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天这个机灵鬼,即使明面上是在道歉,可是这话里的味儿却不是那么回事,夏望山碍于寒城墨的地位即使听明白了却也得假装听不懂,还得假装大度地说:“呵呵,小孩子嘛,难免有犯错误的时候,以后注意就是了!”
寒城墨又在一旁提醒小天:“你刚刚怎么对待夏堂主了?看他那样也是被你气的不清,一并道歉吧。”
“哦,知道了。”小天不情不愿地撅着小嘴走到了夏子奇跟前,弯了下腰说:“对不起,夏堂主,我说话太直了,伤害到你了,我深表歉意!”
夏子奇咬着后槽牙强颜欢笑,“没关系的,你是个小孩子,我怎么会和你计较呢。”
小天完成任务之后对着寒城墨一咧嘴,假笑道:“爹爹,我都按照你的吩咐做完了,行了不?”
寒城墨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孩子,以后记得要做一个强大的人!可是那你的强大不是通过咒骂别人来体现的,能够用最礼貌的话语将别人攻击地体无完肤才是真正的高手,而只能通过脏话恶语来表达自己的愤怒的,那是弱者的行为,知道了吗?”
小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嗯,我记住了!”小天虽然答应着,可是还不明白寒城墨和他说这些做什么,但是没一会儿他就恍然大悟了。
只见寒城墨和颜悦色地和小天说完话之后,转过脸来面对夏望山师徒的时候就面色冰冷,好似长白山上那万年不化的积雪似的。
“八长老,夏分堂主,寒某这样的处理你们可还满意?还计较我儿失礼之事了不?”
“很满意很满意!”
“不计较了不计较了!”
两个人急忙争抢着回答,可是仍然没能幸免于难。
“那好,你们的说法我给完了,那接下来该说道说道你们该给我们个什么说法了!”
寒城墨的话宛若三九天从河里凿出来的冰块那么冻人,把夏望山和夏子奇冷的直哆嗦,既是吓的也是气的,他们万万没想到寒城墨会来这一招。
“我相信我的娘子和孩子不会无缘无故地与你们发生冲突,谁能帮我解释一下这里面的经过呢?”
夏望山闻言把目光调向夏子奇,而夏子奇被这个问话惊得直缩脖子,解释?解释什么?说自己抽风似的去招惹帮主夫人?还是说自己不要命地想要取寒城墨而代之?说什么都是找抽啊,所以他干脆又白眼一翻,假装晕过去了。
“哦?晕了?落儿,你来帮夏堂主看看,习武之人体魄强健,怎么能说晕就晕了呢,别是有什么其他的毛病才好!要是有的话,你顺道帮他瞧瞧,别万一死了八长老还得赖在咱们儿子的头上。”
小天这才看明白,敢情爹爹不是不管自己了,而是以退为进,拍死他们没商量啊!
甜甜看得云里雾里的,怎么爹爹一会儿让哥哥给人家道歉,一会儿又找别人算账的,到底他是向着谁的呢?
大厅里的一百多号人除了甜甜没有一个看不明白的,这寒城墨真是个狠角色啊,这一手玩的真漂亮,堪比成了精的老狐狸了,看来以后轻易别去招惹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听从号令吧。
梅落听从寒城墨的话去给夏子奇诊断,她从随身小包里拿出一块手帕,垫在手上为他诊了脉,然后又翻了翻眼皮,一下子就瞧出来他是装晕的,可是她也不说破,抬手把手帕扔在了地上,就好像夏子奇有多脏似的,然后一本正经地说到:“阿墨,那个夏分堂主没什么大碍,就是有点轻微的心疾,可能就是亏心事做多了吧。”
梅落的话说完,有很多帮众差点没忍住笑,这理由?这病因?太牵强了吧!
可是寒城墨却在听完之后煞有介事地说:“哦,心疾这可是大毛病,马虎不得,落儿回头给夏分堂主开个方子调理一下,他是帮中栋梁,可不能就这样折损了。”
“好的,我一定帮他好好调理一下虚弱的身子。”
夏子奇闭着眼睛听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的,那个气呀就别提了,就算是没有心疾也被气出来心疾了,但也只能拼命忍着,继续装晕。。
寒城墨看到梅落无声地用口型告诉他:“装的!”他挑挑眉没说话,而是把矛头先对准了夏望山。
“八长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刚好像听到你骂我的儿子是‘王八羔子、兔崽子’?”
说是询问还不如说是在质问,夏望山回想起刚刚自己确实是这么说的,“呃,帮主,您听我解释啊,那个刚刚我真不知道那是您的儿子,早知道的话就算是借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胡说八道啊。”
夏望山也不顾自己的老脸了,低声下气地解释。
可是寒城墨压根不吃他那一套,“哦?八长老难道是年岁大了,脑子也不好使了么?刚刚你是怎么说我儿的?教养!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话不知道注意分寸,你的教养呢?我儿为了自己的失礼而向你和你徒弟道歉了,不知道你失礼的事又该怎么算呢?”
夏望山总算明白这寒城墨到底要干什么了,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呢。可是刚刚自己说的义正言辞的,如果现在不道歉的话就无异于打自己的脸一样,所以他只能豁出老脸去给一个小毛孩子道歉了。
“小娃娃啊,刚刚是老夫失言了,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
小天见到夏望山给自己道歉,面不改色地摆摆手,“哎呀,算了算了,你年岁大了老糊涂了,我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以后说话自己多注意点就是了,要不然显得你多没教养啊?”
夏望山差点没背过气去,这么个小孩伢子竟然也敢教训自己,真是气死人了!
但是看在寒城墨不再追究的份儿上,夏望山忍下了这口气,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想办法报复他。
寒城墨也不再为难夏望山,却没打算放过夏子奇,刚刚他对梅落说的那些话已经有人都转述给他了,所以他现在都快火冒三丈了。倒不是为了夏子奇想要取代他的那些话,最令他冒火的乃是夏子奇威胁梅落的话,更可恨的是那个家伙竟然想让梅落给他暖*,还说要让梅落抱着他的大腿求饶,要是不给他厉害瞧瞧,他就不配做梅落的相公。
寒城墨想到就做,问向梅落:“落儿,这夏分堂主怎么样了?”
梅落刚刚给夏子奇塞进嘴里一个药丸,又扔掉了一块帕子,听到寒城墨的问话拍拍手站起来,“哦,我给他吃了缓解心疾的药丸,没什么大碍了,马上就能醒。”
夏子奇听到这话本不想醒过来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眼皮一疼,不由得就把眼睛睁开了,正好看到若干双正在盯着自己的眼睛,这下子想再闭上都不可能了,只能硬着头皮假装刚刚转醒。
“呃——我这是怎么了?”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就好似他不知道自己刚刚晕倒了似的。
夏望山急忙告诉他:“奇儿,你刚刚又晕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那不舒服么?”
夏子奇心里都骂翻天了,哪儿不舒服?哪儿都不舒服!被人家以权压人还得忍气吞声的,又不得不三番两次地装晕躲灾,他能舒服才怪了!
但是见夏望山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还有其他人也都满眼兴味地瞧着,夏子奇只好捂着胸口,好似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似的说:“心口有点疼,头也有点晕!”
“那师父扶你回去休息!”夏望山连忙上前扶起夏子奇就要往外走。
“慢着!我娘子说他没事了他就肯定没事,咱们还是把该算的账先算明白了比较好!”寒城墨把手横在他们的去路上,阻止二人离开。
“帮主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刚才不是已经道歉了么?你还想要怎么样?不要仗着你是帮主就欺人太甚!”
夏望山老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怒,当了阎帮的长老二十年,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丢人过,没想到这寒的竟然还不算完,他被气的都快失去理智了。
寒城墨嘿嘿冷笑了一声:“嘿嘿,八长老此言差矣,刚才道歉的那是你,可是你的徒弟还没有给我个交代呢,当众辱骂我的妻儿,还口出狂言妄想取代我成为阎帮的帮主!他把这阎帮当成什么了,他想当帮主就当啊?把我们阎帮的规矩置于何处?如果每个帮众都像他这样的话岂不就乱了套了!”
寒城墨这个腹黑的家伙,说起话来都是带着圈套的,三两句话的工夫就把夏子奇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由原本的对梅落出言不逊变成了无视帮规,试图篡权谋帮,这下子夏子奇想不为自己辩白都不行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刚刚想到的那个说辞,于是推开扶着他的夏望山,“扑通”跪在了寒城墨面前。
“帮主息怒!我对阎帮绝对是忠贞不二的,从来没有不守帮规的念头。刚刚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了,根本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说出的话都不是我的本意啊!”
夏子奇也不管自己说出的话有没有人相信了,反正都这个时候了,说也是遭怏,不说也是遭怏,莫不如拼上一把了,或许还有转机。
寒城墨自然是不信的,“少在那里危言耸听,这世界上哪有你说的那种事情,还说话不受自己控制,你怎么不说吃饭尿尿也不受自己控制呢!”
梅落却突然出声帮夏子奇说话了,“阿墨,夏分堂主说的也有可能是真的呢,我知道有一种病就是这样的,偶尔会突然言行不受自己控制,或许他就是得了这种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