧一无所获。那么……她就悄悄地和他待在一起……不要名分,只要能和他一块,无论能够待多久,无论最后会是怎样的结果,她都不管了。
沈灏咽了咽,呼吸加重。
“阿生……”
“嗯?”
“这样等,实在难受,要不我们做些有趣的事吧?”
话音毕,他翻身将她压在榻上,从头到脚,一点点地亲吻。
禾生捂脸:“王爷坏蛋!”
沈灏捏捏她的手腕,让她碰碰自己的臀部,道:“哼,昨天打得那么重,我今天可要狠狠报仇。”
禾生往里爬,明明就是他自己求着让她打的,现在又要怪她呢!
两人缠在一起,情迷意乱,喘息连连。
那日在帐篷里做的事情,今日又做了一遍。
就只差最后一步了。
出于那晚的阴影,禾生用手代替,让他发泄出来。
手肘酸疼地几乎要脱臼,他刚歇了几秒,转瞬又攀上她的身体。
像是怎么也不会疲倦一般,爱怜地亲吻抚摸她的身体。
禾生被撩拨得满头大汗,身子软绵绵地瘫着。
许是察觉到她的疲倦,沈灏停下动作,撩她前额的碎发,语气温柔:“阿生,你该多锻炼,今天还只是做了前戏,你就已经累成这样。若以后进入正题,你不得晕过去?”
禾生喘着气,啊一声,问:“后面还有啊?”
沈灏含住她的纤纤玉手,用舌头舔舐:“傻瓜,那晚不是没进去么,东西放进去了,才真正开始呢。”
禾生摇摇头,“累死了,我不要再做了。”
沈灏轻笑,身体下移,枕在她的腿上,细细观察起来。
手指探了探,引诱道:“阿生,我一定可以让你快乐的。”
禾生动了动,道:“王爷每天都有让我快乐啊。”
沈灏嫌不够清楚,凑近,笑:“傻瓜,不是那种快乐……唔,是身体和情感的双重快乐,应该,就是□□的那种吧”
禾生似懂非懂,视线瞄到他的脑袋,好奇问:“王爷你在看什么?”
沈灏拄手撑下巴,“我在观察敌情,为以后的突破进攻做准备。”
禾生翻翻白眼,“又不是上阵杀敌,这里哪有敌人!”
沈灏伸出手指弹了弹,“这里啊,而且呢,还是个厉害的敌人。”
禾生缩缩腿,呻/吟一声。
沈灏来了劲,一双手在边缘徘徊,弄得她起了反应,连连求饶。
·
宫中,红顶软轿停在重紫门外,李福全领着延福宫一众宫人,亲自上前迎接。
轿帘一掀,露出张倾国之色,着大衫霞帔,戴九翟冠。
李福全弯腰,几乎要躬到地上,颤着手,放好脚踏,扶景宁王妃出轿。
全宫上下皆知,宫里虽有皇后,却形同虚设。
圣人心中的第一人,是景宁府的王妃。
当年兄弟间的争夺,老一辈的宫人都知道。
李福全作为圣人身边的大总管,几乎将这场惊心动魄的争斗从头看到尾。
景宁王妃微笑朝他示好:“李总管好。”
李福全垂目不敢抬眼,生怕冲撞贵人,哈腰道:“王妃好。”
过重阳门,至宫阶,李福全命人抬了轿子,景宁王妃摆手拒绝:“我自己走。”
李福全不敢吭声,默默退到身后。
一层层台阶走上去,抬头望去,烈焰般的夕阳罩在延福宫的飞檐翘角上,琉璃瓦流光溢彩。
天空一排大雁飞过。
景宁王妃冲李福全招了招手,喊他:“小福子。”
近十年不曾听到这个称呼了,李福全想起往事,眼睛有些酸。那时他还只是刚调到延福宫的小太监。
景宁王妃指着大雁道:“我刚进宫那会,也是九月,日子提心吊胆地过着,唯一的乐趣,就是和你,和寿清,一起猜飞过的大雁到底有几只。我笨,老玩不过你们。”
延福宫规矩严,别宫的宫人尚能玩玩双牌斗趣,延福宫的宫人不行,实在管得紧,连数大雁这样的事也能拿来解闷。
李福全忆起以前的事,笑:“寿清那丫头贼精,总是提前套好数,赢了不少银子。”
景宁王妃笑,“对,我记得有一个月,你的月钱全进她兜里了。”
李福全赔笑。
走到半台阶,她忽地止步不前,似是被挑起了伤心事,道:“若是当年我没有进宫,或许寿清还活着。”
李福全心酸地笑:“人各有命,王妃不必自责。”
景宁王妃眸中一黯。
殿门大开,华盖重重,圣人走了出来,立在殿前,目光复杂,紧紧注视着台阶上那个锦衣华服的倩影。
李福全及宫人跪在台阶上行礼。
景宁王妃继续往前走,没有停下来福礼,也没有去看他。
延福宫的台阶那么高那么长,像天阶一般,她一脚脚踩上去,感觉永远都到不了尽头般遥远。
当年离开时,她欢心雀跃,现在回来了,却已是物是人非。
圣人亲自下阶接她,宫人惶恐地跟着。
离她只有一尺的距离,他伸出手,心情激动,恍如往昔。
“幼清。”
他唤她的名字,面容藏不住欣喜,一如当年那个鲁莽而不知情/事的少年。
景宁王妃看了看他伸过来的手,撇开视线,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去。
圣人僵住。
她还恨着他。
宫人大惊,一个个埋低了头,不敢出大气。
敢公然藐视圣人的,全天下,也就只有景宁王妃一人了。
只消半秒,圣人恢复常态,挥手示意宫人退安,转身踱步,跟了上去。
走至内殿,殿内所有宫人已被李福全调走。
已是昏黄,殿内暗下来。
殿门关闭,圣人环视四周,宫灯未燃,拿了火星子,亲自将宫灯点亮。
她怕黑,他一直记着的。
她站着不说话,静静地看他耐心地点燃一盏又一盏宫灯。
绯红纱袍摩挲拖动,他动作优雅,虽是点灯这样的小事,却也能透出帝王的威严来。
七十七盏灯全部点完,殿内亮如白昼。
他回过头,正好撞见她投来的视线。
她没有躲,目光灼灼,磊落地望着他。
他一步步朝她走去,从远到近,瞧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
当年,若是他能再狠心一点,今日她身披的,便是皇后翟衣,而非王妃霞帔。
她忽地往后退一步,圣人停下脚步,没再往前。
“今日来,我是为了平陵府的事。”
她的语气那么冷淡,一丝讨好的意味都没有。
圣人苦笑,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柔和:“朕心意已决,你不必再劝。”
景宁王妃扬起脸,“我不是来劝圣人的,我是来让圣人兑换当年的承诺。”
圣人怔了怔。
他确实欠她一个人情,又或者说,一个安慰。
此时此刻,他心里是欢喜的。不为什么,只因为她还记得与他的往事。
那时候她受了冤屈,与她相好的一个宫女,为此自缢而亡。他到牢里看她,她哭得伤心极了,抓着他的袍角,一直喊那宫女的名字。
圣人顿了顿,视线触及自己的手,他手上沾了那么多的血,唯一懊悔的,就是沾了她父辈的血。
不止是那个宫女的命,他还欠着她很多条命。
他望着她,微微眯起眼睛,狭长的丹凤眼透出寒意:“你是在威胁朕吗?”
她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不再用那种死气沉沉的神情盯他。
“我是在求圣人。”
圣人呵地笑一声,抄手负背,侧过身子,振振有词:“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景宁王妃蹙眉,若可以,她恨不得立即离开这延福宫。
她在这里待得太久,久到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踏足此地。
圣人道:“你过来。”
景宁王妃不肯动,“你是圣人,是一国之君,帝王之诺,岂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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