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世坐进马车,看着马车里自己的妻儿,敛去脸上的戾气,声音柔和道,“回府。”
彩云坐在马车里,明天听见了外面的一切,可是她却没有问,而是把孩子送到花世的怀里。
“给你抱抱,他好像不喜欢我了,我一抱就哭。”
抱过自己的儿子,花世那冰冷尘封的心,变得一片柔软。
还好,他还有妻子和孩子。
——
次日,施良飞坐着马车来到西夏别馆。
“站住。”
看着眼前的官兵,施良飞客客气气道,“这位小哥,我是大历尚书施良飞,想要见见西夏驸马。”
“驸马不在。”
“不在。”
施良飞有些失望,他今天这次来就是想要在求证一下,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当年失踪的海冬。
“什么事啊。”
忽然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公主,这位大历尚书大人,想要见驸马。”
蒙姬站在门口里面,慢慢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位大人,想要见驸马?”
施良飞看见蒙姬,立即府里,“微臣见过公主,是这样,昨天看见驸马,觉得特别像一位故人,后又听西夏驸马是大历人,所以今天斗胆叨扰公主,想要见见驸马,确认一下是不是下官当年认识的那个人。”
认识驸马,蒙姬眼眸微动,心里却窃喜,终于大历有个认识驸马的人了,不管眼前的人说的是真是假,她现在都急于无名快些回来,若是真的,那就能了却驸马心里的遗憾了。
“驸马确实是大历人,本宫也听驸马说过想念家乡人,虽然没有见过,但也有耳闻过,不过驸马现在不在,被大历皇上召进宫里去了,这位大人若是不急,不如先进入别馆吧,驸马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瞒过本宫,若是驸马真是大人认识的人,那本宫更应该好好招待一番了。”
施良飞有些想要拒绝,可是那种迫切想要知道那个西夏驸马,到底是不是真的海冬,所以直接跟了进去。
——
大历宫里,纳兰川一脸笑意的看着无名。
“听闻驸马文武双全,在西夏做了不少能事,就是朕有些不解,驸马这般有才华,是如何去的西夏,还做了驸马。”
无名没有一点隐瞒,把自己的事大致说了一下。
“我确实是大历人不错,不瞒皇上,在我去西夏之前的记忆,一点也不记得。”
纳兰川微怔,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
“大概十二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受了重伤,恰巧被在大历游历的公主给救了,我昏迷了几日,在公主的细心照料之下活了下来,可是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次来到大历也是想要通过皇上之手能找到我的亲人。”
纳兰川被无名的一番话打的有些措手不及。
失忆了。
“驸马是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
“是,根据当初公主救了在下说过的一些事外,其他的都不记得,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亲人在哪里。”
纳兰川有些怀疑对方说的话是真是假,这西夏公主来找弟弟,这西夏驸马来找记忆,这突然发生的事,会不会太巧了一些。
“听闻公主对小王说过,她是在江南梧州发现的我,也许我是梧州人士。”
梧州。
纳兰川细细打量着无名,想要看看这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后,纳兰川淡淡道,“这没有问题,只要朕能做到的一定尽力帮着驸马找到大历的亲人。”
无名一脸感激,站起身对着纳兰川扶礼,“小王在这里暂谢皇上,倘若真的找到小王的亲人,小王必有重谢。”
——
海府中,海婶和海叔抱着一堆冥纸元宝。
“这么些年了,老爷和夫人烧终年,终于开业去坟地去了,再也不用去那衣冠冢了。”
他们自打来到历都,就去过两次上坟,第一次去坟地时,看着那坟头长满杂草,当时心情复杂极了。
海冬应声,“恩。”
“可惜啊,大少爷到现在都不见人影,若是能大少爷也能跟着一起去,那该有多好啊。”
海婶偷偷摸着眼泪,一旁海叔推了海婶一把,“行了,就你话多。”
“海婶,咱们走吧。”
海冬没有换女儿装,这几次上坟都是以男儿身份去的。
三人一路赶往埋着海青松和海夫人骆宁的墓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每次见了海婶都会感概一阵,哭诉他们不好,多年都没有回来一趟。
海冬笑笑的安慰一番,眼看到了坟地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老师。”
站在坟前的施良飞,手里端着酒杯盘腿坐在那里和墓碑对饮,听见海冬的叫唤声后转头看去。
面色一惊,“你……。”
——
“你糊涂。”
施良飞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新收的学生,竟然是当年好友海青松的女儿,那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这丫头真是大胆,竟然以女子身份进入朝堂。
海冬没有理会施良飞生气,而是一脸激动的询问,“老师,这件事希望你能替我瞒着。”
“瞒着。”施良飞一脸怒气,“你觉得能瞒得住吗,你是女子的事早晚都会被人发现,到时你要如何自处,你好不容易从那苦窑之地出来,不能在让你冒这个险了,明天上朝你就递折子辞官。”
“不行。”
海冬一脸坚定,“老师,我不能辞官。”
“你这个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在朝堂上能做什么。”
海冬忽然站起身,一脸坚定道,“我能查案,我要为我爹伸冤。”
施良飞当真是被海冬的言论给气到了,“伸冤,你以为这是你一个人就能做到的吗,这十几年我没有一天不想为你爹发案,可是太难了,当年的证据被毁的毁,人证消失的消失,你以为时隔十多年,还能比当年还有好查吗。”
海冬知道施良飞说的没有错,但是她不能就此放弃。
施良飞对海冬的态度十分气恼,俩人分开后,施良飞才想起他还没有问海冬,知不知道关于他大哥的事。
——
送别无名离开,皇后长孙珍带着已经一岁的孩子来到纳兰川书房。
而书房里,纳兰川头痛的翻着暗卫送来的信伐。
看到其中一张上写着的东西一愣,随后嘴角挑起,“真没有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皇上……。”
听见声音,纳兰川有些不虞,皇后最近越来越放肆了。
收起手中的东西,转换了一下脸色。
“皇后怎么抱着石头过来了。”
长孙珍微笑,“皇儿想念父皇了,所以一直哭,臣妾有些不忍就带他过来了。”
☆、165
长孙珍把孩子放在地上,就见那小小的人儿,扎巴扎巴的朝着纳兰川走去。
“他会走了。”
长孙珍面色一喜,“是啊皇上,原本还只会爬呢,突然间就会走了。”
长孙珍把着孩子的肩膀指着纳兰川,“石头快看,那是你父皇。”
孩子像是听懂了似的,把胖乎乎的小手塞进嘴里,一双葡萄一样黑又亮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纳兰川。
坐在书案上的纳兰川,心里微动,慢慢走了过来。
走到那白胖白胖的孩子身旁,伸手摸着孩子的小脸。
他曾经恨那些试图掌控他,欺骗他,谋害他父皇,杀死他母妃的那些侩子手,可是看在眼前事事不懂的纯真孩子,他觉得自己一样卑劣。
长孙珍很高兴纳兰川这般喜欢这个孩子。
“皇上,自从石儿出生,您都好久没有去过重华宫了。”
纳兰川被眼前的孩子勾起那一丝怜悯之心,被皇后突然求欢打的一干二净。
“这几日处理其他三国使臣的事有些忙,等忙完这阵,朕就去看你。”
长孙珍脸上带着笑容,可是心里却有些不快,什么忙完这阵,自打嫁给皇上,就没有见过他处理过什么正事,说到底还是心里有了那个如妖精似南胜女人。
本来她也不愿意多想,可是谁知道把人送来当年,那有些风化的女子就被皇上招进寝宫里。
若是皇上宠幸别的女人她都不会过问,可是那个南胜女人不可以。
“皇上……。”
长孙珍和纳兰川还没有讲几句话,门口又多了一个声音。
长孙珍蹙眉,这个声音她不用看那脸就知道是谁,该死的诸葛芸处处和她作对。
“皇上。”
“云儿怎么也过来了。”
“皇上。”
诸葛芸走过来直接越过长孙珍,挽住纳兰川的手臂。
“皇上,您都好久没有去云儿那里了。”
长孙珍不动声色的站在一边,仿佛没有看见诸葛芸对纳兰川撒娇的模样。
“呀,姐姐也在这啊。”
长孙珍冷笑,“石头想念父皇了,所以本宫待他来看看,妹妹怎么自己来了,公主怎么也没有带过来。”
诸葛芸脸色一僵,长孙珍这个死女人,仗着自己生个儿子,处处戳她痛楚。
诸葛芸转头看向纳兰川,“皇上,孩子还小,你也不去看看她。”
纳兰川浑身起鸡皮疙瘩,伸手扶额,“朕改天就去看,今天实在是太累了。”
“皇上。”
“皇上。”
纳兰川故意避开诸葛芸,“你们都退下吧。”