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连喝了好几杯茶,这茶以前都是樱荔泡的,现在换了人,喝起来真不是滋味,“樱荔那边怎么着?”
“回皇上,樱荔姑娘据说还是浑身发抖,那药劲儿还没过去,您看是把人带过来还是叫人给她泼几盆冷水缓缓……”
皇帝冷哼一声,“她有没有说想见朕?”
杨武垂首不语。皇帝懂了,更觉得屈辱难耐,“就由着她不管,什么时候她求朕,朕什么时候过去!”说完,觉得有些不妥,“守住了朱雀阁,别叫消息传出去,尤其是薛掌印那边,要不他又该和母后告发说朕在胡闹了。”
皇帝眯起眼,他不相信,自己就征服不了一个女人?
本来就是薛无常送给他的玩物,身为棋子,却还在他面前故作矜持,他耐着性子和她玩欲擒故纵的游戏,可她却不懂见好就收。
她以为自己是谁?薛无常能把他玩弄股掌之中,她一个小姑娘也想玩弄他?
既然薛无常想把她送到自己身边来,他成全他们,他不但要睡了这个女人,还要睡的她揭下那层天真纯洁的面具,在他身下毫无尊严。
可这小姑娘太能装,即使药效发作抖的浑身抽搐也不忘把他推开。
那媚药的药劲儿皇帝是领教过的。
他第一次尝试*之乐是在三年前,是和他身边一个叫“连翘”的宫女,宫女大他几岁,平日里看起来温婉贤淑,可那天晚上,他给了吃了那药,那宫女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表现的放~荡又让人心动,还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完全不用他使力气。
之后他睡了很多女人,那药也用了不少次,可是最让他印象深刻的还是第一回。
他想看看这药用在樱荔身上是个什么效果,果然,樱荔喝了他亲自为她倒的酒,不出一会儿就开始出汗,继而浑身发抖、痉挛,口中发出羞人的呻~吟,她一直在哭,他想让她求他,可她咬着嘴唇,咬破了也不开口,她满地打滚,他一靠近,她就用头把他撞开。
她这是宁愿死也不叫自己碰她。
皇帝自尊心受了极大的打击,气的恨不得把她推下河去,他对她吼:这不就是你想要的?你跟朕装什么装?
她可能听不见了,像魔怔了似的用头撞地,他讨厌她,可现在不想叫她死了,只好把她抱起来安放在榻子上,他等,他不信,他不信他看错了她。
可是他等到日落西山,朱雀阁每个时辰都来报信,她还是不求他。
再不求他,她会死的吧?
他等不及了,站起来就往外走,正遇上朱雀阁的人。
距离上次报信不到一个时辰,一定是她屈服了。
皇帝一时竟然说不出是满足还是失望,可就在这时,那报信宫人跪下,嗓音颤抖着道,“朱雀阁有水了,皇上,朱雀阁走水了!”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当日酉时。
京城西南角古宅大门被拍的阵阵作响,槐奴正在院里浇花,听到如此急促的敲门声便停下来和身边的小徒弟对视了一眼。
“槐叔,今天不是初一,该不是主家来了吧?”
“小锦,你出去看看。”
也不怪小锦奇怪,这里在外人看来就废弃的古宅,若不是事先约定,平时也鲜有人来,此刻忽然有人登门造访,也难免让两人心头一紧。
槐奴腿脚不好,便叫小锦先去应门,自己则弯下腰把因天气炎热而卷起裤腿先放下来,这时,小锦跑回来,“槐叔,是冰车!好大一桶冰车!”
小锦和槐奴合力把车上半人高的大桶搬下来,槐奴拧着眉毛,“咱们何时买了这么多冰?是不是送错了?”
这冰在大盛朝虽算是稀罕之物,皇宫大内有特殊的冰政部门,民间能制冰的只有寥寥,除了家有冰窖的士族,便是民间专门以制冰为营生的生意人会大规模储冰,这也是要花钱买的,费用也不低。
槐奴畏暑,所以过夏时常常会定一些冰送来,或放在屋子里降温,或冰一些汤茶,不过绝不会买这么多冰回来,“你问清楚没有?”
“没问呐,送冰的撂下车就走啦!”
槐奴无奈,正欲吩咐小锦把冰桶搬到密室,却忽然间听到冰桶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槐奴和小锦打开冰桶盖子一看,里面缩着一个小姑娘,嘴唇冻的发紫,浑身都在打哆嗦,嘴里却喃喃喊“热”。
槐奴和小锦一个老光棍,一个小光棍,两人在古宅相依为命,平时也见不到女人,这乍一看见个被打包送来的小姑娘,两个人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这姑娘看起来不对吧?槐叔,咱找个大夫给她看看吧?”
槐奴思索了一会儿,道,“不用管,晚些时候扔到市集上,到时候和咱们再无关系。”
“那怎么行呢?”小锦急了,“再不把这姑娘捞出来,一会儿就在冰桶里被冻死了,晚上扔出去,碰见坏人怎么办,槐叔,咱不能这么狠心吧?”
“那主家问起来怎么办?这姑娘来历不明,又用这种办法藏在冰桶里,说不准是有什么缘由,惹了祸出了事给主家添了麻烦谁负责?”槐奴看那小姑娘的衣服饰品,恐怕是宫里出来的人,难不成是逃出来的?
他不是没有恻隐之心的人,但是在他的世界里,主家的命令和安危才是大过天的事,一切以主家的利益为重,所有可能会为主家带来麻烦的事,他都不会做。
所以,这姑娘留不得。
顾行之从宫门口出来已经是月明星稀之时,他像往常一样和几个朝臣在门口寒暄了一番。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养心殿和西苑相继失火,得请钦天监测算测算,是不是冲撞了什么。”
顾行之道,“所幸的是皇上无碍,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有一人道,“听说烧死了个女官,据说还是皇上相中的人?”
另一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皇上有意立那个女官为后,那女官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人,我私下打听过,有说这女官是之前那个来福的亲戚,又有说是皇上出游时从外头带回来的宫女,还有说是豹房的妓~女,被皇上破格提升为女官……反正不是个出身清白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怎能母仪天下?烧死了也好……”
“诶?顾大人?你去哪?”
几人讨论之际,却见顾行之连招呼都不打就转身离去,怎么叫都叫不回来。
“他以为他是谁?爬得越高摔的越重,总有一天有他好受的!”
“不过是薛无常底下的一条狗,就算做了首辅又如何,内阁不是他说了算,咱们哥儿几个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还萌受阉党左右了?”
“横竖是看皇上的态度……”
“哎……”众人一声叹息,小皇帝不过是强权控制的傀儡,根本不理事,也没心气把权,大盛如今内忧外患,这江山怕是岌岌可危了。
身后的嘲笑声越来越远,顾行之不疾不徐的走出了议论与喧闹,直到安静处无人注意之时,他才敢加快脚程往城西南去。
槐奴开门见到顾行之很是意外,还没等问什么,顾行之就往里闯,全无平时谨慎小心的神色。
“樱荔呢?下午送过来的姑娘呢?”顾行之手心都是汗,像个无头苍蝇似的在宅子里乱闯,他不知道樱荔是不是平安送到了此处,心焦如焚,他迫切想知道樱荔的下落,可是又不敢知道,他生怕樱荔在被送来的路上出什么事。
把樱荔弄出宫是他临时起意,他胁迫杨武为他安排樱荔出宫的事宜,恰好也遇到冰政司派人来送冰块,两人这才想出这诈死的计策,通过冰桶车将樱荔送出去,时间紧急,宫外也没有接应的人,什么也没有安排好,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办了事,顾行之这一天心都悬着。
当槐奴说那车被运来之时,顾行之长嘘一口气,可槐奴又说,小锦已经连夜把樱荔丢出去了。
槐奴是第一次见到顾行之对他发火,他虽然是仆,可是这么多年顾行之对他像对长辈一样客气,不管他出了什么差错,顾行之都不会责备他的。
那个姑娘到底是什么人,能叫他主家失了魂魄似的跑出门?
小锦心眼好,虽然槐奴交待他把那个小姑娘连人带冰桶一起丢在荒郊野外,可是小锦不忍心,冰桶里的冰化了大半,小姑娘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似的,这么被丢下肯定是必死无疑,于是,他把桶扔了,把小姑娘背了出来,打算偷偷送到医馆去。
可是走着走着,却看见远处跑来一人,看身形和主家有些像,他怕被主家责怪,忙躲到一条窄巷子中,却见主家焦急的在找些什么,从街头跑到街尾,这么慌慌张张实在不是他们少年老成的主家的作风。
小锦怕出了什么事,只好冒着被主家和槐奴责怪的风险跑了出去。
“主家?”
顾行之听见有人叫他,声音还是小锦,他拖着灌了铅的腿奔过去,直到看见小锦背上的人,这才松口气。
那一刻,顾行之甚至有种大哭的冲动。
珍宝失而复得,他想,他恐怕这辈子要陷进去了。
顾行之叫槐奴去请素梅,自己抱着樱荔回了老宅。
他累死了,像个疯子似的跑遍了大半个京城,手脚都不是自己的,可是他不能休息,他怀里抱着的是他最心爱的小姑娘,只要她能好好的,他就算四肢残废了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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