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桌子被拍响。
“小儿,话不要说的太满,凡是都有意外,人难免有看走眼的时候,在事情没有不可收拾的地步,便悄然让他平息,到时便可以和平相处,不然……。”
“不然怎样。”海冬一脸平静,完全没有把英国公拍桌子瞪眼的事放在眼里,反而坦然自若的淡淡说道,“倘若事实真相亦是如此,又如何,国公爷倘若是为采花大盗而来,在公堂之上,下官自会审理,在这就不必多坐陪了。”
英国公额头青筋暴起,看着海冬的背影冷哼道,“哼,老夫胸襟甚微,倘若知县大人真冤枉了小儿,到时就别怪老夫心狠。”
海冬拂袖离开,县衙大堂再次公审。
以刘丫为首,和其他几名受害人一起到了公堂之上,等待着指认那万恶的花贼。
英国公坐在海冬下方,看着下面那几名所谓的受害人,乡野丫头,也配他儿子出手,他要看看着县太爷到时要怎么收场。
随后英易被带到大堂,英国公一看见,才几日不见,相貌堂堂的儿子,如今变得蓬头垢面,邋里邋遢,哪有一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英国公一脸气愤,手紧紧握着扶椅上。
啪,惊堂木一响。
“犯人英易,大牢反省三日,可有想清楚,曾经犯案经过。”
英易被押解他上来的官兵,一脚踢在腿弯上,让英易直接跪倒在地。
英国公十分心疼自己的儿子,竟然被这样对待,心里又将海冬恨了一遍。
英易在跪下之际,正好看见了坐在堂上的英国公,眼神中划过一丝惧怕,随后慢慢敛去,低着头不在看着英国公一眼。
“刘丫,你们可还记得当时掳走你们的人体貌特征。”
“小女记得。”
同刘丫站在一起的其他几名女子,虽然没有看见那花贼的真实样貌,但是外貌的特征她们还是记得的。
但看英易的背影就和那人像。
刘丫走上前看了看英易,带英易抬起头来,刘丫惊呼一声。
“是他,就是他。”
说完躲到了后面。
“英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英易低头,开口说了他到县衙至今的第二句话。
“我无话可说,是我做的。”
英国公一愣,一口气更在心头。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他儿子刚刚说什么,是他做的。
海冬眉头微微一蹙,虽然证据确凿,但是却没有从英易口中说出当时他在哪里,如何作案的一系列事,三天前他除了说自己叫英易外,再无其他的话,而今天他竟然这么直接了当的承认他是凶手。
转眼看了看英国公,只见他脸色发青,气息上下起伏。
“既然你已认罪,便交代作案时间,作案过程。”
英易跪在堂下,一字一句叙说着他从第一起案件到最后刘丫这次,正在说他如何受伤时,英国公忽然大喝一声。
“你住嘴,你这个逆子……你你……。”
英国公捂着胸口,一口闷气吐不出来,直接昏倒了下去。
人证物证皆在,海冬便没有任何顾忌,按大历律例,凡犯了奸淫掳掠,鞭打一百七十大板,收监三年。
随后不顾堂上昏倒的英国公,宣布退堂。
——
很快朝阳把发生在无花县县衙大堂上的消息一字一句的念给纳兰川和花世听。
花世哈哈一笑,“看吧,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给英国公面子的人。”
纳兰川冷冷一笑,“装腔作势罢了,看看日后她是否真的按照她今日所说的那样。”
“你对她偏见太深。”
纳兰川不予自评,来到这无花县,本就是求医问药,如今疗养之时有些无聊,便把心思放在那小白脸身上,一想到那天自己被当成采花大盗给抓起来,他就恨的牙痒痒,他就等着,倘若她真的放任真凶逍遥法外,到时看他怎么收拾她。
——
啪啪。
英国公在家中摔碎了所有瓷器,仍然难以消散他心口的浊气。
他堂堂国公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奸淫掳掠的采花大盗,以他家的权势,要什么样的美女没有,偏偏让他以花贼的身份去采那几朵野花,气死他了,真是气死他了。
英国公夫人得信后,便一直和英国公哭诉,无论如何她都不相信她的儿子竟然做出这样的事。
“老爷,易儿他是冤枉的,他绝对不会这样做,老爷,易儿他真的是冤枉的。”
英国公一脸的怒气不知如何发泄出去,看着远处,咬牙切齿的念着,“海冬老夫与你势不两立。”
☆、007 意外相救
海冬擒拿国公府之子一事传遍整个无花县,不少百姓暗地里夸赞海冬,不畏强权是百姓心目中的好官。
五月初,凌晨之际,县衙内,海冬拿起一件黑色斗篷披在身上。
门吱嘎被打开,海冬一脸警惕道,“谁?”
“是我。”
在看清进来人的容貌时,海冬淡淡叫道,“海婶。”
“恩,我来把上香的东西带来,冬儿,一会让你海叔陪你一起吧,这外面还没有亮天呢,往山里去,怪不放心的。”
海冬淡淡一笑,“放心吧海婶,没事的。”
海婶表情有些担忧,“要不然在家里祭拜吧,万一暴露了身份怎么办。”
海冬伸手接过海婶手中拿着的拜祭用品。
“海婶,不用担心我,爹娘生前已经够委屈的了,我不想他们死后祭拜他们,还要偷偷摸摸的。”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叹息,海冬沿着县衙后门走了出去,刚刚出门就看见海叔站在门口。
“海叔,你回去吧,我不用你跟着。”
“冬儿,我还是跟着你去吧,天色还没有大亮,万一出什么事让我如何去见老爷和夫人。”
海冬摇了摇头,“海叔,你还是在家里等着吧,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你好和海婶帮我应付他们,要不然海婶一个人肯定不行,如果你真的担心我,就两个时辰后,在后院门口等我,到时好掩护我进去。”
海叔虽有些不愿,但又觉得海冬说的有理,于是点了点头。
海冬手挎着篮子,把斗篷的帽子压低了一下,沿着熟悉的路边前往山上。
海叔看着海冬离开后,才进入门里把门关上。
黑暗中一抹身影慢慢的跟在了海冬身后。
——
海冬只身一人来到无花山,山顶上,天空逐渐放亮,看见那树木中孤立一座石碑,海冬一步一步走向那石碑,放下手中的篮子,挽起袖子亲手把那石碑周围的杂草清理干净。
清理好后,海冬褪去身上的斗篷,露出一身素白衣裙,头发梳着垂鬓分肖髻,耳鬓旁还带着一朵白花,从小到大,唯有拜祭父母时海冬才恢复一身女儿装。
把拜祭用品放好,点燃三个香,双膝跪地,“爹娘,女儿来看你们了。”
看着那石碑上,清楚的刻着,先父海青松,先母,骆宁之墓。
海冬拿出元宝冥币放在地上焚烧。
“爹,娘,女儿终于当成了官,女儿坚信,假以时日女儿必定带着爹娘从新回到祖宅,还望爹娘保佑女儿,同时也保佑女儿找到那个人。”
当当磕了三个头。
站在海冬不远处的大树后面,一路尾随过来的雷鸣,眼神微暗的看着那抹孤零零的身影,如果可以他好想把那人搂在怀里,让其依靠。
天已大亮,海冬烧完手中的元宝冥币后,才慢慢站起身,披上斗篷,挎着篮子,转身离开这里。
躲在树旁的雷鸣,看见海冬起身,立即收身躲在树旁,屏住呼吸,不让其发现,许久后,感觉海冬已经离开,想要跟随其上时,却发现海冬不见了。
——
海冬披好斗篷,挎着篮子,沿着来时的路,慢慢往山下走。
忽然耳边听见一声呻吟,海冬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寻看四周,忽然发现一抹白色身影。
海冬一步一步朝着那抹白色身影走去。
就见一个男人躺在地上,身旁还有一个散落在地的药材筐。
而那男人的腿被捕兽夹子生生夹着,鲜红的血液染红了整条裤腿。
海冬眉头微微一蹙,放下手中的篮子,走到那人身边,蹲下身,伸手探去那人脖颈处。
“恩。”
海冬手腕被狠狠的攥住,感觉到吃痛,嘴里发出轻轻的闷哼声。
就见那人双眸猩红,凶狠的看着她,“你要做什么?”
海冬把手收回,淡淡说道,“看你死没死。”
那人身体一动,腿上传来的痛楚,让那人痛的嘶了一声。
原本受伤的腿又溢出鲜红的血液。
海冬看了看周围,忽然看见木棍,以一身娇小之力,用力把木棍抽出。
那受伤之人静静的看着海冬的一举一动,不知道海冬想要做什么,直到海冬把那木棍别在了捕兽夹上,才知她是想要救他。
海冬用木棍以地之力,别开捕兽夹,趁着空隙让受伤的人把腿拿出。
看着那人已经脱离了捕兽夹,转身拿起自己的篮子,便往回走。
“等等,我叫明之,敢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海冬没有理会明之,直径离开。
已经脱离捕兽夹的明之,看着自己受伤的腿,嘴角挂着一抹苦笑,如今的他竟然被一个身单力薄的女子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