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呜呜地抽泣,知道自己脸上烫痒,肯定也起了那东西。
完了,这下肯定丑死了!
太医悬线把脉。
一诊,发现并没有多大毛病,只因昨晚喝了烈酒,她素日从不饮酒,忽地这么一杯灌下,身体热毒发不出去,才起了疹子。
开了几副药,留了涂抹的膏药,吩咐每日涂于疹子处,切不可抓,以防留疤。
禾生悔得紧,不该让他瞧了自己这副模样,背过身愤愤地捶床榻打滚,喊他出去。
沈灏不走。
禾生急得眸里含泪。
沈灏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揽过她的肩,手捧上她的脸,温柔道:“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美的,长几颗红疹子,添了几分风情,多好看。”
他一边说,一边低头亲了亲她。
禾生摇头,骗人,她现在明明丑得很!
沈灏没辙,勾起她的下巴,认真道:“以前你在盛湖时,脸上不是被蚊虫叮咬过,长了两个红豆子吗?那是我弄的,因为我喜欢。”
禾生皱紧眉头,“你弄的?”
当初她可因为那事伤心了好几天!
沈灏点头,声音里含了几分得意:“是啊,我亲的,脸蛋两边,一边一个。”
禾生气得坐起来,捏他肩膀,他身上肌肉结实,竟然掐不起来,鼓着脸腮,改为捶。
美人落拳在怀,不觉得疼,只有欢喜。
沈灏笑着看她,待她气消了,扶她躺下,撩了衣服,从旁拿起药膏,道:“别人瞧你身体,我不高兴,以后每日我来为你涂抹药膏。”
禾生低头,粉面桃红。
☆、第58章
回京路上,为了遮住脸上红疹,禾生戴帷帽。帷纱长至脚腕,将身体遮个严实,因纱料单薄,不至于太闷热。
德妃娘娘疼惜她,知道她红疹痒得很,一路上说故事,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逢结营搭帐,车马停顿,黄昏之时,沈灏来为她擦药,德妃便有意领着所有人出去。
巴不得他们能发生些什么。
刚开始,整副身子暴露在他眼前,她觉得难为情。多被瞧了几次,他没有做出什么让人害羞的事,专心为她上药膏,她便放松下来。
只有沈灏自己知道,每次擦完药膏,他额间都要涔涔地出一层汗。
不是热的,是憋的。
眼见就要到望京,禾生身上的红疹渐渐消去,已经不需要再戴帷帽涂药膏。
沈灏半惜半喜。
可惜的是以后不能再光明正大地捂摸她的身子,喜的是她终于不用再受红疹之苦。
德妃娘娘回宫前,站在马车下,与沈灏交待:“不要太克制,她是个小女孩,你多教教,她就开窍了。”
连涂药膏这样好的机会都不珍惜,哎!
沈灏动了动嘴唇,没说什么。
禾生从马车上蹿出小脑袋,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笑嘻嘻地与德妃告别。
德妃回之笑脸,转头对沈灏道:“看看,多娇的模样儿,以后生出娃娃来,定是男的俊女的俏!”
沈灏点点头,“只要是我和她生的孩子,肯定都好看。”
是蕊扶德妃回宫鸾轿,撩了帘子,德妃不放心,略带威胁地放话:“若是半年后,还没有动静,我就亲自教,哼,到时候可别怪我教坏了你的美人儿!”
沈灏咳了咳,装作没听见。
禾生在马车里照镜子,左瞧瞧右看看,脸上光洁无瑕,没有一个红点。
抬头见他掀帘而进,当即高兴地挨着坐过去。
扯他袖子,想起德妃的嘱咐,扬起右脸,道:“王爷,让你亲一下。”
沈灏犹豫半秒,凑上前亲了亲。
禾生一只眼闭着,一只眼睁着,偷瞧他脸上表情。方才还肃冷的面容,现在已经变得柔和了。
“王爷,以后每天都让你亲一下,好不好?”
沈灏咽了咽,好奇她的转性:“为什么?”
禾生笑答,双手交叉,“因为娘娘说了,你每日在外处理政务,很是辛苦,回到府里,需要有人为你排解心中郁压。”
她说着,声音渐小下去:“我看你每次亲我的时候,都会特别开心,所以……想要每天都让你开心。”
“有阿生在身边,我就很开心了。”沈灏心中宽慰,想起德妃临走前的话,小心问她:“母妃还说什么了?“
禾生眼睛一亮,“娘娘说,你夜晚睡觉不老实,让我搬到你屋里,和你共寝,照看你的起居。”
沈灏扯了扯嘴角,牙间挤出一句:“……母妃想得真是周到……”
活生生要逼他兽性大发。
“那……你愿意么,不怕我晚上对你做什么吗?”
禾生张大了眼,问:“我愿意啊,成亲后,反正是要住一块的。”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晚上想做什么?”
沈灏移开视线,“没、没什么。”
禾生抿抿嘴,怯怯地说:“要是做那晚的事,我……可以的。”
沈灏回眸,见她脸上泛红,定是害羞了。
含笑戏虐:“哪晚的事?”
禾生支支吾吾答:“就,就那晚我喝醉了……然后亲了你,你说让我抓你下面的东西,揉揉捏捏的,你会舒服……”
她这般面红耳赤说话的小模样,瞧在他眼里,只觉得可爱极了。“那阿生喜欢么?”
禾生许久没说话,而后点点头,声音细细的,跟轻烟似的。“王爷喜欢,我就喜欢。”
沈灏俯身亲她额头。
马车在王府跟前停下,裴良和翠玉带领王府众人,在门口等候多时。
沈灏牵禾生下车,王府众人跪下迎接:“王爷万安,姑娘万安。”
翠玉大半月没见着禾生,一见着人,眼里含了泪,因沈灏在跟前,不敢上去,暗暗抹泪,福礼道:“王爷,姑娘,老爷夫人已经到了,正在厢房休息。”
禾生惊讶,偏头问他:“谁来了?”
沈灏笑答:“之前说过的,怎么又忘了?我把你家里人接回京了。”
禾生欢呼一声,喜不自禁,提着裙就往府里奔。沈灏怕她摔着,径直跟了上去。
府门口,一顶马车隐在角落。
“卫老爷,这下,您总该相信三殿下的话了吧?”
说话的是沈茂心腹侍卫李诚,奉命令告知卫二老爷,禾生一事。因怕卫二老爷不信,特意选了禾生回府时,拉他到平陵王府门口看。
卫二老爷一时没反应过来,眼睛都揉酸了,终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恼羞成怒,好啊,那个贱人,原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卫二老爷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一掌拍在马车窗上,当即震得马车一动。
“烦请李爷回去和三殿下说一声,卫家感谢他的恩情,至于如何处理后续之事,还需和家里老夫人商量。”
李诚笑着应下。
兔子急了也跳墙,卫家势力不大,又不得圣宠,比起平陵王府,卫家几乎无法与之抗衡。
但所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若真发狠劲闹起来,纵是平陵王,也无法全身而退。
抢占人/妻,无论哪朝哪例,都是污点十足的大罪。
·
禾生一路奔到院子里,好几次险些摔倒,身边跟随的人胆战心惊,好歹都扶稳了,这才免于受罚。
到屋前,沈灏拉她臂膀,止住她的脚步,为她整理衣裙发髻。
禾生迫不及待,一直问:“好了吗?”
沈灏拢拢她的鬓角,见人整齐了,这才放开手。
屋里,一听说禾生回来了,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心肝宝贝般的女儿,姚爹姚娘紧张地来回踱步。
姚晏淡定地坐在主位上,十三岁的小孩,面容稚嫩,神情却老成,两腿叠在一起,眼睛盯着屋外。
忽地眼前一抹娇粉闪现,姚晏稳住心头激动,定晴一看,道:“是姐姐!”
姚爹姚娘齐齐往门口看去,短短瞬间,还未反应过来,身后姚晏已经一阵风似地迎上去。
禾生一踏进屋子,迎面便有人将她一把抱住,呜咽喊道:“姐姐!”
禾生低头一瞧,是姚晏。不过半年,他的身量却已高出她许多,手长脚长的,弯了腰窝在她怀里。
姚爹姚娘围上来,姚晏不肯放手,禾生一边轻拍着他的背,一边泪眼蒙蒙。
四人相拥,一言未发,光顾着掉眼泪了。
一诉衷肠,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沈灏拉禾生坐下,与姚家人见礼,唤:“岳父好,岳母好,小舅子好。”
姚爹姚娘进了京,才知道沈灏原来是平陵王,路上震惊许久,现在见着真人了,颤着就要跪下行礼。
他们都是平民老百姓,没见过什么贵人,目前为止,见过权势最大的便是卫家人了。
现如今摆在面前的是王爷,是当今圣人的儿子,全天下尊贵的皇子,岂能不怕不惊,连福礼的动作都不太利索。
沈灏一把扶住二老。
“自家人,不必拘礼。”
姚晏挪过身子,挨着禾生坐,目光警惕地望着沈灏,问:“姐姐,他就是那日说要照顾你的人?”
姚爹骂他,“姚晏你给我过来!没大没小的,快见过王爷!”
沈灏含笑:“小舅子初来乍到,难免紧张了点,岳父莫苛责他。”
姚晏盯着他瞧。
那夜初见,乌漆墨黑的,看不清楚。自姐姐嫁人后,遇到那样如狼似豺的夫家,他恨不得提刀动枪砍了那家人,无奈自身力量太小,他才十三岁,干不成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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